几天来一直在琢磨写点音乐方面的东西,一是表达我自己对地震罹难者的哀痛,另一方面也想为那些幸存者找些心灵疗救的旋律。恰好下午收到老朋友、乐友曹利群的短信,要我看看他发在今天《北京晚报》的一篇小文,回信息去问他写的什么,他还卖关子不说。于是马上跑到报摊买了晚报,说实话,自打离开新闻“战线”,我已经很久不读这个报纸了。
找到17版,果然是老曹熟悉的文字,亲切、真挚。
好了,不用我写了,老曹替我写了,把原文粘贴在这里。
我还想对那些爱喊口号的人说:
受灾的人们如今最需要的不是口号,而是心灵伤口的包扎。
愿不幸者在天之灵安息,愿幸运生者坚强活下去-------
请听这些旋律
曹利群
在悲伤、恐惧与孤寂时,也许一个旋律就是连接生与死的桥梁。
勃拉姆斯:德意志安魂曲
追思亡灵,让我们倾听这首安魂曲。在肃穆的送葬和死亡的悲剧之外,更多的是温暖的慰藉,人性的关爱。这不是给德意志民族的,它是一个歌者对母亲逝去的深切缅怀。既是对亡者的祈祷,又是对生者的告慰。这是超越民族超越地域超越时空的安灵歌,二次世界大战中,多少音乐家在为全世界的母亲悼亡时,唱着它潸然泪下。今日的国殇,我们同样见证了许多故去和活着的平凡而伟大的母亲。她们瘦弱而坚强的躯体不仅呵护了儿女的身体,更拱卫了他(她)们的心脏。
斯美塔那:《我的祖国》
这是一幅波希米亚乡村的音乐画卷:祖国的历史、英雄的传说,以及美丽的山川一一铺展在人们的面前。在六个诗篇中,第二乐章《沃尔塔瓦河》描绘了穿过捷克的一条河流两岸的自然风光,倾诉了对祖国人民与家乡父老的深切情感。今天它已经被公认是一部杰出世界性的交响诗,而当年,它更像是一篇民族精神的宣言。凝神谛听,那分明是我们的山川的鸣响,是我们的同胞在歌吟。
拉赫马尼诺夫:第二交响曲
这是一首吟唱磨难与命运的悲歌。从第一次听到的那天起,我就觉得这不仅是俄罗斯苦难情结的果实,而是每个面临生命考验者的心曲。中国人的审美讲究哀而不伤,“拉二”就是明证。作曲家以生命的经历告诉人们,在承受了伤口的撕裂,面对伤痛的悲情之后,如何走出阴郁的沉重,哪怕是最柔弱的表达也是最坚强的情感。生命本身是脆弱的,生命有时是残酷的,但只有经历了生与死的拷问才能在微暗中看到光亮。
莫扎特:单簧管协奏曲(作品622)
这是莫扎特特有的宁静,安谧中略带忧伤。不同于贝多芬拥抱全人类的慰藉,莫扎特的宁静传达出对每个生命个体的热爱。这是我所听到的最美的单簧管协奏曲,充满温馨沉思的美感,就像是天使的微笑。肖斯塔科维奇说,音乐是人类精神最后的避难所。痛定思痛之后,暂时让我们逃避一下又何妨?在田园牧歌式的遐想中,那天鹅绒般的美妙旋律慢慢摇曳,让疲惫的躯体有所依靠,让昏乱的内心渐次清朗。
贝多芬:第九交响曲《欢乐颂》
有这样一个古希腊传说:神带来伤口,神在伤口之中,神治愈伤口。在我看来,造成和治愈伤口靠的是人,是人的信念。《欢乐颂》是对人类大同的诉求,是柏拉图意义上的理想之力的召唤。“第九”因此具有超越音乐的精神特质的品格。“你的力量能使人们清除一切分歧,在你光辉照耀下面人们团结成兄弟”。在“欢乐颂”的昂扬中,我们再一次看到人们不分种族肤色阶级信仰而共赴人类自身之难,在每一个人内心魔鬼与天使的较量中,天使再次赢得了重大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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