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京涛
2012年1月27日,农历大年初五,年味正浓。
在这个有风的清晨,“破五”的鞭炮时不时侵入耳畔,且夹杂着刀子般的冷风,但《天津诗人》诗刊编辑部的同仁们却内心火热带着美好的祝愿向诗坛前辈家中涌去。
源于传承、源于热爱、源于对前辈的敬仰、源于诗歌的良心。中国新诗近百年历史,没有那些前辈诗人苦吟探求,也许我们的新诗还在半文不白中挣扎。《天津诗人》诗刊,不经意的担当着一份使命:诗的文本创造、诗的尊贵和高尚。和那些“诗歌娱乐圈”远离,和那些忙于炒作的“诗集首发式”、“作品研讨会”远离,《天津诗人》的同仁们在最接近地气的民间,去表达他们的热爱。
第四站:11点,梅江,李老乡家中
我被挤出一种境界 我可以
伸胳膊伸腿了
我买到了江山
我买到了江山 买到了
十五平方米的高层房间
我要发光 发60瓦的光芒
照耀我的小天小地 我的
二十年河东 三十年河西
夹着铺盖卷的妻子儿女
涌进门了 我饱含热泪
举起伟人般的手掌
拍了拍我的人民
————李老乡《天伦》
李老乡,河南洛阳伊川人,曾任《飞天》文学月刊社编审,甘肃省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作协会员。第三届鲁迅文学奖全国优秀诗歌奖获得者,在诗歌界被视为“一座神秘的孤岛”,有“诗坛怪杰”之称。因为妻子是天津人,2004年李老乡自甘肃迁居天津。
虽定居天津,但文坛,尤其诗界,李老乡拒绝任何场合的活动,无论官方、民间,他一概谢绝。定居天津8年之久,天津诗界却没有这位前辈的任何消息和声音。只在私人朋友的小圈子中,李老乡阔论诗坛展露才艺。段光安先生就是李老乡有限的小圈子中一位受益者,在他看来李老乡于他亦师亦友亦兄长。
走进李老乡家中,段光安先生引荐之后,我们仔细打量了这位前辈:李老乡落了白霜般的银发,似大海掀起的一层层浪花,额头上发际则如海岸线般曲折向两鬓延伸。凝视那满头白发,不免感慨,浪花如雪,该有多少生活中几经沉浮的磨砺?
白发下是礁石一般坚硬黝黑的脸,几十年扯着嗓子呼叫的西北风,将这个中原汉子裹得精瘦,看来,高原黄土不盛产那种随遇而安带来的光滑和红润。目光依然敏锐,极像一对儿旷野中呼呼啦啦燃烧的灯笼,又像礁石上透过薄雾为夜航海船指路的航标灯。
在《天津诗人》总编辑罗广才、副总编辑段光安与李老乡就办刊交流意见时,李老乡中肯地提出三点:一,既然起名《天津诗人》一定要体现地域特色,天津的作者至少要占大半以上;二,栏目要新颖、作品要新颖;三,作者要懂诗歌创作技巧,最高境界却是无技巧。为了说明技巧的重要性,李老乡用“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支红杏出墙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红”、“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等做例解释。段光安补充,“我领会李先生的意思是办刊要百花齐放,而写诗要独特,寻求自己的特色。”早在登门之前,段光安就告诉《天津诗人》诗刊编辑部同仁,中午李老乡宴请大家。在餐桌上,李老乡特意为《天津诗人》朋友准备了名酒五粮液,而十八道菜品的相继上桌,更让我们受宠若惊。席间,李老乡提出一个概念:文学评奖大可不必较真,不要去评,他们给奖就要,主动去评将毁掉诗人的名称。这让人领教了诗坛怪杰的另类。
席间,当我们出去,李老乡立刻敏感地跟出,他认真地说,“你们来看我,这账必须我结!”语气坚定不移。事后,我们听说,李老乡性情中人,如果请客之人开票,他必将拂袖而去,因为他从不与公款吃喝之人交往。与老乡这样无伍之师相识,实乃一生之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