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弟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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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电视台在播新版《西游记》,化妆精致,女妖精们一个个脱离了老版里黑眼圈荧光粉的妖媚气质,个个清纯得不像话。今天演到女儿国。女儿国王的装束犹如埃及艳后克莉奥佩特拉,高耸的头冠,仅能蔽体的衣服,若能画上粗黑眼线,那就更像了……
唐僧还是那个唐僧,只是少了几分求佛的虔诚,眉眼间多了几分风流。孙悟空还是那个孙悟空,只是演员呆了一些,远不及当年六小龄童灵气。朋友安慰:安啦,也许如今90后之于《新西游记》,与我们80后之于六小龄童版《西游记》。
年纪越大,对旧事物就会越执着。看《射雕》,只看83版的;看白蛇,只看《新白娘子传奇》;看《仙剑》,心中永远只记得少年时打单机游戏的梦……但,新事物来势汹汹,我们谁也来不及了。
《新西游记》陆陆续续地演着,广告反复而繁复。唐僧终于答应留在了女儿国,与国王卿卿我我,笑靥如花。国王一声“御弟”,却让人顿生隔阂之感。忽而想念当年旧版一声“御弟哥哥”,多么柔肠寸断,千回百转。
“御弟”和“御弟哥哥”,差两字,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往往,非亲非故而冠了“哥哥”之名的,气氛总会暧昧起来。这几年韩剧横行,剧中少不了“欧巴”(哥哥)一词,而 “欧巴”这词所承载的,要么两厢情愿,要么一方单恋,总之,感情不会那么纯粹。
“只见那女王走近前来,一把扯住三藏,俏语娇声,叫道:‘御弟哥哥,请上龙车,和我同上金銮宝殿,匹配夫妇去来。’”娇滴滴,却又热情大方,反倒另一方的唐僧局促了,战战兢兢忧惶惶只思拜佛,又如醉如痴。内心作那天人交战,不知如何是好。
面对美艳妖精都面不改色的唐僧,却也在这里痴了。
《红楼梦》中,史湘云咬舌子,将“二哥哥”呼作“爱哥哥”,被林黛玉说笑了一回。林黛玉的话,无疑是带着醋意的。而史湘云,则是被不少红学研究者认为的最终和贾宝玉在一起的人,这是否与这一声“爱哥哥”也有什么关系呢?
再就是“林妹妹”,越剧有名剧《红楼梦》,而最出名的唱段便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江南一带不少乡间农民都会哼唱上两句。而这“林妹妹”,也鲜少有人来作真妹妹理解,这一声“妹妹”里,也包含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之情。
当然,也未必都是暧昧。有时候,这词语还有些既凄苦又温馨的气氛。《鹿鼎记》中建宁公主叫康熙都叫“皇帝哥哥”,却是不包含什么暧昧之情的。只是知全书情节的,每每读到这四个字不免要感叹一番——这“哥哥”却不是真哥哥。一场阴谋骗局的明处,却是兄妹情深。最是无情帝王家。《鹿鼎记》中的这个“皇帝哥哥”却是爱煞了自己的这个妹妹(历史的真实性暂且不论)。虽然,皇家兄妹也不少,却唯独这对,却比其他有血缘关系的要亲上几分。
“建宁公主一进书房,便扑在康熙怀里,放声大哭,说道:“皇帝哥哥,我……我……我不愿嫁到云南,求你收回圣旨罢。”
康熙本来自幼便喜欢这个妹子,但自从得知假太后的恶行之后,连带的对妹子也生了厌憎之心,将她嫁给吴应熊,实是有心陷害,这时见她哭得可怜,倒有些不忍,但事已至此,已难收回成命,拍拍她肩膀,温言道:“女孩子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我给你拣的丈夫可很不错哪。小桂子,你跟公主说,那吴应熊相貌挺英俊,是不是?”
而康熙初知假太后事件之时,是要差点骂建宁公主为“小biaozi”的,但当一听到这声“皇帝哥哥”之时,开头的憎恶之情瞬间坍塌了不少,只好连哄带骗,好言相劝。而到后来,韦小宝逃到小岛上,康熙心中除了顾及与韦小宝的兄弟之义,也不乏这一分兄妹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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