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隐忍

看着金丝草上楼后，我拨通了电话。

“郑室长，昨天让你查芒果周刊的事，有结果了吗？”

“是的，少爷！芒果周刊的股份很分散，基本上所有股东持有的股份都不超过10%。但是，我发现这些股东有一半以上都是暗地里受人唆使入股的，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张氏集团。”

“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发动了车，漆黑的夜里，世界任由我咆哮。

张优美，你触碰了我的逆鳞，就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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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年前，进入神话高中的那一刻，我就在心底默念。只是，比任何人都渴望平静生活的我，却因为一次“多管闲事”而彻底卷入具俊表的世界。4年后，当我再次面对相似的情境，唯独没有了当初的莽撞和冲动。时间，磨平了属于金丝草的棱角，可没有抹去金丝草的杂草精神。

冬天的清晨，比任何时候都要安静。没有路人，没有鸟叫，甚至没有落叶声，一切都安静得好像不存在。一辆车慢慢开到我身边，车窗摇下，那双深邃的眼睛，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中穿梭而来的。这种沉默，这种眼神，让我有种错觉，具俊表，你知道吗？4年前的你，有着和现在一样的眼神。

俊表载着我往神话医院驶去。我没有拒绝，在4年前的俊表面前说拒绝二字，似乎是多余的。所以，我以我的方式，享受着具俊表专用金丝草的待遇。

在距离神话医院几百米远的地方，我让俊表停了车。然后，独自下车走了过去。有些事，必须由我一个人来面对，那是金丝草的人生。只不过，在我下车前，俊表拉住了我，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下，围在我身上。

“会冷的。”

仅仅三个字，却再次点燃了我的记忆。金丝草，总是不断地在记忆与现实中寻找一个平衡点，却每次都在不知不觉中又陷入那个漩涡。

叹了口气，我打开车门，一阵刺骨的寒风直逼而来。

快要下雪了吧？……

和想象中一样，医院里所有的同事都带着一种很特别的眼光看我，就连病人也是。也难怪，杂志上诺大的照片，加上精彩的旁白，我想不出名都难了。只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金丝草，此刻却像鸵鸟一样退缩了。我找不到理由辩解，那个曾经可以理直气壮的金丝草，在那些照片面前，哑口无言。那些照片，诉说着一个又一个曾经的故事。那些照片，带着我回忆的同时又在我的心头狠狠地撞了一下，不断提醒着我，那不过是曾经的回忆。此刻的金丝草，除了隐忍，别无他法。

几天后，在各大报纸的头条，都刊登了一则芒果周刊的道歉启示。道歉的对象不是神话集团，而是我，金丝草。后来我才知道，俊表动用一切力量告了芒果周刊，唯一的条件就是要求对方登报向我道歉。那一瞬间，我的眼眶湿润了，那些从心底泛上来的泪水，瓦解了我几天来的隐忍。

我流着泪笑了……

“这样子，还真是有具俊表的风范。”

“具俊表的风范？是怎样的？”

“喔！腻味的长相，讨厌的走姿，弯曲的头发……”

“뭘（什么）？”

没有理会俊表快要爆发的表情，我继续说了下去，“但是，这样的具俊表，会在雪里等我4个小时，这样的具俊表，宁愿被打得半死，也要拼命保护我，这样的具俊表，会亲手为我设计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项链……”

我平静地一字一句刻画着这样的具俊表，用回忆填补着4年的空白。这座连接回忆与现实的桥，只能由我来搭建。

俊表由生气逐渐转为惊讶，继而沉默了。他盯着我脖子上的星月项链，眼神中略带一丝愧疚，极力想表达着什么，却又说不出话。半晌后，他轻轻拉我入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俊表不断重复着这三个字，我的心，又一次被卡在了嗓子口。

俊表啊，你的对不起，有多珍贵……

可是，你能说的，只有对不起吗？

“丝草啊，其实……”

分开的时候，俊表似乎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把我叫住了。

“没有，没什么。”

我停下来，回过头却看到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忽然另我好陌生。

具俊表，如今还有这样的一面。

“俊表啊！我们做个约定好吗？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在南山铁塔前等。”

我望着天空，忽然期待着初雪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