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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日记  (二)

4月14日 星期六晴

    一觉醒来看时间，已是凌晨4：50分，游船不知在什么时候抛锚停泊。我蹑手蹑脚下了床，钻进卫生间，乘其他同志尚未起床，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顿觉神爽气清。

    若不是出差在外，该是晨练的时候了。拿出照相机，独自一人走出客舱，来到游船停靠的船坞上，天还没有完全亮，黎明的朦胧在一点点消退，举目西望，见一座虹桥飞架两山峡谷，灯火如星河向远处渐渐隐去，桥的那边是依山而建鳞次栉比的楼房，想必是巴中县的移民新城了。想拍两张照片，光线较暗距离又远，效果欠佳，只好作罢。回首东望，峡口伸向远处，大山的顶部已微霞初露，雾霭氤氲，轻烟缭绕的山腰，梯田与树木相映成图，加以散缀其间的粉墙瓦舍，面对此番山水图画，油然而生出“禅道三境”（山水诗、水墨画、中隐园林）的意念来，又想到了诗佛王维，“一生几许伤心事，不向空门何处销”，低吟他的《终南山》诗句，竟与眼前的景致如此相像：“太乙近天都，连山接海隅。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欲投人处宿，隔水问樵夫”……甲板上的游客逐渐多了起来，我想，秀色固然可餐，只是产生视觉上的冲击以及感官上的共鸣，对眼前的美景，大家尽可尽情的领略，而在众多的游客中，能够道出其中味的能有几人？包括我，仅凭记忆中的几句古诗，就能算是读懂了中国山水田园的生命精神了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余部长在喊吃早饭。

    游船上的住宿条件不错，餐饮就不敢恭维了，早餐是馒头、米粥、鸡蛋、小菜两道，不仅分量少的可怜，根本不够吃，而且秩序混乱，几乎全靠导游们挤抢得来，一顿早餐，没吃饱不说，耗费的时间也是平时早餐的几倍。导游小赵一口气说了几个“第一次”：第一次上第一次出航的“云中号”，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混乱秩序，第一次为游客争抢饭菜，我开玩笑道：“我们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机灵的小导游”，大家同笑。

    吃完早饭，换成"江津"号游艇到神农溪观光游览。据有关资料介绍，神农溪是一条常流性溪流，发源于神农架南坡，全长60公里，在巫峡口汇入长江，也就是我们昨夜停泊的巴东县。神农溪是国家AAAA级旅游区，由神农峡、绵竹峡、鹦鹉峡、龙昌峡四个各具特色的自然峡段构成。一路上风景如画，游艇入画，画里画外，大家争相挤向船首拍照留恋。我与吴焱校长花了一百元请专业摄影师分别拍了每个景点具有代表性的12张照片，倒也值得，随着专业摄影师喊号上镜，其它时间自行拍照。在上岸观看了具有浓郁土家乡情风俗的歌舞表演后，改乘古老的木扁舟漂流，这是最具刺激和令人赏心悦目的一段游程，不仅观赏到斧劈刀削般的奇峰异石，幽深险峻的峡谷风光，以及古老神秘的峭壁悬棺、古栈道。其亲身感受到的纤夫拉纤，颇值得多费点笔墨，说也奇怪，我们这只木舟上，居然那么多的胖子，看船的吃水就知道，特别是我们这个团队，差不多都在70公斤以上，几个纤夫在船搁浅的地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木舟推动前行，真正需要拉纤的距离大约有一公里，看着纤夫们赤膊弓腰，费力的拉着纤绳，有同伴说："真不忍心，我们在逍遥游，他们是在活遭罪啊"！我虽没说出口，思想也是游离于纤绳之外，如果说今天的纤夫拉纤是为了增加一道旅游风景线，增加景区和山民的经济收入，那么在此之前的纤夫们在那个远远长于这个距离的古栈道上常年拉纤奔命，就不能不说是迫于生存了。一种生存形态的出现和延续，无论其原生态如何悲苦，只有把它注入文化的内涵，其生命力和艺术张力才能够被彰显出来，就像一曲悲壮、苍凉、高亢的"船工号子"。

    木舟折回顺流而下，船工们无需费多大力气，由于气氛活跃，导游土家妹陀给我们唱起了民歌："喂，太阳那个落坡四山黄啊，犀牛那个望月，姐望郎啊，衣火呀火嗨，记得那年采花黄，我送那个小郎上山梁，叫声那个哥哥早回转啊，妹的话儿你要记心上……"原汁原味清脆悦耳的土家族民歌在山谷中回荡，似为饥肠辘辘的游客们提供了一餐美味佳肴。

    一连三四个小时的旅行，体力消耗已经很大，返程途中，许多游客都在打盹养神，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游兴不减，拍摄谈论，我与均宝、秀前、安广等同志在二层一圆桌旁小憩，看着从眼前掠过的山水美景陷入了沉思，神农溪开发的时间并不长，但看得出无论从景点的人性化布置到服务项目的科学精道以及景区管理的严格规范，都能够说明这里的文化产业发展的确是又好又快的。在这里没有发现一票以外景点的乱收费，没有被小商贩们围追堵截的现象发生，听导游说小木船的管理类似于我们寿县的人力三轮车，统一安排调度，轮流上岗，我们那艘小木船上有一个老者，总是不安分，一度将救生衣脱下，吓坏了导游，只听她疾呼："老人家，您快穿上救生衣，您不穿被我们领导发现了，我的导游就干不成了，拜托您老人家了！"

    回到"云中"号游船，已是下午一点多钟，到餐厅就餐，本来就不多的饭菜哪经得起如此狼吞虎咽，亏得导游小赵多抢来几份，大家才勉强填饱肚子。下午的行程是经大山峡游白帝城。正是午睡时分，距瞿塘峡还有一段距离，甲板上的游客很少，我从餐厅搬了把椅子在船尾坐定，手拿相机欣赏着两岸风光，遇有佳境，便揿下快门。有些困，闭目打坐，好让自己的身心得以短暂的歇憩，江风从耳边掠过，江水在脚下奔涌，脑海中闪现出太白诗仙乘一叶扁舟泛游江上那“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画面……而自己的胸中也似乎在涌动着一种潜流，拿出手机在信息窗里揿下如下诗行：

“轻挽神女云袖

架起一道彩虹

把一粟微尘融入大江的豪迈中

屈子悲歌从耳边掠过

瞿塘巴陵与诗仙对话，

把酒临风

白帝城上神游邂逅小白龙，

截一段巫山云雨

把秦皇汉武的伟大接通

矗立在西江石壁的大坝上

思接千载

出世横空……”

    游船停泊白帝城，已近六点，江面上风浪很大，远处有闪电，“要下雨”，有人在说。天将黑，秩序很乱，好不容易将门票拿到手，长龙一般的队伍却不见蠕动，大约半个小时，从队伍前面撤下一大批游客，也搞不清怎么回事，跟着，大部分游客也都往回撤了，我们一行八人，几经周折，找到售票中心的负责人，退了票。广胜、秀前、士运三同志，还是搭上游艇上了白帝城，不一会，电闪雷鸣下起雨来，外面又传来消息：亏得没去，全奉节县城包括白帝城都停了电……有些放心不下，我发信息给秀前，得知他们还在白帝城。全陪沈总用退票的钱买了不少卤菜和水果，等他们三人回来已近九点。这顿晚餐因多了荤菜和水果，又有酒水，大家是真正的吃饱喝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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