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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龙王沟夜话(01)
我沟里家中挂着一横幅,上书“临而无远”四字。 这字为平凹所写,内容是我出的。 这四字看起来糊涂,主要是把“临”和“无远”整到一起所致。“临”是接近,“无远”也是接近,一下子看不明白。如果用“临”的另一义“居高临下”,一下子就懂了。读句时,人们更喜欢把相邻字词中关系最近的义先放在一起辨识,越亲近越放不开,甚至忘记还可以跳转一下,因此越弄越糊涂,这现象很有趣。 周文王请教太公姜子牙:怎样当好皇帝?姜子牙说:“临而无远,臣而无隐。”(语出《姜太公谋略》)“臣而无隐”好明白,是说当臣子的对皇帝不应有任何隐瞒。而“临而无远”,是说既要居高临下,统观全局;又要对所有相关事物有所了解,不外行,这才不致被人愚弄。 我当然再无指望当皇帝。但这话用在几乎所有事物中都是非常有意义的:如果只有“无远”而无“临”,那是匠人,容易钻牛角尖,容易成“呆子”;如果只有“临”而无“无远”,便是“好高骛远”,最终的结果必然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同样一事无成。两者必须能够放在一起,并且都做得到位,方能成事。所以虚词“而”字(而且)在四字之中,可能反而是最难实现的。我弟弟极聪明,喜欢解决世上许多还没有解决的问题,而且往往成功。但成功后总是发现,不过是成功了而已,对人对已都是没什么用的。时间长了,心也就凉了。他便是典型的只有“无远”而无“临”。这世上当然需要“呆子”,否则就不会有尖端科学或尖端技术。但这尖端,一定要适应大的社会需求才有意义,这就需要“临”;而真正大量需要的人才,却是不呆,不是技术权威,但又事事懂行,而且知道如何站在需求的高度应用具体技术的人,也就是“临”而且“无远”。 古人无纸,刻点儿东西留下不容易,因此总是把字搞得精而又精,简而又简。简到一定程度,便浓如陈酒,味儿浓厚了不说,往往抽象成了哲理,放之四海而皆准。所以几千年前的一句具体对话,对我们今天的许多事物来说,都是极耐琢磨的。3.0时代的博客,字儿是不值钱了,一晚上就能整上几千字。但人们的时间值钱,罗里罗索的人们就不看了,所以还是得省,能精则精,一字仍然要“千金”。抽不抽象不说,耐看,有嚼头儿,还是需要的. 关心黄龙王沟的朋友越来越多。不仅因为我们住在那里,喜欢写些东西。黄龙王沟曾是解放军某部大学生训练基地,一批又一批优秀知识分子在这里受训(据说已经毕业到“黄龙十三期”),然后又从这里奔向全国。部队的严格生活使他们对这里充满了感情,时刻关心着这里的每一步变化。当然,更重要的,是黄龙王沟村,沟后面的陀罗山,以及山下孕育过丰厚中华文明的忻定盆地中,那些越看越有味儿,越看越离不开的历史变迁和轶闻趣事。着眼于中华文明正在继续并且飞速发展的前提,多写些这类紧贴在身边儿的东西,或许可以把人们早已远飞到地球另一边儿的心拉回来,做些更有具体意义的事。
陀罗山小考(上)
此地春秋时期为晋卿大夫的庄园和墓地。公元前435年韩、赵、魏三家分晋,这里成为赵襄子家的猎场和田邑。东汉献帝末年,曹操驱塞外胡人进关以教化,在忻定盆地中央,九原之东筑土为垣,为忻州建城初始。城寨最初便名为九原:从东汉建安20年(公元215年)至北魏永兴3年(公元410年),地点在今奇村与辛庄之间。东晋末年(公元398年),鲜卑族首领拓跋珪迁都平城(大同)称帝(谥北魏道武帝),析九原县西北,置秀荣郡和秀荣县。秀荣郡领石城(今崞阳镇)、敷城(原平)、肆卢(奇村一带)和秀荣(县)。这秀荣便是九原城的新名称,因鲜卑族秀荣部尔朱羽健开国有功而赠封世袭。秀荣的名称自公元410年始,隋开皇18年(公元598年)首用忻州一名。忻州之名源于汉高祖刘邦。公元前200年时,刘邦抗击凶奴受挫,平城突围至今忻州北部隘口时,转危为安,将士欣然,故名此处为“忻口”,水即为“忻水”,驻跸筑城,是为忻口城(今无存)。明洪武初(公元1368年),太祖朱元璋废秀荣县入州,称忻州,隶太原府,领定襄县。(资料取自张明远《忻州史话》、《忻州志沿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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陀罗山峰顶.
山顶岩石尖上风格十分独到的藏塔式古庙,里面供着文殊菩萨,始建年代不考.村里前些年给它搭了个前脸儿,暂做"文殊殿"供人们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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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庙一角.远处小亭为梳妆楼,相传为康熙妃子(马头山村姑)梳妆之处.近处残迹应是避暑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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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松独石"中的孤松.因前几年雨大,地质变动,此松因根部受伤而死.村里人取一截钢缆将其拉住,使其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