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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鼠》出自《诗经·国风·魏风》,是《伐檀》一诗的姊妹篇。《伐檀》写的是一群觉醒了的奴隶们,因不堪忍受剥削压迫,对奴隶主产生了强烈的不满和反抗情绪;而《硕鼠》则是由思想上对剥削阶级的不满发展到行动上进行反抗了,人民用硕鼠讽刺当政者,表达了奴隶对剥削的反抗和对理想国度的向往。
全诗三章,每章八行。采用重叠递进式的咏唱,表现了十分强烈的抒情性。第一章,首二句是对“硕鼠”的希求,希求它“无食我黍”。三四句,指责“硕鼠”的贪得无厌而寡恩:“三岁贯女,莫我肯顾”。三岁,指多年。多年来我用粮食养活你,你却只管自己不顾我的死活。诗中以“汝”、“我”对照,从中揭示了“汝”、“我”关系的对立。这里所说的“汝”、“我”,都不是单个的人,应扩大为“你们”、“我们”,所代表的是一个群体或一个阶层,提出的是谁养活谁的大问题。下四句:“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表示不能再忍受下去了,我发誓要离开你,到那安乐的地方去,寻找自己的安身之处。感情有三次变化,一次比一次强烈!各章之间,由“硕鼠硕鼠,无食我黍!”到“硕鼠硕鼠,无食我麦!”再到“硕鼠硕鼠,无食我苗!”象征奴隶主的硕鼠,由食黍、食麦到食苗,一层比一层残酷,因而,奴隶们反抗奴隶主的思想感情也一层比一层递进,一章比一章更为强烈!各章均重叠“硕鼠”,对剥削阶级贪婪、残酷的本性揭露无余,也强烈地抒发了被剥削者切齿痛恨的仇视情绪与反抗行动。令后世读者为之叹息掉泪。它的思想性、战斗性都是十分强烈的。
《硕鼠》这首诗纯用比体,《诗经》中此类诗连同此篇只有三首,另外两首是《周南·螽斯》、《豳风·鸱鸮》。这三首的共同特点就是以物拟人,但此篇稍有不同。这首诗着重描述令人憎恶的偷食老鼠,用其比喻不劳而获的剥削者,通过这个比喻,把剥削阶级贪婪、残忍、寄生的本性,以及人民的反抗意识,作了集中、形象的表现。在艺术上的最成功之处,在于以日常生活中人们熟知的老鼠作为喻体,贴切、生动,具有鲜明的感情色彩,产生了强烈的艺术感染力。千百年来在一辈辈的读者群中,引起强烈的共鸣。
《硕鼠》这首诗的主要价值和意义,还在于它表达了一种向往、追求没有剥削、压迫的人间“乐土”的社会理想。这种社会理想的提出,在我国思想发展史上起到了振聋发聩的巨大作用,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原诗】硕鼠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
三岁贯女,莫我肯顾。
逝将去女,适彼乐土。
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
三岁贯女,莫我肯德。
逝将去女,适彼乐国。
乐国乐国,爰得我直?
硕鼠硕鼠,无食我苗!
三岁贯女,莫我肯劳。
逝将去女,适彼乐郊。
乐郊乐郊,谁之永号!
【注】
1.硕鼠:大老鼠。一说鼫鼠,又名田鼠。这里用来比剥削无厌的统治者。
2.无:毋,不要。黍:黍子,也叫黄米,谷类,是重要粮食作物之一。
3.三岁:多年。三,非实数。贯:借作“宦”,侍奉,养活。
4.逝:通“誓”表坚决;或解为:往。 去:离开。女:同“汝”。
5.适:之、到。
6.爰:乃、就,于是。所:处所。
7.德:恩惠,感德、感激。
8.国:域,即地方。
9.直:“值”的假借字,价值。“得我直”就是说使我的劳动得到相当的代价。
10.劳:慰劳。
11.之:往。永:长。号:呼喊。永号:长声地呼号。
【译诗】
大老鼠呀大老鼠,不要吃我种的黍!
多年辛苦养活你,我的生活你不顾。
发誓从此离开你,到那理想新乐土。
新乐土呀新乐土,才是安居好去处!
大老鼠呀大老鼠,不要吃我大麦粒!
多年辛苦养活你,拚死拚活谁感激。
发誓从此离开你,到那理想新乐邑。
新乐邑呀新乐邑,劳动价值归自己!
大老鼠呀大老鼠,不要吃我种的苗!
多年辛苦养活你,流血流汗谁慰劳。
发誓从此离开你,到那理想新乐郊。
新乐郊呀新乐郊,有谁去过徒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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