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污浊的空气

使肺越来越不堪重负

我面色潮红心跳加速

喉咙肿痛声音暗哑

上气不接下气

一年之前我年迈的父母

从此匆匆逃离

他们那对十多年来被折腾得日渐衰弱的肺

回到南方故乡的清新的空气中

重新焕发了活力

我年幼的女儿

经常把小脸贴在窗玻璃上眺望远方

空气中悬浮的尘粒常常让她失望

多年前她可以在阳台上看到香山的红叶

和红叶掩隐下的一栋栋建筑

现在她的目光无法穿越

小区上空象帷幕一样充满质感的空气

我无法选择逃离

就象一只风筝

我的线头被我的妻子和女儿紧紧篡着

不管飞得多远多高

每隔一段时间我就要回去

亲情的力量  即使污浊的空气也无法阻挡

享受亲人抚慰的同时

我的肺忍受着污浊空气的伤害

就象一部年代久远的汽车

我感到自己肺象一部咆哮不止的发动机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熄火

有时我真想打开胸腔

把肺拿到阳光下晒晒

用吸尘器把上面堆积的尘土吸掉

用水好好清洗

我知道它早已千疮百孔

这一切于事无补

更多的时候我用香烟抚慰它

用泥古丁和焦油让它坚持作业

我知道这种饮鸠止渴的愚蠢行为

就象一个器官萎缩的男人

用春药强迫自己勃起

正如生活必须充满假面的狂欢

我的肺也无处可逃

                              2008-4-11成都棕北国际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