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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夏日
(2007-07-12 18:07:45)
我没有感受乡村夏日已经很久了.今天,我忽然想起,于是静神凝思,将残存在记忆中的若干颜色拼凑起来,稍稍涂抹一下,那幅美丽的图画,便在我的记忆中印象出来了.
乡村夏日,一天是从放羊孩子的柳哨和镰刀开始的.清新的空气,满眼的青绿,俊郎的远山......静静的乡村便坐落在这一片寂静和葱绿之中.桃花源般的悠远,恬静,适然.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广阔的田野,到处是农人们忙碌的身影.泥土的芬芳散发出来,农人们赤着双脚,大声的说着话.惊得几只昆虫从泥土里钻出又钻进.一只蚯蚓极力地扭动着稍显臃肿的身躯,钻回泥土里面去了.
当太阳升到半天,农人们便各自回家.随着一缕缕炊烟升起,空气中充满了柴草的烟味,清新而自然.农人们的午饭,简单而有节奏.
午睡是夏日里极重要的一项活动.农人们捧着空碗,从家门口蹩进屋里这项重要的活动就拉开序幕了.一切都静下来,只有树上乘凉的蝉,因风吹拂树叶沙沙作响,惊起了他的好梦,才抗议般鸣叫起来.一幕"蝉噪林愈静"的绝美意境,便呈现在你的面前了.如果此时走在这样的村巷里,且作闲庭信步状,该是一种怎样的享受啊!待到下午,午睡将尽的一段时光,是留给小商贩们表演的.照例是一辆马车或者牛车,车里载着一些货物.车辕上斜坐着一个头戴草帽手执长鞭的人.这人便是司机兼货主了.他们一声吆喝,足以惊醒所有人的睡梦.于是有人出来,带着睡梦惊醒的余怒和惺忪的睡眼,半硬不软地甩出一句:"咋卖呢?"小贩依旧一副谦卑的笑容,双手捧过一枝香烟,小心翼翼地报了价.眨眼的工夫,人们从地缝钻出来一般围在了车子周围.几个顽童乘机在牲口的身上拍打几下,换来父母责备的眼神,村子于是热闹起来.午睡活动宣告结束.
价格合适,这无可非议.第一个问价的人,懒懒地叼着燃着的半枝香烟,牙疼似的咂着嘴,在一车货物中挑来检去:"还不知道东西咋样呢?"小贩急忙解释,极力劝说这个大买主.其实,这个人并不一定会买很多,只是因为从众的缘故,这个人已经俨然上升为村里的精神领袖.领导着全村老少进行一场与历史、现实皆不沾边、总交易额不过数十元的贸易.即使这样,"领袖"拼命地挺直了腰杆,拿足了架子,挑选更加细心,关乎国家生死存亡一般,似乎自己的地位已然上升到了不可逾越的高度.全村人民期待而崇拜的眼神,使他恨不得过把瘾就死.人们期待着"领袖"作出英明而果断的决策.连他一向畏缩的妻子,似乎一下子也变得高大起来,脸上带着满足而荣幸的笑.他没有辜负全村人民的期望,在经过长时间的挑选之后,"领袖"决定买了.正如所料,所有人都以实际行动响应"领袖"的号召.至此,一场交易圆满结束.
明天,还会有小贩来这儿逛游,有所不同的是,"领袖"将会换另一个人担任了.每天,当小贩的吆喝响彻整个村庄的时候,午睡就该结结束了.但是,并不是每一个小贩都这么走运,当那个所谓的“值班领袖”不买帐的时候,他们只有赶着车,去别的村子游走了.
当夜快来临的时候,整个乡村是夜虫的世界.当黑夜还没有融尽昏鸦的翅膀,农人们便已经坐在自家的院内乘凉了.和老婆孩子笑骂一番,惹得远近的狗吠上几声,一天的活动就算结束了.
村道里偶尔响起脚步声,夏虫拼命地唱着,孩子远远的哭声,渐渐模糊起来.夜,就真的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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