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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留言

(2006-09-16 11:40:45)
分类: 散文

http://www.kaiyuanquanshe.com/bbs/UploadFile/2004-12/20041210121219636.jpg

 
   下个礼拜,他将被依法执行枪决!
   从判决他死刑的那天起,他便开始绝食。任人劝说,任人训斥,只是绻坐在那间黑暗潮湿的重号牢房里,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一样。
   在办公桌那一摞厚厚的案卷材料里,看到了他的故事。起因很简单,他爱上了他的嫂子,一个比他大近五岁的哑巴女人。
   那女人并不漂亮,是他家用钱从外省买回来给他哥哥做老婆的。自那女人进门的那天,他家人便象贼一样地轮流看着她。半夜三更,他常常可以听到哥那屋里传来那女人凄惨的呜咽声,而每一次的清晨,他便会看见女人哭红的眼睛和满脸的伤痕。
   终于有一天,他趁家人不在,偷偷地将女人放了,临走时,还将身上仅有的几十元钱塞在了女人的手里.....
   没过多久,那女人便又被抓了回来。听别人讲,她不会说话,也不认得路,是在街上买吃的时,被村里人发现的.....
   那以后,女人便不再寻思逃跑了。每次看见他时,目光中,总有一丝轻易觉察不到的喜悦和无奈。他知道女人心里很苦,但一直和那女人保持着不亲不疏,不远不近,不浓不淡的距离。
   几个月前的一天夜里,当他再次听到那屋传来女人的呜咽后,便再也控制不了自己,闯进那屋,杀死了正在对女人施暴的哥哥....
   临刑前,我去看了他。他静静地绻坐在那儿,耷拉着脑袋,目光显得呆滞,面如死灰。他的脚旁则扔满了临刑前特意“赏赐”给他的两包烟的烟蒂。在烟盒上,他用铅笔歪歪扭扭地写下他最后的留言:

  我是雪  愿落在你的唇边
  轻吻着你香唇的娇艳
  我是雨  愿落在你的脚旁
  免得灰尘弄脏了你的鞋面
  我是云  愿罩在你的头顶
  盛夏里为你带去一片荫环
  我是风  愿尾随在你身后
  为你疲倦的身躯推波助澜
  啊  我是人
  愿永远永远
  陪伴在你圣洁的身边
  ......
  
 
   当我附耳告诉他,那个女人在他被宣布死刑的那天就已经喝药自杀死了时,我看见一行清泪从他的眼角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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