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心理治疗四大流派治疗方法述评

精神分析疗法、行为疗法、人本疗法和认知疗法是当代心理治疗的4 种基本疗法, 其他疗法都是建立在这4 种基本疗法基础之上而发展起来的。

自从19 世纪末、20 世纪初弗洛伊德创立精神分析以来, 现代心理治疗已经历了整整一个世纪的发展, 并已形成较为完善的体系。目前流行的心理治疗方法有400 多种 , 但就理论基础而言, 大致可归纳为四大取向:

一是以精神分析论为理论基础的精神分析疗法, 旨在帮助人从领悟中解决心理上的问题;

二是以行为主义为理论基础的行为疗法, 旨在帮助人改变生活习惯, 以获得良好适应;

三是以人本心理学为理论基础的人本疗法, 旨在帮助人排除潜力发展的障碍, 以期臻于自我实现的境界;

四是以认知论为理论基础的认知疗法, 旨在帮助人改变对人、对己、对事物的错误思想与观念, 从而改善个人与其生活环境的关系。下面分别加以介绍。

1、精神分析疗法

在所有的心理治疗理论中, 由弗洛伊德创立的精神分析疗法是历史最悠久、影响最深远的一个流派。精神分析理论认为, 每个人的人格结构中都有一些相反的力( 本我、自我与超我) , 这使得内心冲突不可避免。心理障碍通常就发端于患者幼年时期的冲突, 但患者意识不到这些冲突, 因为冲突中所包含的冲动与情绪已被压抑到潜意识之中。弗洛伊德将本我的攻击与性冲动与自我和超我所强加的限制之间的潜意识冲突视为后来适应不良的决定性的原因。精神分析的目的便是将冲突( 即被压抑的情绪与动机) 带进意识, 以便能用较合乎理性的、现实的方法处理它们。精神分析疗法主要包括以下几种方法。

1. 1. 自由联想与释梦

精神分析师用来促使潜意识冲突得以恢复的主要技术之一是自由联想, 鼓励患者把心中的一切都说出来, 不要选择, 也不要编撰。然而, 这不易做到。在对话时, 我们通常都努力保持一条思路将我们谈话的要点串起来并排除无关的想法。此外, 我们大多数人从小到大都在学习谨慎从事, 说话之前要先考虑考虑, 那些让我们感到不适当、愚蠢的或羞愧的东西一般不说出来。通过练习以及分析师的鼓励, 自由联想便变得较容易了。另一项技术常与自由联想联用, 这就是释梦 。通过讨论梦的外显内容而后对之进行自由联想, 分析师与患者试图洞悉其潜意识的含义。

1. 2 移 情

在精神分析中, 患者对分析师的态度被视为治疗的一个重要部分。患者或迟或早都会对精神分析师产生强烈的情绪反应。有时候, 这些反应是正性的、友好的; 有时候则是负性的、敌对的。患者将治疗者作为情绪反应的对象, 这种倾向便是移情。此时, 患者对分析师所表达的实际上是面对其他人时才产生的态度, 这里的“其他人”.是指现在或过去在患者生活中的重要人物。弗洛伊德假定, 移情代表童年期对父母反应的遗迹, 因此他利用这种态度的转移作为一种手段, 向患者说明患者的许多忧虑与恐惧事实上是来自于童年时代。通过指出患者如何对分析师做出反应, 分析师们帮助患者更好地了解他们如何对其他人做出反应。

1. 3 抗拒分析

在自由联想的过程中, 即使那些想有意识地放纵自己思想的人, 偶尔也会发现自己受到阻滞。当一位患者保持沉默, 又突然改换话题或不能回忆起一件事的细节时, 分析师便认为这个人正在抵抗对某些思想或情感的回忆。弗洛伊德相信, 阻滞或抗拒是个人对其敏感领域潜意识控制的结果, 这些领域刚好是应当加以探索的领域, 因为其中原因极可能就是患者的心理病因之所在。因此, 患者在谈话中的抗拒表现成为分析师特别注意的焦点。化解患者的抗拒, 让他把心中任何隐秘都说出来的方法称为抗拒分析 。分析之后, 可使患者内心中压抑的矛盾与冲突得以尽情倾诉, 从而疏解其紧张的情绪。

1. 4 阐 释

在精神分析治疗过程中, 阐释是最重要的一个步骤。阐释是分析师根据患者在自由联想、对梦的陈述、移情以及抗拒等所得一切资料, 耐心向患者解析, 让患者了解他所表现的一切有何深一层的意义, 从而领悟到分析师所阐释的就是他心理困扰的原因。阐释的时机必须熟练地把握, 即必须在潜意识材料接近于被觉察、病人准备接受痛苦的领悟时进行阐释。就精神分析的目的而言, 阐释的过程就是治疗。只要分析师的阐释获得患者信服, 单凭阐释就能解除患者心理上的痛苦。

1. 5 贯 通

随着分析的进行, 患者走过被称作贯通的漫长再教育历程。通过一遍又一遍地反复考察已见于种种情境中的同样冲突, 患者逐渐了解它们并看清自己的一些态度与行为多么有普遍性。治疗期间通过贯通童年期痛苦的情绪, 患者变得坚强起来, 以致能不太焦虑地面对这些情绪并用较现实的方式处理它们。

精神分析是一个漫长、深入与花费大的历程, 在至少几年内, 患者同分析师每周通常要会见数次, 每次需要50min。

上述精神分析治疗法, 是以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为基础的。而弗洛伊德之后的继承者, 在理论上有所修正, 发展成新精神分析。新精神分析与弗洛伊德的经典精神分析相比有很多不同之处, 主要有以下3 点:. 不再以泛性论的观点解释心理异常的原因; .. 不再视童年经验为成年后行为问题的决定因素; .. 不再以潜意识作为解释一切心理异常的基础。精神分析的技术也被修正。

当代的精神分析心理治疗一般是较短期的、灵活的、不很深入的。治疗次数较少, 通常1周1 次。不强调完全重构童年期的经历, 而较注意病人当前与人相互作用中出现的问题。自由联想常常被对关键问题的直接讨论所取代, 精神分析心理治疗师可在适当的时机直接提出有关的话题, 而不是等待病人提起。虽然移情仍被认为是治疗过程的重要部分, 但治疗者可能设法限制转移的情感的强度。尽管如此, 核心的东西仍然是精神分析师的下述信念: 潜意识动机与恐惧是大多数情绪问题的核心, 领悟与贯通过程是达到治愈的基本过程。由于文化的差异, 也可能由于国内心理治疗的专业水平普遍所限, 尽管精神分析在世界范围影响很大, 但在国内较少应用。

2  行为疗法

行为疗法源于行为主义心理学理论, 产生于20 世纪20 年代。巴甫洛夫的动物实验性神经症的模型以及华生等人的儿童强迫性恐怖症的模型都是行为治疗的理论与实践的典范。20 世纪50 年代, 斯金纳提出了操作条件反射原理, 并尝试应用于医疗实践。接着, 艾森克也结合临床实践提出行为学习过程的新理论, 特别是美国精神病学家沃尔普( Joseph Wolpe, 1915- 1997) 把行为治疗技术系统地应用到病人的临床实践以后, 极大地推动了行为治疗的进一步发展。到了20 世纪60 年代, 随着生物反馈治疗技术的出现, 使行为治疗作为心理治疗领域中一个独立的体系与卓有成效的治疗方法广泛运用。到20 世纪70 年代时, 行为治疗已被誉为心理治疗领域的第二势力。

行为疗法主要包括以下几种方法。

2. 1 系统脱敏

系统脱敏可被看作去条件反射或反条件反射的过程, 这种方法在消除焦虑或恐惧中高度有效。治疗的原理是用一种与焦虑不相容的反应, 即松弛来代替恐惧的反应。首先训练患者深度放松, 一种方式是渐进性地松弛各部肌群。有时候, 为了帮助那些不能放松的人, 也可采用药物与催眠的方法。第二步是将引致焦虑的情境组成一个焦虑层次, 从最不会引起焦虑的情境依次排列到最让患者害怕的情境。而后请患者放松, 并从最不会引致焦虑的那个情境开始依次体验或想象焦虑层次中的每一个情境。

2. 2 厌恶疗法

厌恶疗法也是一种反条件反射过程, 但条件作用的性质刚好相反, 主要用于治疗患者自身感受快意, 但为社会规范和习俗所不允许的行为反应, 特别是像性变态、酗酒等成瘾行为。厌恶疗法的基本思想就是当个体出现需要被改正的行为时, 向被试施以惩罚, 以降低该行为的出现频率, 直至消失。

2. 3 角色扮演

角色扮演多用于改变来访者的不良行为和进行社会技能训练。角色扮演在个别治疗和小组治疗中都比较常用。角色扮演可以说是对现实生活的一种重复, 又是一种预演。在角色扮演过程中, 来访者可学习改变自己旧有的行为或学习新的行为, 并进而改变自己对某一事物的看法。

2. 4 决断训练

决断训练也称肯定性训练、自信训练和声明己见训练, 适用于人际关系的情境, 用于帮助来访者正确地和适当地与他人交往, 表达自己的情绪、情感, 特别适用于那些不能表达自己愤怒或者苦闷的人, 很难对他人说.. 不..字的人和那些很难表达自己积极情感的人。通过训练使他们能够表达或敢于表达自己的正当要求、意见和内心的情感体验。

2. 5 自我调整

因为来访者同治疗者每周会面很少超过一次以上, 所以来访者必须学会控制或调整自己的行为, 以便在治疗时间以外也能取得进步。而且, 如果人们觉得情况的改善是由于自己的努力, 效果会更好。自我调整包括监测或观察自己的行为, 并采用各种方法改变适应不良行为, 这些方法是自我强化、自我惩罚、刺激条件的控制以及发展不相容的反应。自我强化是在达到一特定目标时立即奖赏自己。自我惩罚是在没能实现目标时安排一些令人厌恶的后果。通过细心地记录下诱发适应不良行为的情境的类别以及与这种行为不相容反应的类型, 个人监测着自己的行为。

行为疗法是以行为学习理论为指导, 按一定的治疗程序, 来消除或纠正人们的异常或不良行为的一种心理治疗方法。与精神分析注重于了解个人过去的冲突如何影响当前的行为截然不同, 行为治疗直接地注重于行为本身。行为治疗家们指出, 虽然达到领悟是值得追求的目标, 但它不能保证行为改变。我们常常明知我们在某个情境里为什么那样行动, 但却不能改变我们的行为。行为疗法在我国的推行几乎没有任何阻力, 人们十分看重其简明的技术风格, 目前行为疗法的各项技术已在国内得到较为普遍的运用。

3  人本疗法

人本疗法由人本主义心理学的代表人物之一、美国心理学家罗杰斯( Carl Rogers, 1902- 1987) 创立于20 世纪50 年代。人本主义心理学号称心理学的第三势力， 是以反对精神分析和行为主义的立场出现的。人本治疗家认为, 心理障碍出现于一个人实现个人潜能的历程受到环境或其他人( 父母、教师、配偶) 的阻碍之时, 这些人试图引导个体沿着他们认为可接受的路线发展。当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 当事人便开始否认自己的真实情感, 意识范围变窄, 成长的潜能也受到抑制。人本治疗家尝试帮助人们接触他们真实的自我, 并就他们的生活与行为做出深思熟虑的抉择, 而不是让外界的事件确定他们的行为。用罗杰斯的话说就是： 变回自己、从面具后面走出来。

罗杰斯创立的人本疗法在名称上曾有多次改变。最初在1942 年时采用的名称是非指导式咨询, 旨在改变精神分析治疗中所使用的指导与治疗的观念。到了1951 年改称患者中心疗法, 到1974 年又改称当事人中心疗法。其基本的理论假设是: 当事人是关于他自己的最好的专家, 人们有能力找到解决自己问题的办法。治疗者的任务只是促进这个进程, 而不要询问探测性的问题, 不作解释, 也不要对活动的方向、路线提出建议。

人本疗法包括以下几种主要方法和技巧:

真诚

不同于精神分析师的居高临下, 罗杰斯主张治疗者胸怀坦荡、坦率、诚实, 不在职业面具下行动, 让感情和态度自自然然地表现出来, 在治疗师与当事人之间真诚相待。一旦治疗师同他的当事人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就会有一种默契, 让当事人感受到一种自觉, 一种自然的内心发泄, 这会促使当事人积极地成长。..

温暖

不同于行为主义的条件性行为塑造, 罗杰斯主张按当事人的本来面目深深地接受他, 包括坚信当事人有能力建设性地处理他自己的问题。这是一种无条件的积极关注。当治疗者怀着积极而又毫无评判的心态对当事人表示全面的接纳, 那么, 当事人所有的感受, 诸如混乱、反感、恐惧、愤怒、勇敢、热爱、自傲等等, 都会涌上心头。如果治疗者仍能全面接受, 而非选择性地接纳, 则治疗效果也会展现。

共情

共情指理解当事人正试图加以表达的情感并将这种理解向当事人传递的能力。治疗师必须具有这样一种特殊的感应能力。如果进行得顺利, 治疗师不但能够进入当事人的内心世界, 去了解他所要澄清的各项意义, 甚至是在下意识里对情况一目了然。这种特殊而主动的聆听是有很大威力的。虽然人本治疗家也像精神分析师一样尝试增加个人对基本的情绪与动机的觉知, 但人本治疗家将重点放到个人当时当地正在经历的东西, 而不是注重过去。人本治疗家不会像精神分析师那样地去解释人的行为, 也不会像行为治疗家那样地设法去矫正行为, 因为这些活动常常会将治疗者个人的观点强加于来访者。人本治疗家的目的是促进来访者对自己的思想与情感的探讨, 并协助他找到自己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帮助来访者更充分地变成他能变成的那样的人。

人本疗法的观念很为我国心理治疗界所接受, 但其过于理想化的色彩也带来一些局限。该疗法只对那些善于言辞的和有意讨论自己问题的人才能获得成功。对于那些不主动寻求帮助的人或那些有严重障碍、不能讨论个人情感的人, 通常有必要采用较富有指导性的治疗方法。此外, 由于将当事人的自我报告作为对心理治疗效果的唯一测量依据, 该疗法忽略了治疗场合以外的行为。那些在人际关系方面有不安全感与无效能感的人, 在矫正其行为时常常需要治疗者的帮助。

4. 认知疗法

以认知心理学为理论基础发展而成的心理疗法, 称为认知疗法。认知疗法是包括多种心理疗法的总称, 这类疗法通过解说与指导的再教育方式, 纠正来访者对人、对己、对事的错误思想与观念, 协助其重组认知结构。1955 年艾利斯首次宣布其治疗方法时, 称为.. 理性心理疗法..。后来因为在他看来, 一切心理障碍多表现在情绪上的困扰, 所以在1962 年改为现在的正式名称, 称为“理情疗法”。

其基本的理论假设是: 人既是理性的, 又是非理性的。人的精神烦恼和情绪困扰大多来自于其思维中的非理性信念。它使人逃避现实, 不敢面对现实中的挑战。当人们长期坚持某些不合理的信念时, 便会导致不良的情绪体验; 而当人们接受更加理性与合理的信念时, 其焦虑及其他不良情绪就会得到缓解。艾利斯以ABC 理论( ABC theory) 来阐明他的思想: A 代表发生的与已有关的事件, 可能是既成的客观事实( 如房子失火) , 可能是别人的态度或行为( 如别人与自己意见不一致) , 可能是人际关系的改变( 如离婚) , 也可能是自己行为的后果( 如考试失败) ; B 是指个体在遇到诱发事件之后相应而生的信念, 即他对这一事件的看法、解释和评价; C 代表个人对事件的情绪反应后果, 可能是正面的( 如喜爱) , 可能是负面的( 如哀惧) , 可能是适当的( 如当喜则喜) , 也可能是不适当的( 如不当哀者而哀) 。在艾利斯看来, 无论个人情绪反应后果是什么样子, 均非由事件本身所引起, 而是由于个人对既成事实所持有的信念B 所引起。换言之, 事件本身的刺激情境并非引起情绪反应的原因。个人对刺激情境的认知解释, 才是引起个人情绪反应的原因。显然, 理情疗法对情绪发生的解释, 是以情绪认知论为理论基础的。艾利斯认为, 一个人之所以情绪困扰或心理异常, 主要原因不在于外在世界使然, 而在于他自己如何去面对外在世界。对于人们常常持有的非理性信念( irrational beliefs) , 有研究者曾总结下列3 大特征:

绝对化要求

是指人们以自己的意愿为出发点, 对某一事物怀有认为其必定会发生或不会发生的信念, 它通常与.“必须”、“ 应该”这类字眼连在一起, 如.“我必须获得成功”，“别人必须很好地对待我”、“生活应该是很容易的”等等。怀有这样信念的人极易陷入情绪困扰中, 因为客观事物的发生、发展都有其规律, 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过分概括化

这是一种以偏概全、以一概十的不合理思维方式的表现。以自己做的某一件事或某几件事的结果来评价自己整个人, 评价自己作为人的价值, 其结果常常会导致自责自罪、自卑自弃的心理, 并产生焦虑和抑郁的情绪困扰。过分概括化的另一个方面是对他人的不合理评价, 即别人稍有差错就认为他很坏、一无是处等, 这会导致一味地责备他人, 以致产生敌意和愤怒等情绪。

糟糕至极

这是一种认为如果一件不好的事发生将是非常可怕、非常糟糕、是一场灾难的想法。这种想法会导致个体陷入极端不良的情绪体验如耻辱、自责自罪、焦虑、悲观、抑郁的恶性循环之中而难以自拔。糟糕至极常常是与人们对自己、对他人及对周围环境的绝对化要求相联系而出现的, 即在人们的绝对化要求中认为的“必须”和“应该” 的事情并非像他们所想的那样发生时, 他们就会感到无法接受这种现实, 因而就会走向极端, 就会认为事情已经糟到了极点了。

现实生活中, 非理性信念的表现是相当普遍的, 几乎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地具有一些不合理的思维和观念。按照艾利斯的解释, 人自幼生长在传统文化的社会里, 在其所受的家庭教育与学校教育中, 无时无刻不在接受“做好人、做好事”教条的影响。长期教条化影响的结果, 个人在从事任何活动时, 就不自觉地形成了一些对自己过分要求的观念。即使这类观念可能是不实际的, 非理性的, 甚至是错误的, 可是它却一直支配着人们的思想, 终于形成错误信念, 结果是个人被自己的非理性信念所击败, 而做了他自己错误信念的牺牲者。对于那些有着严重情绪障碍的人, 这种不合理思维的倾向尤为明显。情绪障碍一旦形成, 往往是难以自拔的, 就需进行治疗了。既然人们的情绪障碍是非理性信念所致, 也就是个人自己的责任, 理情疗法就要帮助来访者以合理的思维方式代替不合理的思维方式, 以理性的信念代替非理性的信念, 通过以改变认知为主的治疗方式达到治疗的目的。

理情疗法很为我国心理治疗界所认同, 但也明显受到来访者的文化素质、年龄等因素的限制, 因而该疗法主要是在大学生心理咨询与治疗中应用甚广。另外, 由于很多所谓的非理性信念在人们包括治疗者自己的头脑中都是相当普遍和顽固的, 该疗法的实施其实并不容易。

精神分析疗法、行为疗法、人本疗法和认知疗法是目前心理治疗的4 种基本疗法。这4 种疗法各有自己的优势或更适应解决的心理障碍类型。因此, 大多数心理治疗者往往不会严格地坚持某种单一的治疗方法, 而是采取折衷疗法( eclectic therapy ) , 即从不同的治疗技术中选取他们认为最适于具体患者的治疗方法。虽然他们的理论定向可能偏向于某一特殊的方法或学派( 例如, 较偏向于精神分析而不是行为主义) , 但折衷心理治疗者们自动地抛弃那些不甚有用的东西而从其他学派中吸取较好的方法。有研究证实, 采用折衷疗法的心理治疗师开始增多, 事实上已有40%的心理治疗师认为自己采用的是折衷疗法, 这个百分比远远高于其他只采用某种特定疗法的治疗师。这些研究是从一个宏观的角度对心理治疗的疗效进行的综述, 依据个人的人格特征及具体问题的具体情况, 一些疗法是会比另一些更有效的。例如, 现已证实, 在恐惧症的治疗方面, 行为疗法显然比非行为疗法有效得多。此外, 由于认识到单一的治疗方法常常不能成功地处理一个问题的所有方面, 所以越来越多的治疗者正在专门致力于一些具体问题研究。各种流派的心理治疗理论在其最初的发展中, 都不是以短期心理治疗为目的的。社会的发展、管理型医疗保健所设立的限制, 以及来访者的独特需求, 都要求各流派的心理治疗方法做出必要的调整, 以缩短治疗时间。

心理治疗的理论及方法往往来自国外, 有研究者提出对于我国既然没有现代心理治疗的传统, 那么这几千年来, 即便是在现当代, 中国人是怎么保持心理健康的? 靠什么维护心理健康? 即, 除了从国外传来的那些心理健康知识, 现当代中国人真的没有自己的心理健康方面的世俗理论吗? 如果有, 这些世俗信念的内容、特征是什么? 发挥着什么作用? 我国心理学家也许需要研究这些根本问题, 才有可能以此为根基创生出我国自己的心理咨询与治疗的理论和模式。

冯缙/ 西南大学文化与社会发展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