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子弹飞》：姜文葛优的“盗官记”

作者：鸿水

所有人都知道“张麻子”，但没有人知道张牧之就是张麻子。所有人都认为张麻子脸上必然有麻子，但“张麻子”确实没有麻子，麻子只是传说。姜文就是利用张麻子这个狂傲的人物形象彻底完了一把商业，确实“让子弹飞”了起来。

姜文在《让子弹飞》中饰演张麻子，本是一假县长真土匪，劫富济贫，孰料，弄假成真，他成了鹅城的县长；而葛优扮演的老汤本来是一真县长，尽管是买的，却不得不委屈求全当了师爷，连自己老婆都得跟着假县长睡觉；黄四郎（周润发饰演）本是鹅城一霸，坑蒙拐骗无恶不作，鹅城的百姓敢怒不敢言。这三个人当中，老汤想的是如何敛财，弄到了钱财就走也是可以的，而张麻子本来也是这路数，也是冲钱来的，但这人有点狂，有点革命精神，非要和黄四郎干上了；而在张麻子进入鹅城当县长前已经有五任县长被黄四郎给赶走了，黄四郎的嚣张跋扈也是非一般人所为，听说新县长来上任了，他让一帽子坐着轿子去欢迎，一是给新官一点下马威，其次就是想把这张麻子给赶紧撵走，继而继续作威作福。于是，张麻子的“盗官记”就这么继续下去了。其间增加了无数的杀手、打手以及被洗脑后的光着膀子干革命的鹅城群众，连刘嘉玲这种不会演戏的人都具有可观瞻性。这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

或许是《太阳照常升起》的票房惨败给了姜文一教训，或许制片方也给了姜文一压力，更或许姜文还是一个能够扛得住压力的人物，最终制造出来的《让子弹飞》将诸多商业元素溶于了一体，再搭上姜文、周润发、葛优这三个老男人，这就是一台大戏。而在这部大戏当中，有无数的黑色幽默，官有时候是匪，匪有时候也可以是官。就像老汤，他本是一介书生，但在军阀割据民不聊生的年代依然自在逍遥，官是可以买的，还能买五六个官，如果不是老汤脱不开身，贪图那些钱财，他是可以弃走鹅城的，但到死的是后才说，他应该去的其实是康城。还有那个张牧之，曾是蔡锷军中猛将，后落草为寇成为悍匪。而他之所以和黄四郎进行坚决的斗争，并在四个人面对四百人的集结中用尽智谋号召鹅城群众闹革命，都因为他的身上还残留一些英雄气概。而这种英雄主义的落寞也在斗争胜利之后被放大还原得更加真实，更加残酷。

最后那一刻，张牧之骑着马，前面有火车驰过，久石让的音乐很给力，让我感动。那几个雀跃的铿锵有力的音符总是在男人们最需要勇气让自己勇猛下去的时候响起，我隐约感觉《让子弹飞》的音乐似曾在《太阳照常升起》中响起过，特别是那几个迸发出力量的主音。

看完《让子弹飞》我其实挺感慨的，纯文艺的导演往往容易陷入一种自我的状态中不能自拔，给观众的感觉就是不知所云；而纯商业的导演又往往彻底肤浅。如何将商业和艺术进行有效嫁接，这特考验一个导演的真正实力。在片中，张麻子爱说：“不准跪”。老汤认为跪着才能赚钱，而张麻子认为不用跪也能赚钱。《让子弹飞》既有批判精神，反思态度，又有枪战、动作等重要的商业元素。至少，这一次，姜文没有让人失望。他确实能够做到站着赚钱。

最后说两句葛优。《让子弹飞》是姜文和葛优的升官发财式的“盗官记”，虽然姜文盗了葛优的官，但发财的是葛优。在今年贺岁档中，葛优要露脸三次，以三种不同的姿势，如果拿第一种姿势和第二种姿势相较而言之，这里的葛优很有可能是最到位的，是最放得开的，也是最给力的。而第三种姿势，在《非2》中他可能更本真，但有句俗话：再一再二不再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