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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玉明演讲鲁迅与魏晋

(2009-05-22 18:4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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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骆玉明演讲鲁迅与魏晋我 们做骆玉明的学生的时候,老一辈的教授用第三人称时,就说,小骆老师。他的同辈则说,小骆。骆老师教过我们最看重的中国古代文学史,好像也是魏晋南北朝一 段吧。骆老师上课,其风趣和随意的风格,正如他的那次演讲(下文就是十来条其演讲的摘录,我认为有趣者),同时,他和陈尚君老师,吴悦老师几位,是青年教 师中的俊杰。因为那时他们都应在三十八九岁的样子,比现在的我等的年龄还要轻些。

    骆老师曾经下乡劳动,大概是崇明吧,十分吃苦,在得到朱东润章培恒先生的传授前,是一位典型的自学成才的青年 ---那个年代是喜欢用这类词的,褒贬之义均通,端看今日所谓的 ”语境“。除了上课,我们常常有机会和他聊天,甚至喝酒。记得不少次,在他的陋屋里,与老潘广宏王岗汪涌豪等一道,和老师挑灯夜话,从时风到学术,尽兴而 归,有时甚至不肯归。可以说,许多同学和他是师友关系。如果不是我误记的话,这位年轻、时时挥手把不算太短的长发往后撩去,而装束颇有魏晋之风的骆老师 ----我记得他老是穿一件袖口挂线还沾有丁点油星的中山装,因为人瘦,还有点晃荡 ----还与这班学生打打闹闹过呢。

     现在,看到中文系的学生们,虽然如老师讲的,英文竟比中文更好了,对他恭敬地称呼“骆老” (师字并非遗漏)。多年未见了,照片上,他老式的泛黄的塑料边眼镜改换成稍稍时髦的,有些发福的样 子,不过我猜他所骑的自行车怕也还是破旧。因为他不向来讲究。从章先生到骆老师,一路的精神和气质是很明显的,就是重人的个性和自由。和魏晋名士、文人, 还有鲁迅一样,他们古文及国学的底子深厚,但不拘泥死旧的文字和表面的形迹,有兴趣也有本事,从零碎的资料和严谨的考据的背后,看出时代的大风貌来。这种 大象无形的高招,从章先生和骆老师所编的《中国文学史》与其他同类书的不同可见。复旦专门研究鲁迅的有吴中杰陈鸣树等教授,但就气质和神似,好像还是章先 生骆老师的身上具体些?所以,骆老师之研究魏晋,其《世说新语精谈》、《老庄随谈》,味道是纯正的,其书读来,令人有会心一笑处甚多。这也是骆老师那篇演 讲的主旨,虽然他一如既往,至少一个小时是在题目的边缘乱扯。实际上,他思考和要表达的精华,大体上是由著这通乱弹琴,像挣脱了五线谱的音符,把琴韵散布 出去。

     回忆起来,能够有和年轻的老师无拘束地交往,无论现在是否从事所谓的学术,是幸运的。我天生散漫,在中学时就是喜欢天马行空,但真正读大学所得到的教益, 不是在课堂,倒是在和师友的交往。后来出来做事,且到了美国几近二十年了,各种思想不可谓看得不多,经历也渐渐多些,苦头也吃到了,到了该沉淀的年纪,回 头一顾,发现,从复旦,从那些师友们学到的,还能支撑自己的,还是章先生骆老师言传身教的天性和自由,骨子里的魏晋之风。一九八四年的大学毕业纪念本上, 我留下的字是鲁迅先生的一段话,大义是,章太炎先生所教的《说文解字》,一句也记不得了,但先生的音容笑貌,还在目前云云。二十五年过去了,我回忆骆老师 时,觉得当年的留言有先见之明,不过内涵较之年轻时的理解,当是不可同日而语了:这里的音容笑貌,应该不只是所记得的外表,而是所传授的风骨精神;况且, 容貌皮相会随时应世而变,但风骨神气是长久的,并且可能随著人的阅历而延深。

     我们也有幸拜访朱东润先生的家,一脸严肃地听他的治学的心得,不敢喘大气;到章培恒先生家,随便中带有拘谨地听他讲反右,讲中国文学,在他的鼓励下,稍敢 提问,露出些许笑容。毕竟,他们二老是古典文学和思想一方面的一代大家。大概,如今的学生,看到骆老师,也已持有我们当年见朱东老章先生时的崇敬和紧张了 吧?也难怪,汪兄涌豪广宏兄我们同室邻室的同学,俨然方家,博导兼主任了。

     其实这个都还不怎么重要。看到章先生骆老师(现在还得不管时光倒转,加上汪教授)一二年前的演讲记录,讲文化谈中国文学,似乎较之当年还要苦口婆心,语重 心长,倒有点心往下沉。二十多年前可以用亦师亦友的方式,在谈笑中传授的中国文化的精髓,现在竟然要正式演讲了,福兮祸兮?

 

以下是骆玉明老师二零零六年的一次演讲中的语录。全文在网上也容易搜索到。我本意在各条下加注 --不是考证的注释,而是我的学习体会和感言。但发现 ---且学一下著骆老师的风趣罢----有喧宾夺主之嫌,便暂且放弃了。 

  • 大家知道当时有一个刊物叫《学衡》,《学衡》的一个重要人物之一就是这几年吹捧得很厉害的吴宓先生。我看吴宓先生 的东西我感觉吴宓先生的长处是很爱护女学生,其他的长处我不是很明白。我觉得一个老师,爱护学生总是好的,如果不是爱护全体学生而只是爱护一部分学生,那 么他的一部分是好的。我说这话的态度也只能从情绪上说,我的指向不是对吴宓先生的全面评价,而是对现在吹捧的这些人的不满吧。
  • 关于鲁迅跟人吵架的事情我都特别感兴趣,所以研究过一阵。
  • 如果说汉唐的东西在鲁迅的心目当中有一种遥想的依恋,一种梦思的情绪的话,那么在他的性格可能和魏晋的东西更接近一些。
  • 周家兄弟俩——我们知道周家兄弟俩是了不起的事,周家本来共有四兄弟,老四是早死的,老三呢,官做得最大,但是最笨,就是我们周建人副委员长,这个老大和老二呢,实在是一对天才。用中国古人的话来说就是:“何物老妪,生此宁馨儿!"
  • 鲁迅是喜欢华丽的,大家能感觉到吗?鲁迅是非常华丽的。鲁迅的语言也非常华丽,只不过他的那种华丽不是我们的那种 华丽,那种红啊绿啊,那种形容词很多的那种华丽,而是用那种语言的激情和力量,很强大。所以我们有的时候很愿意想象鲁迅写出来的《杨贵妃》是什么样的,因 为杨贵妃是一个很华丽的故事。
  • 我有时候说很简单的话,你看一个国家的文化状况究竟如何,最直接,最简单的就是看艺术。如果这个时代没有艺术,那 么你就知道目前这个民族是没有生气的。你现在看中国,房子造得很多,是吧?汽车造得很多,高架路造得很多,但是没有艺术。确实是没有艺术。法国人在上海设 计了个大剧院,在北京又设计了一个大剧院。那是法国人设计的。将来呢?他们会请法国人来演出,或者请美国人来演出。没有什么剧团值得在那么大的剧院里演 出。没有。那宋祖英同志歌虽然唱得很好,我想大概没有必要到那么大的剧院去唱那些歌。这是一个文化衰落的时代。
  • 我们如果再看鲁迅的话,我们可以看到,鲁迅不仅是一个思想家,鲁迅是一个诗人,是一个艺术家,鲁迅有非常强烈的艺术气味和艺术爱好。嗯,当然长得太矮了一点。
  • 《世说新语》里面说嵇康的风度,“如松下风,高而徐引”,就像松树里面穿过的风一样——这都是诗的语言,不是化学或者物理学的语言——说像松林里面吹过的风一样,慢慢地向天空飘过去。 (这一条我实在忍不住要注一下。当然你若能注意到我的博名,就不必多言了。我的门外确实是有松有风的,但如无此名士境界,则徒为实景而已。高而徐引,吾所深望于己者也!)
  • 人生下来都是有希望的,长大了都没有希望。每一个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我们给他起名字。我们给他一个愿望,而这个愿望就慢慢慢慢地枯萎,这个生命就慢慢枯萎掉。这个生命最后是变成一个琐碎的、无聊的、卑屈的这样的一个东西。这里面包含着很深的对人的生存困境的一种敏感。
  • 生命几乎是无事的,几乎是没有事情的,但是几乎是无事的生命它有最大的悲哀。生命不是在生长,不是一天比一天生长得好,生命是一天比一天萎缩下去。这种东西,都是这个鲁迅的小说里面或者说鲁迅的文学作品里面非常强烈的东西,就是一种对于人的生存困境的敏感性。
  • 如果你是从农村来的,如果你受过很多 苦,我告诉你,一个男人在世界上受苦不算什么事情。因为我们受苦,所以我们有力量。我从来都是对农村的学生这样说。我也从小就很穷,什么事都经历过,我从 来不在乎,吃过的那些苦,从来不在乎。有一点就是,等你娶了老婆,不要让你的老婆受苦。 (只再注一条:据说,台下女生闻此言,无不合掌大笑,愈为骆老风度、雅量所倾倒。)
  • 阮籍的诗歌接触了中国诗歌原来没有的东西。就是说,生命所面对的困境和自由的这种不可能性,乃至于一种无聊。无聊,孤单和无聊。
  • 阮 籍的诗有时候是非常阴暗的。我偶然地曾经发现过一次,他的一首诗,用白话翻译过来,他跟叔本华的一段话几乎就不用改动几个字,就是那么一段话。就是说生命 是一个怎么样的过程,叔本华的原文就是说,生命就是一个在礁石丛生的大海上航行的一片孤舟,你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地绕过了一个又一个的礁石,那么最后指向 的就是死亡。
  • 我读一段《坟》的题记:

    “虽然明知道过去已经过去,神魂是无法追蹑的,但总不能那么决绝,还想将糟粕收敛起来,造成一座小小的新坟,一面是埋藏,一面也是留恋。至于不远的踏成平地,那是不想管,也无从管了。”

    他对自己的文章的收集起来,他的感受就是,虽然是些糟粕,但我也做一个坟把他埋起来,我做一个坟把他埋起来,这是我心里的纪念。将来这个坟总要被人踏平,那是没有办法的,但是眼前我先给自己做一个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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