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曾经有人爱过你
(2009-11-08 11:2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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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
姜渭把挑到的几本书放在收银台上，突然一阵神秘浓郁的香味悠然飘过，顺着香味看去，一个纤细修长的女孩子从他身边走进书店里去，他看到她那浅跟银灰色的皮凉鞋里那只白晰细巧的脚，和那一条闪闪的细细轻轻摆动的金脚链。
不好意思，呆会再买单，我要再挑两本书。他对收银员说，转过身，他从左侧的那一排书架进去，他可以跟她在书架尽头迎而碰上。他假装浏览，看她走入外国名著栏，中国散文名家栏，现当代文学作品栏，慢悠悠地挑了三四本书，等她到收银台前，他手上又多了两本书，《茶花女》，《红与黑》，她看到桌上的书，突然想起来：哎呀，忘记了，我也要买《茶花女》。
但是这家叫做“烛光”的书店只剩下这一本《茶花女》了，他不动声色地买了单，等她遗憾地从书店出来时，他故作很随意地说：我想起来我家里有存货，这《茶花女》送你吧。
她要掏钱给他，他坚决不要，他也忍住没要她电话号码，姓名，最后她要去赶车，说：我每周六的傍晚都会过来这里看看有没有新书。
他很镇定地笑，好似不在意，看她走远，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神经绷得很紧，满手是汗，脚有些发软，他二十四岁，在这个城市有两年了，第一次对一个异性产生异样的触电的感觉。
下个周六，去“烛光”书店前，他特意跑到自动取款机里取了三千块钱，穿上最好的衬衫和裤子，他想象他掏钱买书那会儿，打开钱包时，她和身边的人都会看到里面厚厚的一叠钱的表情，他相信那感觉一定很好，但是那天她并没有去书店，他有些后悔没要她的手机号码。
再下一个星期，正好是月半过后，他终于看到了她，简洁优雅的穿着，和他理想中的情人一模一样，他的心跳加速，但还是装作不在意，碰巧似地：买书啊？
她说是啊，他终于在合适的时候不露声色地让她看到他钱包里的一摞百元人民币和一大堆银行卡，并且成功地帮她的两本书也付了账，但是他也受了刺激，他看到她手上那款VERSACE（范思哲）时尚休闲女装腕表，比她脚上的金脚链更亮更刺眼，那是真正的奢侈品牌，他只能望洋兴叹。在没见她的表之前，他计划今天看到她，要突破两件事，一件是要她的号码，二是请她喝咖啡，但是现在他没敢开口。
第四个周六的时候，他穿上了新买的鞋，新买的上衣，不是世界名牌，但说得过去，是他承受能力的极限，鞋和衣服加起来一千了，他心想，不管对方是不是富家女，他这身穿着也对得起她了，他的钱包也换了，换成鳄鱼牌的，之所以换这个款式，是因为它装起钱来显钱，以前的钱包装三千块钱，这里看起来像是有五千，他把所有有用没用的卡都插进钱包里，包括商场的打折卡。这一次，他又成功地抢到了帮她买书的机会，到了门口，他想问她要电话或请她吃饭的话又咽回去了，因为他看到她从包里摸出钱包掏钱想还书钱给他时，那钱包是LV的标志，他去买钱包时，打听过它的价格，这个款式在四千以上。他觉得更不能要她的钱了，转头有些无力地走了，连个告别也没有。
这样忍着不去书店两周，第三周，他再也受不了了，取出了自己所有的钱，钱包塞满了钱，有八千，其它的，他为自己买了一条一千五百块钱的皮带，一支派克笔，一个二千多的瑕步士提包，
他想，就算死，也要鼓起勇气请她吃饭，要告诉她自己喜欢她，哪怕说完后她甩他一巴掌扬长而去，他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他相信这是爱，一定是爱，只有爱才可以让人发疯，让人莫名其妙，他从来没有想过为一个女人去改变什么，去主动做些什么，但现在他愿意，死也愿意！
他如愿看到了她，再一次成功地帮她付了书款，并且让她看到了他那把钱包撑变形的八千块钱，书店老板说：带这么多现金在身上干什么？不安全。
他哈哈笑道：我是个小市民，不喜欢装模作样的没事刷什么卡，出门非得带一点儿现金才踏实。他把“一点儿”说得又俏皮又轻松，他相信他洒脱的样子会迷住她的，一定会的。但是一出门他就蔫了，有一辆日本产的小轿车在等着她，车旁有个高大成熟的男人在微笑着等着她，他看到她优雅地进车，那右脚上的金链在傍晚的落霞中一闪一闪的，闪得他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大病了一场后，他从此不再去“烛光”书店了。
五年之后，他终于从那一场没有开始过却已结束的单恋之中缓过劲来，结了婚，年轻的新婚妻子在一家三星酒店做客服部经理，她说她要带几个同事来家里玩，她特别带笑地提到其中一个女同事，说她叫李朵，性格有点怪，老家在安徽农村，条件不好，可总是喜欢名牌，如果买不起，假的也要，三十多了，还没结婚，听说做了十几年的酒店前台，换到这家酒店两年了，酒店考虑她年纪大坐前台不合适，想帮她换个工作岗位，她偏不同意，不过好在不显老，还将就，估计老总近期就要炒她，其实挺可怜的，一把年纪，没成家也没什么钱他。听了也就笑笑，与他不相干，兴趣不大。
周末，他帮妻子做好水果沙拉，准备出去，把空间留给妻子和她即将到来的女同事们，门铃响了，一帮青春逼人的小姑娘扑面而来，他看到一张他日思夜想的脸，那已不再年轻却依然让他怦然心跳的脸，他觉得自己的头脑轰轰地响着，她们在笑着闹着开着玩笑，他完全理不清思绪，但是有一句话和一个手势他很清楚，妻子指着那个他想了多年的人说：这就是我常跟你说的李朵，李朵，这是我老公，看，是不是我平时跟你说的，傻乎乎的样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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