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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听途说(发二章玩玩)

(2022-11-17 20:32:21)

这几天,常州铁本的老戴又红了起来,当年在铁本破产案件上18个月,完了想写个报告文学完完,写了二章一忙没写.......


  听 途 说(发二章玩玩)

 (2013-02-04 13:58:15)[编辑][删除]

道听途说(发二章玩玩)转载

 

 

参加了铁本的破产案件,接触了不少铁本钢铁建设过程中与铁本交往的企业和各色人群,于是就有了下面的:

 

  听 途 说

  铁本钢铁被国务院查处后的常州,在行政机关和政法口子中,铁本的事虽与大多数人没有直接的关联,但仍然是大家关注且有兴趣的话题。

   2007年的一天,网上有一条新闻:“南钢重组铁本项目方案已送至国务院案头,正等待最终通过。此前,国家发改委已原则通过了这一重组方案 ”。这对常州、江苏不啻是一大喜讯,但之后却是长时间的沉寂。

直至2008年在一次与行政机关会议后的闲谈中有人发布了一个消息,说铁本重组已不可能,发改委提交国务院办公会议有关铁本重组的方案已被否定,在那块只能用于工业的土地上可以建任何项目,但钢铁企业除外。

消息发布人说:曾在江苏工作过的副总理回良玉和曾培炎副总理在会议前曾私下请温总理给于融通,温总理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江苏又找你们了吧……。如果回副总理和曾副总理的确到温总理处为江苏抑或是为常州说情的话,不难想象,当时的温总理在听到后的第一神态必定是紧锁他忧国忧民忧天下的眉头,然后展开仰望星空的眼睛对二位副总理说:“当时怎样决定就怎么做,现在最要紧的是要维护国家宏观调控政策的权威。”

传言无须论证也无法论证。

  2009年7月的一天,我作为参与铁本钢铁有限责任公司破产的工作人员第一次走进位于常州市新北区魏村镇(现春江镇)和扬中市西来桥镇之间的“铁本沿江炼钢项目”,开始近距离接触从2003年开始在全国就闹得沸沸扬扬的铁本。

  到铁本在江边新厂区的那天上午,天色阴暗,伴着雷声的是哗哗的大雨。几年的荒芜,在近6000亩的土地上,早已是杂树众生,被大雨惊起的野鸡野鸭忽忽忙忙地飞起,又忽忽忙忙地一头扎进树众和杂草之中。

在杂草树众中高高耸立六只炼钢高炉,凭想象依稀可想象当年工地上热火朝天的景象,现早已锈迹斑斑,建成的发电站卧在地里稍无声息,曾经是工程指挥中心的三层办公楼因我们的进驻有了生机,楼前堆满了生锈的钢筋和裸露的电缆电线,乱草中到处能见凌乱散落的各种设备。

在办公楼里碰上了早已熟悉的同是工作人员的徐副镇长,他对我说:“几年下来,河里有鱼了”。

“哪里有河,现在的河里还能有鱼”。

“ 围着高炉都有河,那是当时工程下马时为了保护高炉上的设备防盗用推土机挖的,五、六年了,那里面可都是野鱼”。

  听着徐镇长的应答,看着窗外的大雨,那个曾经让铁本工地附近的人们兴奋的日子已淹没于江南烟雨之中了。

  听说铁本重组无望正式进入破产程序,原本冷落的江边工地办公楼随着我们的进驻,来要钱的人一拨一拨的人多了起来。

  按照要求,凡来的人都按排专人接待,做好记录,每天的材料必须于下午三时报武进人民法院审理破产案件的合议庭,合议庭将江边和铁本东安老厂的情况汇总后报中院,中院报省院,省院报最高院,这种做法被日复一日重复了相当长的时间。

  关注此案的还不限于法院内部。在行政上则另有一条线,从国务院到发改委,到江苏省、常州市、武进区、新北区各级政府都有各级主要领导负责挂帅,常州市市委书记范燕青就是市领导小组组长。

破产案件本是商事案件,但铁本的破产案件已上升为政治案件。在我们这个国家,自从已故伟大的领袖把政治解释成“把我们的人搞得多多的”之后,政治改变了它管理众人之事的属性,就变成了搞人的神秘东东,我曾极其认真的研究过“政治任务”四字的概念,但始终得不出它外延和内涵是什么,结果,我只得将其归纳为:没有理由、不讲理由、讲不出理由的事就是政治任务。凡事只要挂上政治两字,既可以大事小做,也可以小事大做。而一切的一切,则取决于关注事态的人的职位。由此,共和国历史上参与人数之多,规格之高的一个空前绝后的破产案件由此演绎,而调动人员如此之众,规格如此之高为其企业办理后事的则是一个名叫戴国芳的人,早年曾是一个农民,一个靠收购废铁起家的破烂王,一个在福斯榜上有名,身价十数亿的富豪。

 

 

戴国芳其人
 

   江边村村委的赵主任已到退休年龄,铁本用的土地大部分是他们村的,作为当地最基层组织曾经的负责人,对铁本面上的工作看到听到的要比别人多,因此也被抽来接待组工作,专门负责做当地索款人员的解释工作,毕竟是村主任,职务虽去,余威尚存,对当地村民,他的一句话有时还真的管用。

“赵主任,如果铁本搞成了,你们这个村是最得实惠的,产值、效益、就业一下子就全上去了”。我有意识想了解些情况。

“能建起来当然好,但问题是建好了戴国芳他管理不好这么大个企业”。

“管理可以请人的,现代企业,老板只要懂掌控,不一定亲历亲为,可以聘用内行管理的。

“是啊,但他做不到,他用的全是想着办法捞钱的三亲六眷,他被三亲六眷控制了,聘用人员如何管理得好。我只讲一件事,工地要用石灰,揽到活的人送货,五吨的车子,下面二吨装的是泥,其他的你可以想象。”

对戴国芳的管理,他身边的人也感受身同。

  但戴有他自己的认识:“我赚1元,让别人赚2角3角,也是作兴的”。戴的态度,说明戴的确不是一个斤斤计较抠门的老板,但也反映了他在管理企业上的粗放和掌控能力的不足。

讲类似事的不是赵主任一人。

   原铁本常务副总朱某,是从另一民营钢企被戴国芳挖过来的专门管理人才,他未到铁本时在另一钢企时就是一钢厂的厂长,人往高处走,他是搞技术的,他从技术的角度以科学发展的眼光看好铁本,寻找更高层次的经营舞台。我认识他时,他是铁本留守人员中时间最长的,他的留守有些行政手段,铁本被查处,企业管理层关的关,走的走,常州市政府要做缮后工作,总得找个带路的,一个不留,政府就成了聋子瞎子,如何开展工作。当然,政府把他留下来的时候,也用了经济手段,人都要吃饭,不给人吃饭谁听你的。

原江边镇党委韦书记在向我介绍朱总时说:“论经济损失,戴国芳下来大概就是他了”。

时运不舜,对那边失去了忠诚,在这边没有了舞台,够倒霉的。这是我对他的看法和评价。

  看着他一人在呆了近十年的办公室里无事时,我就找他聊天。

“朱总,我看了多年前关于铁本的报道,说到戴国芳在东安(隔湖边一乡镇)老钢厂有资产十几个亿”。

“这可一点不假,经过正规评估的,有15.8个亿。”  

“有这么多资产,怎么又讲铁本出事后,戴的小孩子读书会没钱,生活都成了问题,我是不相信的,现在的老板,穷庙富和尚的多,哪有把家当放在庙里的,戴没钱,他老婆总会存些钱吧”。

“我跟了他这么多年了,戴国芳真的把钱都用在做事上了,他老婆也不会存多少钱,他的确没有钱”。

现在的老板那个不是银行欠着贷款,购物欠货款,狡兔三窟藏着钞票,工厂倒闭,照样吃喝玩乐的。戴身价十几个亿,居然会没有钱,不可思议。

    坊间有个故事。讲戴国芳的老婆黄荷琴有次到常州市购物中心手表柜去看一种名贵手表,营业员一看是个乡下人,当时不屑的看着她说了句,你买不起的。黄荷琴说,别说手表,你们这中心我都卖得下来。

对坊间传说,朱总不置可否,他平静的说,“以她当时的资产,买下购物中心完全可能的,但现在据我所知他们真没钱了”。
    “就算他老婆不存钱,他日子好过时,靠着他发财的亲戚,总会帮一帮的吧”。

“跟着他靠他发财的,我知道千万百万的有好几个,但要他们把钱拿出来,不是那么容易的吧,”。棺材里伸手的主,现在成铁公鸡乌龟壳了。

“你可是他聘用的高级管理人员,常务副总,重大决策你的意见还是能起作用的吧”。

“其实,我是他们家属圈之外的人,所以,来时就与他讲好,只管技术,不管人事。财务上,看起来进货单由我签字,但最后能不能拿到钱,拿到多少钱不是我说了算的。戴国芳这个人做事魄力大的,而且目光很准,但具体管理上,考虑问题是不够的,有些事实在看不下去了,也提醒过他,但没用,反而得罪了人”。

“要管理,总有人不舒服,得罪人少不了的”。

“管理上问题大的,看不过去,我曾对戴总讲要管理好货物的进出,否则,漏洞太大,结果我在东安的厂门口被人拉到一辟静处打了,小腿上还缝了几针,打我的人警告我,要我少管闲事”。说到这,他把裤子拉到大腿上,让我看小腿上的伤口。“我挡了人家的财路”。

   戴是常州武进区东安镇人,铁本公司员工和东安乡里称其执拗内向,不沾烟酒,无恶习,是个"事业痴"。

无论是在渡南村还是在东安镇,还是与戴合作的单位,对戴国芳个人的影响都不错。

当地人对戴国芳评价极高,说他这人不吃不喝不嫖不赌,事业心强,一心带动当地发展。

用东安镇上小饭馆里的人和出租车司机的话说:“他自己没赚到钱,但他公司里的人赚钱了。”

初中毕业戴在老家做过瓦工,后来外出收废铁。"回乡时已经有上千万元身价",一位老乡说。

 “他身为大老板,从来不去洗浴中心、KTV、酒吧这样的娱乐场所。他自己基本都不怎么花钱,外面很忙,回家还做家务。孩子小的时候,给孩子洗澡洗头,都是戴国芳的活。”一位邻居说。

 

“戴国芳发家后,村里要有人遇到个急事找他帮忙,他都会答应。戴国芳还经常请戏班子到村里唱戏,给村里修水泥马路。东安镇上的人则认为,戴国芳给镇上交了很多钱,东安人多少都受到点好处。更重要的是,戴国芳有钱后,并没有变得势利,也没有仗着有钱横行乡里”。村里人说。

“只要戴国芳还搞钢铁,我们还会支持他,他这个人讲交情的,是个做事的人,跟他合作,没有不愉快的事” 说这话的是西安毅佳科技实业公司老总。面对我们清算人员,他一边让财务提供收取铁本17.9万元代付进口仓储费的的凭证,一边毫无顾忌地表明他对戴国芳的好感。

“给了我们千万元的合同,按理我们应当作东请他吃饭的,但戴国芳反过来请我们吃饭,搞得我们很不好意思”。中冶鞍山焦化耐火材料设计研究总院有限公司王处长如是说。

“戴国芳这人有意思的,上亿的身价,有次坐着大奔到我厂来,穿着西装,里面白衬衣,脚下布鞋,到会议室两只手往桌一放,就趴在那里说话”。说这话的是张家港海陆重工的法务老赵,当我们表明来意,商退他们收取铁本的预付款时,老赵告诉我们,现在的省委书记梁宝华年轻时是经常接送他们上学、放学的梁叔叔。

“让你梁叔叔给我们市当家作主的打个招呼,你们这事就解决了,我们也省事”。我不无调侃的说。

海陆重工是专做各种余热锅炉的上市公司。它的前身是建于一九五六年沙洲船用锅炉厂,2000年转制成为张家港海陆锅炉有限公司,当时留在企业的员工以股份的形式共集资了7-800万作为启动资金,经过一番努力,2007年4月3日,海陆锅炉召开2007 年第四次临时股东会,会议决定将海陆锅炉由有限公司整体变更为股份有限公司,原入股的可以1:15退股或转让他人,老赵当时持3万股,正好女儿要买房,于是把所持股票悉数转让得款45万元给女儿买了套房。谈及此事,老赵追悔莫及,按时下每股价为37元,如若老赵不拿45万元,老赵当是千万富翁。

命运弄人,富贵本是天注定,横财不发命穷人。此言对赵对戴都一言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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