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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张国荣 |
也許是因為語言的橋樑,說廣東話的我跟香港藝人很容易溝通,感覺也很親近。其中令我最難忘的經驗之一,就是跟張國榮的短暫接觸。張國榮是國際知名藝人,不論在歌壇或是影壇,不論在台灣或是香港,他都是家喻戶曉的大牌,在日本跟美國也都闖出名號。
好多年前張國榮來台灣做宣傳,《ELLE》雜誌邀請他拍攝當期的封面,依循往例請我做封面人物的髮型,這是我第一次幫張國榮做髮型,很遺憾,也是最後一次。
身為髮型設計師,我從不因為客戶是大牌藝人或普通人,而給予不同的待遇,但我會特別斟酌該怎麼在短暫而快速的拍照場合中跟藝人『過招』,因為藝人往往會特別寶貝自己的頭髮與造型,通常都不希望自己的髮型由不認識的髮型設計師處理,所以當我面對首度見面的藝人時,會特別注意該怎麼取得對方的信任,好讓工作順利進行。
這次跟張國榮合作讓我格外緊張,我擔心著現場可能會有預想不到的狀況出現,我甚至主動設想他搞不好會很高傲,在我為他做髮型的時候東挑西嫌,或是不准我動他的頭髮,那可就傷腦筋了。
到了拍照的那一天,果然出現了讓我預料不到的狀況,他的態度居然是我想像不到的輕鬆愉快。打從張國榮出現在攝影棚,現場就彌漫著一種輕飄飄的氣氛,他親切的跟工作人員打招呼,知道我要幫他做髮型,很隨和的跟我說,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任我發揮。
『原來張國榮是這樣的人!』我壓抑住心中的驚訝,著手幫他梳髮,在過程中他親切的跟我聊天說笑,猶如認識很久的朋友。
藝人拍照的時候都特別注意皮膚的光澤,不論男女通常都要分色精細的粉底來調整膚色,但張國榮梳好頭之後說:『我想不需要化妝了!』因為他相信『真實』是最好的粉底,不需要往上加料,這個決定也讓我那些雜誌社的朋友驚訝萬分,因為我們都沒接觸過不需要打粉底就能拍封面的藝人。
於是我幫他整理好髮型之後,他就這樣連粉都不抹、用真面目面對鏡頭,完成了這張《ELLE》的封面照片。
這一天的經驗在我心裡造成很大的震撼,原來一位真正經歷過大風大浪、在影劇圈當中功成名就的人物,往往是對於身邊的工作人員最和善最親切的人。他們能夠這麼親切自在,源自內心對於自己高度自信,知道不論今天做了什麼樣的髮型或造型,不論有沒有化妝,只要一站在鎂光燈下,就會有最好的表現,因為他堅信自己永遠是最棒的!
我想,是這樣的自信讓張國榮能夠在影劇圈當中一步一步嶄露頭角,也因為自信,讓他可以放下對外的武裝、在擁有名氣的同時仍能夠親切待人。
拍照工作結束至今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但『這一天的張國榮』還是留在我的心中。
─ 本文摘自 ANDY 黃國鎮新書
第一次见面是在90年代末期,我年纪还很小,入行没多久,主要负责ZF出面的一些两岸三地文艺交流。
每次最大的煎熬就是出席一些酒会。
我没有专业的造型师化妆师,一切都得自己来。
我很担心穿错衣服戴错首饰成为那些名流们眼里不入流的笑柄。
其次,酒会上觥筹交错,你吹我捧,我也不适应
那时候已经没兴趣看明星了,也不会觉得兴奋了。
因为我自顾不暇,时刻紧张着。
有时候连见到什么人,该说什么话,都要提前写好,临时死记硬背。
某次慈善酒会,看到张也在,想跟他聊聊霸王别姬。
但一个人远离人群,而我初出茅庐,不敢贸然打扰,只轻轻走到他附近,保持一定的距离。
张真的非常细心,他居然主动跟我说话“窗口极冷,留心冻住”。
我用很蹩脚的广东胡乱说了点什么。
张说:你看上去不像记者。
我递过名片。
他双手接过,仔细的看了一阵子,然后打量了我一翻,
“你无需这么紧张,你看上去很漂亮”。
似乎怕我不相信似的,他还用力冲我点了下头。
当时真是开心坏了,广东话越说越烂,
张用国语说“不紧要,就讲国语好了”。
我说抱歉。他说,国语很好听,只要能表达出意思,说什么都一样,不紧要的,不紧要的。
他那天说的最多的就是不紧要这三个字。
没有一点架子,还生怕会吓到我似的,他自然而平和。
后来,也是靠张国荣引荐才得以跟TVB众领导一一结识,并合作愉快。
当我越来越如鱼得水的时候,当我习惯了圈里的人情冷暖的时候,他却不在了。
他自杀的消息传来,我呆坐了一整天。
他真的非常善良,很喜欢帮助人,从不让人难堪;
他也很爱漂亮,很喜欢照镜子。
这样一个人,选择跳楼这么惨烈的方式结束生命,
选在愚人节这个有讽刺意味的节日结束生命,
我无法相信……
但我没有能力去证实什么,我不能帮他,如他曾经帮我一样……
张国荣是我心里的一块伤疤。
只要我还从事这个行业,我就不敢去揭这个伤疤。
我怕我撑不下去,我怕自己面对这个圈子的时候再也无法气定神闲。
晴朗的一天今很怀念,再帖一篇
我與張國榮的一段緣分
-------自《我眼中的名伶明星》李忠強
我與張國榮認識是緣於《緣分》。邵氏影片《緣分》做後期製作時,我是配音領班。導演黃泰來指定用回張國榮與梅豔芳原聲親身演繹。這是聰明的做法,因爲張國榮與梅豔芳都是歌星,聲音爲人所熟悉,配音員實不易模效,演員親身演繹,當然較易投入角色情緒,會收事半功倍之效。
因爲演員自配,導演較爲放心,加上我和黃泰來合作多時,較瞭解他的要求,所以,爲了節省邵氏開支,乾脆不設工作人員(場務)。反正在邵氏工作,遠離市區,工作人員除了茶水膳食,便別無他用(因爲配對白工作簡單)。其實在邵氏已有飯堂,什麽樣式的小菜或盒飯,
通通都有。以前,邵氏在黃金年代,日開十組八組戲,演員衆多,邵氏飯堂一樣應付自如;這還不止,附近的消防,警署,郵政人員在用膳時間都愛駕車到來吃飯,有些更預訂湯水,像是個大家庭。爲《緣分》一片配音時,邵氏還未完全停産,只是集中火力製作香港式的製作來迎合觀衆而已(因爲邵氏公司屬下院線戲院衆多,需求片量亦多,即使自己不拍戲,也得選購外片充實檔期)。
配音時張國榮與梅豔芳活象倆個大孩子(因爲戲一拍完,演員便輕鬆多了),整天嘻嘻哈哈,但別看他們老不認真,每到正式錄音時,卻是出奇地準確,多數一次就已OK。張雖未受過配音訓練,但配音竅門一點就明,且應付自如,聲調,感情恰到好處,我還冠他已配音神童的美譽呢。可他也真會撒嬌,還逗我說要我給予獎勵,嚷著要吃朱古力。但邵氏片場在山頭荒僻地(那時將軍澳還未發展,附近尚未繁榮,故還未有超市),哪有朱古力?你要鮑參翅肚,我倒還好辦,挂個電話到飯堂不就行了嗎?可這個時候,又沒有工作人員,導演又早已溜到方逸華,黃家禧的製作部開會去了。眼看四下無人,怎麽辦?突然想到太太有車牌,於是靈機一觸,馬上叫太太出市區代辦,然後迅速送到,才不至言而無信!雖然與他們合作不多,但那次相處所得印象到現在還是記憶猶新。
《緣分》上映,電影不太賣座,但張國榮憑主題曲Monica一曲成名。此後,我去了美國一段時間,沒機會與張國榮再結片緣,直至《新上海灘》才再有機會與他合作。那時他已貴爲影帝了。幸好他人越來越成熟,風采依然,並未因成名而驕傲。我還是他的忠實擁躉呢!
(李忠強:梨園出身,於1960年代轉投娛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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