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年之后，在白衣胜雪之后，在一天两块钱之后，在两年记者两年编辑之后，在车祸之后；在桃花落下之前，在肚腩涨起之前，在目光坚狠之前，在苹果六代之前，在三十岁之前。不求田，不问舍；读书，写字。骂骂天人，摸摸佛神。

我今年二十八岁。

清楚有些人不能想。初恋长得早已不像张曼玉，孩子会叫叔叔了；高中一个的头发香味闭着眼睛也闻不见，不知道她的王力宏找到没有；大学一个应该还像宋慧乔，做妇科医生，新婚燕尔，还常说着“人是会变的嘛。”

明白自己做不了什么事。吉它早忘记最简单的六个和弦，看五线谱又像蝌蚪；项目合作，老板经常跟我说“高度”，我还是喜欢看山是山见水是水；酒桌上他们吹拉弹唱，我笑而不语，一瓶啤酒后脸色通红，三瓶后，在厕所一边吐一边听见他们说，这小子不行；用别人两块钱的事，我自费了一百，我说不麻烦人，人家说你傻啊，不要本钱的买卖，我说实话实说好歹给人一些，人家说，你傻啊。

知道自己还能做点什么事。心里还有一撮小火在窜，还有十指纤纤抚摸我的皮肤。带好团队，做几本五年后还能卖的书；读完《资治通鉴》，读完《明史》，写两部小说。

今天立冬。下午的深圳雨斜风骤，世界之窗地铁站C出口前边绿化带里一颗我叫不出名的树，花落一地。手机的万年历上显示，宜：祭祀、祈福、订盟、纳采、起基、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