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设计大讲堂第四十一讲 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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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设计大讲堂第四十一讲 预告
莫萍
演讲嘉宾:蔻蔻梁(梁春雪)
演讲主题:我终于敢不“成功”
演讲时间:2012年05月17日19:00-20:30
演讲地点:深圳福田区福强路1007号高训大厦 深圳技师学院设计系 19楼演讲厅
蔻蔻梁简介:
我终于敢不成功
蔻蔻梁
我依然记得自己去报社面试的第一天。负责面试的老总看了看我的简历,说“会英语和法语啊,很好啊,那以后我们的巴黎时装周啊,纽约时装周啊,就有一线记者可以去现场采访了。”当时我听了,血一下子冲到脑门上去了:我一定要得到这份工作,不是因为什么新闻理想,而是因为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多出差机会的工作了!
虽然,做到我辞职,也从来没有被派过去巴黎或者纽约出差。这是后话。
南都8年,只要老大走进办公室说,要派人去某某地方,我一定直接跳起来说,我去!无论是就距离深圳百来公里的惠州,还是要一直飞到俄罗斯去。总之只要是能出门的机会,最早跳起来那个一定是我。有一天刚出差回到办公室,行李箱还放在脚边,老大进来问:“有个去可可西里的采访,谁有时间?”“我去!”我又跳起来,老大白了我一眼,说:疯了。
那时候,我把出差等同于旅行。
那些“苦难记忆”
我从小是个乖孩子。在家长的引导下,刻苦学习,认真读书,学习各种乐器和才艺,非名校不考,考上了还非得争取明列前茅。工作以后就是考证狂,有事没事,无论是否出国,GRE,
于是,很自然地我在南都用的完全是拚命三郎的工作法。做了一年半记者,就做了编辑,做了一年半的编辑,就当上了部门首席编辑。这对我而言是肯定也是鞭策。那些通宵达旦的日子如今想起来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有一天做特刊,做到凌晨2点。赶紧回家,洗漱,把行李随便塞在箱子里,和衣睡2个小时,4点起床,披星戴月赶到香港机场,早班机开往泰国,一去,就在稻田里扎了10天。
去日本出差的前一天,牙根发炎了,单边腮帮子又疼又肿,手上还有版面没做完,策划没写完,于是去对面医院打了一针消炎针,继续奋斗。晚饭时间做牙医的老妈来送饭,一看我肿成透明的腮帮子,立刻领去他们医院,在牙龈上开了四刀放出脓肿。医生说再晚一点过来,嘴都张不开,就要在脸上开刀了。四刀开完,回报社继续奋斗。麻药散去,疼得眼泪哗哗直流,边哭边写,老板来看了一眼,吓得话都没说,安静地退了出去。次日出差,在海关受到百般刁难,无它,脸肿,跟照片不像。
又有一天,大选题比策划案前一天,在做版间隙上洗手间,发现有血迹。没在意,以为例假提早。再去,依然有血迹。第三次,开始剧痛。把版面做完,交给老大,淡定地说:“尿血,我去医院检查一下。”去了医院,取样的时候一管尿液已经是深褐。化验单上密密麻麻的加号。医生倒吸一口凉气,说:“都到这份上啦!你才来!你真能忍啊!”急性膀胱炎。猛吊几瓶药水,过程中种种煎熬自不必多说。期间老大电话到,问“那明天比稿的策划,你看,能不能写出来?”眼泪哗地流出来了,怎么都不肯写。
我决定做一个非主流
我一个同事说:“蔻蔻梁是个靠精神活着的人”,那时候,我不以为然,我觉得自己的身体简直好死了,任何病痛都能熬过去。我从来没有觉得身体不能负荷,但是精神上的负担的确日益沉重。
8年了,一起进南都的少女同事们一个个结婚,生子。我们在一起的话题从风花雪月有趣八卦变成了家长里短,公婆小姑矛盾,丈夫孩子,买房买车。用她们的话来说,依然在谈论大英博物馆和古巴雪茄的我变成了个“非主流”。
于是有段时间“非主流”成了我的外号,虽然年届30的我几乎都可以生出一个非主流来了。
已婚已育的女同事和女朋友们轮番轰炸我。关于一定要尽早生孩子,否则高龄产妇会如何如何。一定要用一纸婚书拴住男人的身心,否则女人又如何如何。一定要多买两套房子投资理财保值,否则如何如何。总之,一切舆论导向是:如果我不按照她们的方式生活,后果一定很堪虞。如果反问:你们怎么能确定这就是一条正道?她们会告诉你:“大多数人都这样活着的,可见是正道。”
有件小事。我在淘宝买了个小包,只能装一本护照,一张机票,两张信用卡和几张钞票。三百块钱。送货到办公室后,我遭到了办公室同事们的一致批评:“这样一个包根本不实用,又贵,完全是你在装13,完全是非主流的搞法。”我辩解了好久,突然,我明白了,是的,我是非主流。
我在试图用审美对抗功利,用趣味抵御平凡。但这令我在深圳这个价值观单一的城市里沦为了非主流。
我突然开始思考人生的意义,工作的意义。然后得出的答案让自己非常惊讶:原来我从来没渴望过成功,没渴望过财富。我努力工作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我喜欢认真把一件事情做好,无论它是做原子弹,还是茶叶蛋。对我而言,一样的。都是花朵盛开,闪电绽放。在我的人生排序里,旅行高于嫁人,生孩子,升职,赚钱。
于是我决定做一个非主流。
五斗米,折腰还是不折?
即便我在压抑着自己的非主流脾气,但身体本身终于在2009年积压爆发。我在去广州轮岗的时候突然摔倒在地。
四肢抽搐。
全身疼痛。
脸鼻歪斜。
口吐白沫。
到神志昏厥。
一切都毫无征兆。连夜送回深圳,入院,全身检查。医生最后的结论是除了一系列病症以外,最根本的原因是疲劳过度,精神过虑,心脾两虚。怪哉,其实直到这个时候,我还是觉得自己挺活蹦乱跳的。医生说:“这属于病态亢奋。”
出院,我就递了辞职申请。报社领导很惊讶。破天荒地,他们批了我停薪留职半年,好好休养身体。能享受这样条件的人数,我在南都八年,也没听说过几个。
很深厚的情意。我知道。
我一边知道,一边扭头就去欧洲玩了三个月。在欧洲,除了旅行以外,我圆了自己小时候当科学家的梦。我探访了在瑞士的科学实验室,看科学家工作,生活,了解他们的项目,学习知识。在小镇上我简单地生活,买菜,做饭,写字,散步。
回来以后,大家都以为,在欧洲玩了三个月,身心都修理好了吧。该回去上班了,位置留着呢。
好多人找我谈心。包括劝诫我要珍惜大好前途。告诉我外面的世界险恶。有人告诉我不工作的日子有多么空虚无聊。有人告诉我每个月没有固定工资的日子是多么惶恐。社保怎么办,医保怎么办?一堆问题。
广东人说,得些好意需回手。跟单位撒娇,单位已经给足面子,我是不是也应该乖乖领情,回去再奋斗?这五斗米——其实这已经不止五斗米,而是更深厚的认可和诚意,我折腰,还是不折腰?
很多个夜晚的心理斗争。我不是没有动摇过,不是没有恐慌过的。
我甚至收藏了好多投稿的网页和电话,好多杂志的网页,为日后做自由撰稿人做好准备s。我打算像一个初哥那样,写好稿子,一家一家杂志去敲门。
还有3个月的思考时间。
赢了,免费环游世界80天
一名认识的朋友贴过来一个网址:雅虎免费环球80天,大赛拉开帷幕。她说,这个,适合你,去试试看吧。
全国报名已经四万余人,尝试一下又不会死对不对?我看了一下初赛要求,无非是建立一个个人空间,贴自己写的游记,照片。老天爷,我的电脑里这些东西堆积如山啊。
于是,我开始泡人生的第一个公共论坛。我第一次有闲工夫学着怎么发帖,炒热自己的帖子,展开话题,和网友聊天——得益于多年的编辑本领,这的确难不倒我。
比赛历时两个月。网络初选,4万多名选手选出160名进入复赛。PK文章水平,拍照水平,网络人气,亲切度,选出30名,北京复赛。最后,经过两日两夜的比赛,体能,团队合作,语言能力,应变能力,8名获奖者出炉,我是其中一名。
赢了。
这是老天给我最大的一个暗示吧。二话不说,回深圳就办理正式的辞职手续。我走了,我80天环游世界去了。我得做多少工作,攒多少钱,才能自己掏钱去环球80天啊。而现在,是免费的啊,这是老天爷对我的奖赏,一定是的。
在出发的前一天,我开了新浪微博客。那是2009年的10月
我是谁?
再后来,再后来就是辞职之后的故事了。
我试过不适应,在名字前面再没有前缀了。再各个社交场合里,我再也不是“南都的编辑”了,那么我是谁?
再也没有人邀请我去发布会了。没有人热情地请我吃饭了。中秋节我的桌子底下不再堆着上百盒月饼了,想吃大闸蟹要自己去买了。
我是谁?
终于有一天,我很坦然地跟陌生朋友介绍自己,说:你好,我是蔻蔻梁。
我知道,自己不需要一个前缀了。自由撰稿人?作家?旅行家?美食家?生活家?我不再需要任何一个头衔。因为没有头衔,所以我拥有了更丰富的可能性。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精英分子,蔻蔻梁不去挤这道窄门了。蔻蔻梁远不完美,但唯一。这是我迟到的叛逆期,因为终于敢于不成功,所以,我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