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令萧何主考文才，实行法治。书生戴明录取后，答对不如萧何意，被逐出府。蒯彻闻戴明歌声，知为才士，嘱写律书，同见刘邦。戴明精思密构，写成律书上下两卷，偶因扭头视母，按律自挖双目而死。

蒯彻往访，戴妻缅述经过，令将下卷陪葬，上卷持往萧何门前叫卖。萧何观书，忽奉宣召。刘邦得见律书，大加赞赏，询问下卷及著者姓名，戴妻一一面陈。

刘邦召集朝臣同往开棺取书。萧何开棺，见“开棺则斩”四字，大惊。蒯彻、戴妻从旁陈述萧何罪行，坚决要求按律处治萧何。刘邦为维护法治，只好依从。

刘邦：三生。蒯彻：六外。萧何：一末。戴明：七小。宋玉：七小。戴母：九夫。戴妻：四旦。

 

第一场

刘邦：（引）四海升平，息干戈一统山河。（诗）斩蛇起义芒砀山，鸿沟分兵起衅端。九里山前灭项羽，一统汉室万民安。

蒯彻：汉王爷金殿把旨宣，宣我蒯彻上朝廊。想当年张良先生卖宝剑把韩信访，劝他弃楚把汉降。问路斩樵来到褒中揭下招贤榜，全凭着文书一角拜帅登台领兵到校场。明修栈道缓兵之计把霸王诓，带领着能征上将暗渡那陈仓。垓下一战霸王乌江自刎把命丧，一统山河归汉王。吕后萧何把计定上，未央宫黄纱遮天红毡铺地屈杀忠良将。功臣把命亡，热血泪满腔。眼含珠泪金殿上，忍气吞声见汉王。

蒯彻：韩信功比日月高，汗马功劳无下梢。蟒袍玉带我不要，一心想云游乐逍遥。

刘邦：蒯先生不要情性傲，孤封你舌辩侯玉带紫袍。斩韩信孤也曾追封廊庙，劝先生云游念从此打消。

蒯彻：陛下待我恩义有，不敢受命舌辩侯。辞王别驾下殿走，不为君王作马牛。

刘邦：蒯彻志向本不错，舌辩能言口似悬河。内臣与孤旨传过，朝房内快宣丞相萧何。

萧何：（西皮一字板）吾主爷坐山河德孚民望，灭强秦诛暴楚奠定汉家邦。普天下兵权倶在韩信手中掌，理应当食君王禄忠心保刘王。私通陈豨兴兵来反上，吾主爷御驾亲征吕后掌朝廊。黄纱遮天红毡铺地计除叛逆党，才将韩信斩未央。方今时天下已定四海升平万民齐欢唱，开科取士招考文才整理旧朝纲改革立法章。撩袍端带我把金殿上，臣萧何见驾叩君王。

萧何：楚汉不和刀兵起，吾主有道开汉基。方今太平把国事理，开科取士把法立。

 

第二场

戴明：（引）文学滔滔，何日里足踏海鳌。（诗）剑气冲霄星斗寒，为官容易读书难。齐家治国平天下，大学中庸仔细观。

宋玉：万般还是书为贵，但愿赴考锦衣归。开科禹门三级浪，得中平地一声雷。

戴母：残年衰如风前烛。

戴妻：家虽贫读书不休。

戴明：老母请上受儿拜，远离膝下大不该。但愿得此一番顶冠束带，自有捷报转归来。

戴妻：但愿你一帆风顺进京往，但愿你帽插金花姓字香。但愿你独占鳌头名题金榜，家中事有你妻侍奉高堂。

戴明：贤德妻她把这孝顺话讲，顷刻间解掉了戴明愁肠。施一礼再辞娘出门而往，恕你儿离膝下罪何敢当。

戴母：戴明儿他上阳关路，好叫我年迈人泪双流。望不见儿背影茅屋内走。

戴妻：劝婆母放开怀莫记心头。

 

第三场

戴明：学生想，我朝比伊尹、吕望者，岂能无有？不过有而隐之，有而诛之。我朝文官中那张子房先生有王佐之才，知人之明，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武将中淮阴韩信，九里山用兵如神，逼霸王乌江自刎，一战而定汉室天下。正所谓：文能安邦，武能定国，才有今日汉室天下。依学生看来，只有张良、韩信，可比那伊尹、吕望，大丞相以为如何？

萧何：住口！那张良不忠国事，借修道为名，偷闻安享。韩信出身微贱，小人得志，私通陈豨，意图谋反，虽身受典刑，也不亏他。听你之言，与那张良有故？

戴明：无故。

萧何：与那韩信有亲？

戴明：无亲。

萧何：既然无亲无故，藐视天下无人，侮辱我当朝宰相。若不念你十载寒窗，定要重责。正所谓：国有贤才，妒忌心多，就出在你等儒家的罪魁身上。

戴明：嘿！学生到不会妒忌，大丞相妒忌心多。昔年荐韩信也是丞相，未央宫害死韩信，也是丞相。兴也是丞相，败也是丞相。出乎尔、反乎尔，只可算是君子的外衣，小人的内容。

萧何：胆大的戴明敢犯上，轻视我宰相太猖狂。叫人来与我执刑杖，快将这狂徒赶出府堂。

戴明：可恨萧何度量小，好比当年秦赵高。怒气不息出府道，我不杀老贼我的气难消。

 

第四场

戴母：遭不幸我老老早归泉境，老身我守节扶孤万苦千辛。勤纺织度生活安贫守命，喂桑蚕酿蜜蜂吃苦含辛。戴明儿易长大天性聪敏，满腹中诗书万卷博古通今。娶王氏贤孝媳家门和顺，知三从晓四德体贴人情。汉王爷一统山河四方安定，出皇榜招考天下读书之人。戴明儿同学友科场上进，但愿得高中归来荣耀门庭。那时节可算得戴门有幸，方不负老身我教子成名。在草堂将贤媳一声呼应，王氏媳进草堂婆有话云。

戴妻：奴的夫去赴考力求上进，王氏女在家中孝敬母亲。听呼唤端茶汤草堂走进，请婆母用茶汤媳问安宁。

戴明：萧何老贼将我赶，轻贤慢士妒嫉多端。某有满腹书万卷，抱忿归奉高堂菽水永欢。

戴明：亦不是你的儿骄傲成性，萧何贼他有那忌才之心。那韩信功高日月他也丧命，伴君王如伴虎不如庶民。

戴妻：讲什么韩信把命丧，讲什么伴君如伴虎狼。家贫寒徒四壁这般景况，奉甘旨并无有隔宿之粮。

 

第五场

蒯彻：（西皮倒板）列国中刀兵动杀砍征战，（慢西皮）秦始皇吞六国天下苟安。行暴政肆虐无道人丧胆，焚古书坑鸿仔绝迹后传。东填海南修岭固防备战，西建房北造长城万里河山。传位至秦二世四方扰乱，楚项羽扶怀王恢复国权。刘邦帝起义师把白蛇来斩，灭赢秦楚汉争又起衅端。汉天子连败下七十二战，贬汉王禁锢褒中栈道艰难。汉君臣东归无望一筹莫展，老萧何束手无策苟且偷安。张子房卖宝剑把韩信访探，劝韩信弃项羽投奔汉关。绘地畚寻路途火焚道栈，连夜间走小道岖崎沙滩。失迷途曾问路把樵夫来斩，到关中揭榜文执掌兵权。明修栈道使楚兵毫无防范，出奇兵暗渡陈仓夺取函关。头一战损楚兵三十余万，会广武战霸王围困胆寒。楚项羽受挫折锐气失散，九里山四面楚歌子弟心酸。那虞姬泣别霸王自刎头断，四面里血成河尸骨堆山。重围中困垓下最后一战，只杀得楚霸王人困马乏子弟兵散，乌江自刎，才完成一统归汉，汉室河山。（西皮摇板）老萧何诬赖他叛逆谋反，未央宫设下了黄纱红毡，把一个开国元勋钢刀问斩，盖世功只落得如此这般。

戴明：怀才不遇兮终天抱恨，鬻字街头兮奉养慈亲。青云得路兮以待天时，不杀萧何兮誓不为人呀。

蒯彻：听罢歌声心高兴，前去拜访会他人。强行几步向前进，得见卖字一书生。

蒯彻：哦，（背介）且住！我观戴明开言吐语，有抱恨萧何之意，欲报韩信之仇，除萧何之害，就出在此人身上。我自有道理。

蒯彻：想那萧何，他乃是刀笔吏出身，由谄媚提升丞相，蒙上陷下，妒嫉贤才。方今汉王天子山河完成一统，天下奠定，正欲立法治民，以阁下之才，撰造法律之条，又何愁他日不位到三台？

戴明：先生言之固善，但晚生立下志愿，有萧何在朝，誓不为官。

蒯彻：阁下真乃是志气凌云！依老朽愚见，将律书造好，我引荐阁下面呈汉王天子，那时除却萧何，有何难哉？

戴明：言语相合正投机，相逢不久便别离。古言道百战百胜知己知彼，暂辞别回家去造法律。

蒯彻：萧何诡计害韩信，未央宫屈斩栋梁臣。候戴明造律条百日完竣，那时节我引他面见汉君。

 

第六场

戴明：（西皮倒板）谯楼上打罢了初更鼓响，（慢西皮）恨萧何轻贤慢士妒嫉心肠。韩元帅功高日月东征西荡，保汉王造成了锦绣家邦。九里山一场血战谁敢抵挡，用十面埋伏策调度有方。只逼得楚霸王乌江命丧，灭暴楚才奠定汉室家邦。天下定归一统太平安享，反把个开国元勋斩首未央。汉天子以文治国开选科场，评人物他道我言语癫狂。忌贤才又道我以下犯上，侮辱我执棍杖赶出府堂。似这等回家来决定志向，毅然间鬻字容身慢度时光。会蒯彻他叫我律书造上，百日间造就律书面见汉王。迈步间我且把书房内往，又听得鬼哭神嚎惨胜凄凉。且住！想我今晚造律书，言出法随，莫非惊动鬼神。待我祝告一番。鬼神听着：戴明造律，如有自私自利，天厌之！

戴明：喂嘿呀！正是神鬼鉴查我心，待造便了。

戴明：有戴明在书房自思自论，提羊毫造律条惊动鬼神。造法律不可侵犯神圣，王子犯法执法以绳。夺神器窃大宝罪加一等，灭九族敞坟墓诛戮满门。欺天子诓朝廷钢刀丧命，谋皇族害功臣律问斩刑。臣不忠子不孝忤逆罪论，妇不节夫不义发配充军。持凶器预谋害杀人抵命，用明火执仗抢罪问斩刑。造就了上卷律心血用尽，歇息片刻再造下文。

戴妻：奴的夫他与那萧何结妒，造律书每夜间思索案头。二更天送香茶书房内走。

戴明：王氏妻一番话我心头起火，立志愿要扳倒老贼萧何。提羊毫写二卷言出法妥，开棺木盗坟墓罪把头割。霸婚姻占良田披枷带锁，损害人利己肥发配沙漠。

【戴母、戴妻暗上，站戴明背后。】

戴明：凡奸盗和邪淫法不许可，不忠不孝不节不义制裁发落。造完了二部律疲倦闷坐，等只等面见圣再作裁夺。

戴母：（忽然喊）戴明！

戴明：（扭回头）母亲！

戴母：汝深夜不睡，做些什么？

戴明：孩儿造国家法律，惩治犯法之人。

戴母：儿造法，可知法？

戴明：孩儿知法。

戴母：儿既知法，方才你扭头视母亲，为不孝，知法犯法，该当何罪？

【戴明惊，狗血，跪。】

戴明：哎呀！娘呀！孩儿扭头视母，应得挖目之罪，望母亲容许孩儿片刻之间，将儿的双目献于母亲。

戴母：（怒）住口！为娘不过是句戏言，以后不许造律。可恼！（下）

戴明：适才为夫扭头视母，知法犯法，应得挖目之罪。为夫挖目之后，你将这上下两卷律书，妥为收藏，候蒯先生前来，如何处治，听他吩咐。为夫遵法，挖目之后必死，为妻好好奉养我母，九泉之下，也感你大恩大德！

戴明：王氏呀！贤妻呀！为夫造律盟誓，惊天地而泣鬼神。如若立法不遵，以身重法，漫说不能颁行天下，就是神鬼他也不容许。嘱咐言语，牢牢紧记！退下！

戴明：四下里阴风惨胆战心惊，造律法如不遵神鬼鉴查。我扭头视母罪双目挖下。

戴妻：请婆母到书房相劝于他。

戴母：一见我儿挖双睛，万把钢刀刺在心。哭一声我的儿呀，为娘的错出言害了儿身。害我儿这等模样问心何忍。也罢！（碰死介）

戴明：老母死好叫我罪更不轻，这一阵痛得我心血直喷。哎呀！（碰死介）

戴妻：婆母官人倶丧命，怎不叫人痛伤心。是缘何我家遭此不幸？

蒯彻：到戴家又听得大放悲声。

蒯彻：哦，待我看来。既有上下两卷，取下卷陪葬于棺，将上卷卖与萧何，那时自有道理，除却萧何，完成你丈夫之志，死者安于九泉，贤娘子也可称有志有节，志节堪夸。

蒯彻：实可叹戴明造律把命丧，失却了国家擎天柱梁。嘱咐你言和语牢记心上，除萧何我还要面见汉王。

戴妻：夫君临死嘱咐我，定要报仇谋萧何。只待安葬已办妥，卖律书上西京决不退却。

 

第七场

宋玉：心中只把萧何恨，轻贤慢士辱斯文。邀着同学众窗友，准备拦驾去叩阍。

刘邦：有孤王创基业天心归顺，灭强秦诛暴楚四海升平。完成了汉基业一统安定，理应当考文才立法治民。效汤王礼贤下士聘伊尹，周文王访吕望渭水河滨。开周朝八百载人心归顺，孤求贤效姬昌西岐凤鸣。御林军保孤王摆驾前进，耳旁内又听得叫冤之声。

刘邦：你告萧何丞相纵仆不法，侵占田土，可是实状？

宋玉：御辇之下，焉敢谎告？

刘邦：少数之地，叩阍叫冤，小题大做，真乃可笑！

宋玉：五亩之地，授之以桑，八口之家，可以无饥。

刘邦：真良民不愿兴讼，大事化小。

宋玉：占民田如占国土，由小而大。

刘邦：百姓告官，如子杀父，何况当朝的宰相？

宋玉：官夺民产，知法犯法，苦煞弱小黎民。

刘邦：大汉朝立法如山，量他不敢。

宋玉：未央宫私设刑法，是谁设谋。

刘邦：刁民真厉害。

宋玉：王法大如天。

刘邦：孤知道了，不要多言，回家去罢！

宋玉：萧丞相仗着他官高势大，纵恶奴欺良民知法犯法。因此事告御状叩阍圣驾，占民田如占国土万岁详查。

刘邦：孤巡狩访民情竟有民隐，这都是国家的法未修明。传口诏御林军摆驾前进，回朝廊查萧何是假是真。

 

第八场

戴妻：（西皮倒板）凄惨惨独行程京都路上，（西皮一字板）顾不得鞋弓足小戴月披霜。汉王爷考文才开选科场，萧丞相为主考大考文章。奴的夫寒窗苦读学识增广，读书人求名显理所正当。会科场与萧何论才把文讲，评人物引起了嫉才心肠。言不合他道夫以下犯上，仗着他宰相势力赶出府堂。回家来鬻字容身文人厚望，会蒯彻造律书法治朝纲。法造成遵法律挖目丧命，老婆母痛子死碰壁身亡。蒯先生到我家前来会访，他要奴卖律书去到朝廊。因此上怀着律书京都奔往，复夫仇方能够气消胸膛。

 

第九场

萧何：吾主爷坐江山天下归顺，立帝建都在西京。这几载干戈虽然平定，治国法律未修明。也曾开科把才引，老夫主考跳龙门。各省举子科场进，三场考中叫戴明。邀约至府同谈论，藐视汉朝无一人。宜效汤王聘伊尹，轻视老夫妒嫉心。崇拜张良与韩信，是老夫将他赶出门。从此终朝心纳闷，订律法治百姓才能安心。

戴妻：心中千愁并万虑，相府门前卖律书。

太监：圣旨如火速。

萧何：顷刻就动身。

 

第十场

刘邦：昨日里秀士宋玉叩阍御告，告萧何纵仆不法罪犯律条。因此事传圣旨前去宣调，金銮殿候萧何来把孤朝。

萧何：在府中领圣旨奉了王命，但不知宣老朽所为何情。手拿着王法律条金殿进，臣萧何参驾拜明君。

刘邦：这是宋玉叩阍，告卿家的状子，拿去观看。

萧何：哎呀！万岁！此乃是臣家奴无知，还望万岁恕臣失查之罪。只因近日臣在家中撰造法律，一时疏忽，不能约束恶奴，以致胆大妄为，容臣回家详查，上复圣命。

刘邦：（冷笑）嘿嘿！孤观丞相言语唐突，定不是丞相所造，快快说出造律之人，休要蒙哄孤王。

戴妻：卖律得圣宣，上殿叩龙颜。

刘邦：着呀！他既疯魔，怎能造国家法律？萧何，卿家，你老糊涂了。你丈夫今在何处，快快宣来见孤。

戴妻：萧何丞相此言差矣！想吾夫立誓造律，惊天地而泣鬼神，扭首视母，有不孝之罪，若不挖目，岂不是造律犯律，知法犯法，焉能颁行天下？吾夫乃是遵法而行，何愚之有？

戴妻：启奏万岁！亡夫临死，言得明白，日后如遇有明君，可能开棺取律，但是取律书之后，请问万岁，能不能照律书条例颁行天下？

刘邦：孤原要颁行天下，开棺取律。

 

第十一场

蒯彻：要与韩信把仇报，除却萧何在今朝。

萧何：切慢！尘世以上，哪有君开臣棺之理？待老臣开棺。

【萧何揭棺盖，现“开棺则斩”。】

蒯彻、戴妻：开棺则斩。

萧何：（狗血介）哎呀！万岁、万岁！想臣自随万岁以来，为国勤劳，约法三章，荐韩信，灭项羽，奠定四海，完成汉室一统天下，有功于国家，无罪于朝廷。今日开棺取律，也是为国为民，请万岁恕臣的无罪才是。

蒯彻：吓！萧何！你方才讲道有功于国家，无罪于朝廷，依我蒯彻看来，你眼前有三项大罪。

蒯彻：（西皮一字板）咬牙切齿把萧何恨，骂声萧何欺国误国臣。身为丞相残害忠良命，到今日是你的恶贯满盈。

萧何：走上前来忙跪定，尊声万岁龙耳听。开棺取律是领了万岁命，蒯文通嘴能舌辩以公报私害为臣，请万岁详情。

刘邦：卿家你把宽心放定，这桩事孤王认得清。开棺取律是王命，不与卿家半毫分。

戴妻：听一言来心自忖，双膝跌跪地埃尘。亡夫造律遵法挖双目，婆婆碰死命归阴。造法律我家死了二条命，开棺之后万岁不能照法行。请万岁将律书交于小妇人用火来烧尽，亡夫九泉瞑目也甘心。

刘邦：丞相保朝功盖顶，不忍加害他当身。孤王赦他无罪论。

萧何：叩谢万岁沾天恩。

戴妻：亡夫造律终天抱恨。

蒯彻：不斩萧何法不行。

萧何：蒯彻不要巧言论，设计害我为何情。抓住袍带与你来拼命。

蒯彻：骂声萧何怕死又贪生。天下黎民个个将你恨，令人发指痛骂你这狗谗臣。问万岁开棺取律却为何？

刘邦：为的法治天下民。

蒯彻：萧何犯罪不能把罪顶。

戴妻：不能正己焉能正人。

蒯彻：知法犯法——

蒯彻、戴妻：罪加一等，王子犯法如庶民。

萧何：念臣随驾数十余年，东荡西除南征北剿。今日纵然有罪，只至于赦不至于斩。

刘邦：哎呀，卿家！事到如今，孤要以治民为重，不能为卿家一人，阻止法律不能颁行天下，生荣死辱，卿家，你须要再思、再想！

萧何：万岁话言说出唇，吓得浑身冷水冰。求万岁，骂蒯彻，我把你这贼呀，死在九泉抓儿的魂。一霎时气涌咽喉难以扎挣。（气死介）

刘邦：一见丞相，孤的丞相呀，可叹你为国丧残生。

戴妻：萧何丞相犯罪，乃是气怄身亡，并未斩首，不能照律书而行，要这律书何用，故而用火焚烧。

刘邦：喂嘿呀！萧何丞相死后难免一刀。内臣！将萧何首级割下，金祭玉葬。

戴妻：大仇已报，自刎了吧！

蒯彻、刘邦：哎呀！这正是：法是神圣不可犯，不斩萧何法不行。（黄新保藏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