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零14岁就已经婷婷袅袅，丹凤眼，唇红齿白。男生林喜欢她，素零冷淡对待。林不死心，天天放学都踩着自行车护送她回家，不久后，他的好兄弟憬也加入到护卫行列。憬笑得比晴空灿烂，帅气得如同掠过洋面的海鸟，眼睛漂亮的没有王法，喜欢他的女生足可列成长龙成阵仗。放学路上只要有擅长说笑的憬在，林的沉默便也显得不那么尴尬。零渐渐发现，自己喜欢上了憬。
她期待每天放学和上学，放学路上三人行，而上学路上，常常可以巧遇憬。有时下雨，憬就从自行车上跳下来，和她并肩而行；她过生日了，憬送给她礼物和贺卡，上书“零”，落款“憬”，正让她欣喜，憬又转交林的礼物给她，而后见他转身和其他女生说笑得开怀，那笑容，如给她的一模一样，令人心酸。秋去春来，毕业前夕，在一个停电的家长会的夜晚，他和她在漆黑的走廊里第一次牵手。她难过自己那么喜欢他，但这漂亮男孩只把她当妹妹，无他。她害怕自己情感不受控制，毕业时昂然未留下通讯方式，走得情断意绝。
素零考进中专两年后，听同学说憬有了女友，她笑得眼角弯弯，心下黯然。转眼又过了12年，一天上班时素零突然接到林的短信，他花大力气找她，憬亦然。他们又重新取得联系，如同新生。
一夜，素零约见憬，他的眼睛还是那么漂亮，似乎比中学时更能说会道。他说零你还是老样子，还是我记忆中的模样，一点没变，只是更有韵味了。当出租车从过江隧道出来，经过周家嘴路时，他指着路边的房子说道：“读中学时我就住这里，那是每天都要提前10分钟出门，绕道去你上学毕经的小路‘伏击’你。”零有些吃惊：“我一直以为是巧合才碰到！”憬静静地继续说：“那时候我最喜欢和你并肩打伞，雨点打在伞面上，周围十分安静。感觉整个世界就你我两个人。那时，我觉得，你就是我的。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毕业前，为什么突然不理我？”
零几乎说不出话来：“可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或许是芬，或许是敏……你喜欢我？！你怎么不说呢？我觉得你那么讨女孩喜欢，我有一点不美……”憬望着零，他的眼睛炙热的令人难受：“我很自卑。在我眼里，你那么美……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一切的谜解开了。在爱人的眼里，对方是那么完美，而自己是那么低微。“我就要结婚了。”零闷声说：“在听说你结婚的消息时，我非常难过。”
窗外的灯火让素零意识恍惚：16年前，14岁的憬笑得比秋日晴空还灿烂，他的脸、肩、骑车的姿势、说话的样子……神韵无敌。憬是零14岁时的神灵。是零朝思暮想多年的小爱人。然而错失彼此。整整16年。时间不会再回来了。
他们从来没有开始过，也无法结束。那不是一场暗恋，而是他们的初恋。憬像个哥哥亲吻了零的额头，说：“零，记得今生过奈何桥时，不要喝孟破汤……”零在憬的臂弯里心痛难忍，眼泪像断了线的珠串般滚落下来……窗外，初秋的上海夜色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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