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读诗歌：讲品味，讲格调》（13）

    少木森

第十三篇：郑铁辉的诗——

《问老师》

爸爸说

不懂了

你就去问老师

妈妈说

去问老师

你不就懂了

爸爸妈妈

说着绕口令呢

问老师了

我还是

害怕老师问

    少木森点读：郑铁辉写了不少以童眼看世界的诗，归在“童心诗趣”总题下，我认真拜读了，选其中的三首来说说，一首《蜗牛》，一首《孔融让梨》，再就是上面选的这一首《问老师》。

  《蜗牛》一诗，说蜗牛成天背着房子走，去不了远方，更无论飞翔，可当他看到那鸠占鹊巢的鸟儿，还是有优越感的，觉得自己造的房子，“背着踏实/心里逍遥”。《孔融让梨》说“小孔融/让出大梨”这是个“礼让的故事”，动听，感人；可是，要是对方也这样礼让，不知这梨子可否让得出去？这二首诗的相通之处，就是都用浅近的语言说着略为深沉的生活思悟，又都说得俏皮，因此各有各的质感，也好读、有趣——诗中隐现着铁辉兄一以贯之的一种朴实中的幽默。

  说实在的，“童心”的诗，特别这样以“儿童心态”“儿童口吻”来写的诗，写起来真不容易。既要有童真童趣，还要超越“童年阅读”的范畴，不能只给儿童读，最好让零岁到百岁的人都可读，那才算是好作品。可喜的是，铁辉兄的这一首《问老师》虽然写童心，却绝不是只给儿童读的。它说了什么呢？“爸爸妈妈/说着绕口令呢”，我呢？不也在“绕口令”吗？“问老师了/我还是/害怕老师问”。或许,这就是人生！人生到处都是绕口令，谁都难于“绕”过去啊！那么绕得过去，怎么办？绕不过去，又怎么办？许多事都不是“问老师”就能“懂”啊，就能够一了百了啊？所以，你读这诗时，会感到有趣，也会感到被什么触动了一下，甚至可能还会使得你沉思片刻。这——就是这诗可读的所在，就是这诗的哲理所在，也是这诗的禅意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