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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遇“诗人”(文化随笔)

(2017-08-06 06:16:01)
标签:

少木森

禅意诗

诗人

文化

杂谈

分类: 文化随笔
街头遇“诗人”(文化随笔)



     我贴了一首小诗《诗人》在微信公众号,引好几位微友贴来文字,议“诗人”为何?确有点幽默,也难免感喟!故再贴这更让人感喟的一篇!

               街头遇“诗人”(文化随笔)

                          少木森

    2000年7月31,天气晴朗。

    我已出差在厦门两日了,这天一大早上街,在中山公园南门口被一个人拦住说:“行行好,让我给你写一首诗吧!”这是一种行乞,是一种怎样的行乞啊!我相信,不管是谁,只要他和我一样写诗或写他文学作品,会和我一样为文学难堪、为文学感喟不已的。以前,人们谈诗谈文学,总有一种站在圣殿大门前的感觉,而如今,没有几个人再这样看待诗、看待文学了。何为文学呢?有人如此定义:文学不过是上帝在厕上无聊,写在手纸上的一些同样无聊的文字。这样的定义已然让搞文学的人感喟不已。但不管怎么说,它毕竟是来自“上帝”之手的,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写诗者尽管日见无聊而寡淡,也还可以自我固守这“非人间”天籁之音,给自己打打气儿,让自己似乎一下子接近了“上帝”,超凡脱俗,卓尔不群了。可是,一旦这写诗竟然成为一种行乞手段,诗人竟然成了乞丐,被人下眼相看,哪一个搞文学的人,能够坐怀不乱,心底不生出许多悲哀呢?!

    望着这一位行乞者,我当然不愿意看到他真的能写诗,而只是写一些很世俗的“贺喜庆祥”之类的句子,卖几个小钱糊口。这就和那些代写书信、卖字写春联的没有什么区别了,是自古以来早已有之的“文化怪胎”。这些人,当然不算诗人文学家,甚至连文人也不是,只是“读了点书,而哄一哄没有读过书的人,向那些没读书的人讨一口饭吃”罢了。然而,他竟然为我写下了这样的句子:

 

你别以为大街是平坦的

 

往前走

可能遇上扒手强盗和车祸

往后走

一样会有扒手强盗和车祸

原地站着吧

也有人丢了钱财或者搭上了生命

 

你别以为大街是平坦的

 

你能说这不是诗吗?我开始不相信是他写出来的,以为是他从哪里抄袭而来,转卖给我。他也看透了我的心思,直截了当地说:“这首诗,其实不是为你写的,已经发表在《诗神》上,是早几年写的了。我觉得在大街上拦人,这最能引起注意。”说着,他还拿出了一大迭旧的杂志,一一翻给我看,每一本都有一二首署着同一个名字“黄同应”的小诗。他说,那就是他的名字,还让我验看了身份证。给我最深印象的是《诗歌月报》上一首题为《大亨的狗》:“曾是丧家之犬/在主人的棍棒下逃生/今天,摇摇尾巴/成了大亨的侍从和富贵的象征//施舍中,长得狂野/也炼出奴性/尖尖的牙齿/寒气丛生/寂寞,也狂叫几声/坚守高墙红门/守护主人一枕梦/高人一等//最难忍/猛然被咬一口/有理,也说不清”。当时,我对这诗只记了个大概,已经很受震撼,很为这样一位成就不错的诗人伦落街头行乞深为叹喟,深感这诗该就是他那宁愿行乞于街市的乖戾激愤的灵魂的写照。尽管我本有正事要办,还是愿意暂搁下来,邀他去馆子里坐坐,吃个便饭。他很客气也很得体地谢绝了。我说,既然写得这样一手好诗,为什么要做街头诗人,做一个自由撰稿人,不是也轻松潇洒吗?他说,把诗卖给报纸杂志,一首不就是几元十几二十元吗?还很难卖,一年能发表几首诗啊!在大街上卖诗,好的话,一天也能弄个几十上百元,还体验生活,有了创作源泉呢!这话句句在理,我能再说什么呢。接着,他又为我写了两句:“与谁都不要争,是你的饭别人端不走。”这也算是诗句的话,那可是世俗到家了,让人感觉着人间的烟火味;而且竟像是谶言,让人从中体悟着什么。我很喜欢这样的句子。我给了他一张伍拾元的票子和一张名片,约他方便的时候到永安来聊一聊。

    要是事情到此就了结了,似乎也不太值得记这一件事。街头诗人以诗行乞,虽然令人感慨,却也早已有之,不是什么新鲜事了。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几天后,我回到永安,坐在书案前想起了这件事来,也就想起了《诗歌报月刊》的那一首诗。恰好那几年我一直订阅这刊物,便找来,想再读一读。一看,那首诗在该刊19964月号的第8页。然而,奇怪的是那刊物上署名的却是山东厉彦林,而不是黄同应。怎么回事啊?最直接的联想当然就是这行乞者并不是诗人,不是以诗行乞,纯粹以自己的诗换点钱,劳而有获。而竟然还是一个骗子,不择手段地用什么办法“蚀”去别人的姓名,堂皇地署上自己的名姓,而后既行乞又行骗于街头。现在,这一种既行乞又行骗的事很多,比如,假和尚假尼姑化缘,假残疾人在街上行乞等。有一段时间,不是还有过假学生的行乞的热潮,在街头上有许多年轻轻、学生模样的人,挂着牌子全都写着他(她)怎样的刻苦读书,终于考上了大学或任何的高一级的学校,却交不起学费,向行人求救,要点钱去上学……这行乞的学生刚出现时,是引起许多人同情的,我与夫人也曾在福州街头慷慨解囊,支助了一位长相很清秀的女孩。可是,往前走了没多远,发现又有一个同样年龄的人挂着同样的牌子,写着差不多的内容在行乞。我知道是受骗了,夫人却坚持说:“也许真的有几个孩子交不起学费吧,现在父母下岗的家庭不少了。反正,孩子读书是一件好事情,也给她一点吧。”再走过一个街弯,又有一个这样的“学生”,无需我说,夫人也知道是假的了,是骗子了。夫人愤慨地说:“这些该死的,什么不能假,偏去假学生,弄得真有困难,上不了学的孩子倒惨了,再不会有人同情了。”

    现在国家已经有了困难学生的助学贷款,这假学生行乞怕是热不下去了。那么,这“假诗人”行乞呢?我暗自想,好在这写诗永远不可能是大众化的人人可以参与其中的行当吧,也就不可能像假学生一样,一夜之间满街都是假诗人行乞吧?!这不过是个特例吧,感喟归感喟,也大可不必惊异的,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呢?但是,拙夫人想到了另一层,又一次很愤慨地说:“该死的,连诗都假了,都拿来行骗行乞了,叫我们去相信些什么呢?!”

 

(发表于《中华散文》200011月号,《散文天地》2001年第2期又载,后又被《海峡导报》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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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遇“诗人”(文化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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