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几个获奖作品展》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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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几个获奖作品展》之九
9、散文诗《禅意的宜春》获《宜春日报》“走近宜春·德和文学杯”征文三等奖。( 2012年12月12日下午,征文大赛颁奖仪式在宜春温汤矿疗温泉度假村举行。)
钓台烟雨
秀江一转一停,就成了这么一个墨绿色的幽深水潭,把它唤做雷潭,就够有文化味儿啦;而那一块盘形的伸于潭心的巨石,被题为钓鱼台,分明又多了几分书卷的风流。
有钓台就一定有钓台的故事。从一行行浩如烟云的文字里,我分捡出严子陵和彭构云这两个人来,一个在浙江桐庐,一个就在江西宜春的震山;一个在东汉,一个在唐朝。他们都有隐居不仕的故事,终其一身,一边垂钓,一边读书,自得其乐。他们的故事都如此有文化味儿,如此有书卷气,如此大美无言。
而宜春还有这雷潭的钓鱼台,据说,它并没有故事,它只是清代一个叫杨琨的知县,一日心血来潮,叫人在岩后的石壁上刻下“钓鱼台”三个字,雷潭的名声竟也就逐渐远扬了。足可见文化的魅力,笔墨的力量。
流连于这雷潭钓台,我总在猜想,到底是不是谁还没有走远呢?那些涟漪扩散的美丽弧线还在,甚至那个被垂钓者坐过的草垫也体温尚在。往那扩散的涟漪行注目礼,停泊一会儿自己的想象——今夕,我是你的他乡客人,客居的亲人。请不必问我乡愁有几多,灵魂欲泊何处?
霏霏细雨,迷迷朦朦。那些闪着清光的涟漪,还有那些悠悠渺渺、跳珠溅玉的雨线儿,似乎从未沾得俗世半点欲望与尘埃,却让谁也躲闪不开——那就是古往今来多少游人目光的归依,心灵的归宿呀!
往那些奇峰秀岭望了又望,我就看见一种生动,看见了峭岩飞瀑、云蒸霞蔚,看见了鸟雀入林、次第花开,也看见了一种庞大的寂静——那是一种触手可及的深山的寂静呀!
难怪慧寂禅师要把仰山的云蒸雾掩、古木郁苍视做天赐,要在集云峰下选择了佳峰怀抱、形似莲花的宽敞谷地,兴建起太平兴国寺,中国禅宗五派之一的沩仰宗,从此,禅风大盛。
在仰山,那些林泉峭岩、隐寺塔林间,梵音缭绕,木鱼声声,已然成为一种历史走来的惯性,让我无法按照原先的计划旅行。塔里装着佛祖故事和高僧的传说,塔外是沧桑的岁月。
这一切,被那么多浮云与昼光笼罩着,被那么多婆娑的绿树笼罩着,被那么多凭吊、瞻仰、朝拜的不同心情笼罩着。在这里,要让我找准某种感悟也不容易,但放松心情,放下一个做为世俗的人胸中的某个郁结,或许即在当下。我虔诚礼佛,流连不去。
究竟深山的深处是禅,还是禅的深处是深山呢?在仰山,似乎总有什么东西永远在最深处,永远没法言说。 如同沩仰宗“事理不二,真佛如如”的开示,深邃,贴切,寂寞无言。
这就是禅意,这就是仰山的禅意吧!偶尔的鸟鸣,更增加这禅寂中的生动与暖意。我一直保留着与体温同在的热情,接物随机。于是,在返回的途中,向着俗世走回,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离俗世越来越远。
这是天籁之音,来自历史的深处。
被贬的唐朝宰相李德裕在这里读书上,在这里听钟,而后,官复原职,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那么,他带走一声钟声了吗?
卢肇在这里听钟,他成了李德裕的弟子,更成了江西的第一位状元;他告别了,化成晚钟依然在这里敲响。
易重也在这里听钟,也成了李德裕的弟子,二年后,成为江西的第二位状元。蟾宫摘桂的喜汛频传,不仅让世人惊叹,也让宜春人从古代一直自豪到了今天。只有化成岩的山风还那样吹,化成晚钟还那样敲响。
说穿了,人的一生和一缕钟声又有什么两样,不管各自怀揣什么心事,该来则来,该去则去。是的,总有一些因由,被撞击一下,钟就响了,也许,这拨动了尘世已久的牵念,拨动一生一世的轮回。钟声从一个地方,传向另一个地方,直到在风中,无声无息;尔后,再被敲响,再于风中停息。
钟声过处,也许有人于市声的喧嚣之中,听出内心的安宁——这是天籁之音,来自历史的深处,更来自心灵柔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