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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读记6] 黄乃裳的“份内事”

(2007-10-28 10:4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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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原创

笨读记

黄乃裳

份内事

 [笨读记6] <wbr>黄乃裳的“份内事”

[笨读记6]黄乃裳的“份内事”

        

                               少木森

 

    说到黄乃裳,福州人能告诉你:他是一位海外拓荒者,曾经在马来西亚的沙捞越开出了一个“新福州”,如今的马来西亚诗巫,还有一条以他名字命名的宽敞大街呢。至于黄乃裳其他的业绩,知道的就不是太多了。

 

    黄乃裳字绂丞,又名玖美、慕华,闽清县六都胡峰人。他生于清道光二十九年六月初六(公元1849年7月25日),卒于民国十三年甲子(公元1924年9月22日)。出生时,第一次鸦片战争打响才九年,他离世时,国共第一次合作。他的一生,几乎与一部中国近代史相始终。也可以说,他的一生就奔走沉浮在中国最多灾多难、波谲云诡的岁月。

 

    在那个时代,外国人笑中国是一盘散沙,民众心智未启。平心而论,英人罗素所著的《中国问题》所出此言,不无道理。国民团结力不够,民智民德蒙蔽未开,当是事实。因此,仁人志士,多以开通民智为己任,不少人飘洋出海,寻求知识与真理;更多的人虽条件所限,走不出国门,但也极力寻求“海外吹来的新学风”,开阔眼界,启迪鸿蒙。少年黄乃裳属于后者,他家境贫寒,没有海外留学的可能。但随着《南京条约》的签订,福建的福州、厦门均成五口通商之一,英、法、美不仅在政治上、军事上、经济上对港口城市福州加紧侵略,同时也加紧了精神的控制和文化的渗透,洋教士蜂拥而来。闽清离福州近,同治三年(1863年),美国教会的触角伸入这个保守的县城,伸到黄乃裳家乡。少年黄乃裳在六都教堂牧师薛承恩指导下,正式接受洗礼入教。在教会里,黄乃裳接触到了落后山村所没有的东西,学习到各种新鲜的自然科学知识,开阔了眼界。后来,他虽中过秀才,中过举人,但不沉缅科举功名, 而主张办教育和办报刊,为“国家做点份内事”,足见其受新学风影响之深刻。同治十三年(1874年),他在福州主办全省最早的教会刊物《郇山使者》(月刊),经常介绍西方医药科学知识,劝人去除愚昧,相信科学。1875年1月,同治帝死于天花,惊动全国,各地驱避瘟神的现象泛滥。黄乃裳立即撰文说明天花的病因、病理,说细菌病毒是可以防预的,没有什么神秘可怕。他还劝人种牛痘,控制了天花的流行,造福乡里,并影响了当世风俗。

 

    黄先生疾言妇女所受的“缠足之痛”也是愚昧所致,在他主编的刊物上发起了“天足运动”,与保灵夫人撰写《革除缠足论》5篇,宣传缠足陋习的害处,印发3万多份,分发全省各地,一时轰动社会。有论者道:黄乃裳“以科学开民智为份内事”,所言不虚。

 

    黄先生思想敏锐,快人快语。1896年4月28日,他自筹资金独力创办了福建近代第一张报纸《福报》。在创刊号上,他开宗明义地阐明办报的宗旨:“收摭新闻,俾政令沿革籍为刍荛之采,上达枢府,下及节镇,人人广进言路,人人获听言之益”。他倡导“广开言路”的维新思想,大胆针砭时弊,提出了改革的主张,为沉闷压抑的福建思想界,吹起一股清新的风。

 

   《福报》传到北京,引起了康有为、梁启超、王锡蕃等人的注意,尤其是王锡蕃读后,大有相见恨晚之意。1897年末,王锡蕃向光绪皇帝推荐黄乃裳入京参加经济特科考试。入京,自是一个施展自己的好机会,黄乃裳遍访谭嗣同、林旭、杨锐、刘光弟等“六君子”,或促膝长谈,或坦言争论。这是一场特殊的经历,对丰富他人生的阅历和磨砺思想锋芒,最终形成他的民主思想,具有积极作用。在京期间,他还六次晋谒李鸿章,八次上书皇帝,倡言变法维新。其中《请行简字》一折,引起光绪皇帝重视,朱批“详加考验具奏”。黄乃裳在折中提出实行切音(拼音)论点,这比后来“汉字必须走拼音化的道路”的提法,早了半个多世纪。

 

    众所周知,1898年9月变法失败了,光绪皇帝被囚禁,“六君子”京门遇难,株连者甚众,奔逃者纷纷。黄先生为人刚毅,慷慨任事,注重大节。当他从一位英国教士口中得知,顽固派还将逮捕康有为、梁启超和他等十一人问罪时。他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如何逃命,而是冒着性命危险,费尽周折通知康、梁出走避祸后,自己才离京经津赴沪避祸,旋即返闽。

 

    回闽后,黄乃裳没有选择避世隐逸,而是仍渴望再“做点份内事”,以自己的智慧、思想来影响社会,当年11月他为美国教士蔚利高所著《大美国史略》一书写序,借以抒发戊戌变法失败后的激愤心情和追求民主政体的愿望。接着,又应陈璧之请,赴兴化办盐务,希望通过行政来实现济世安民的远大志向。

 

    也就在实际的政务奔忙中,他更直接地接触社会现实,更真切地耳闻目睹了民间疾苦和父老乡亲的生存危机,他慨然喟叹:“闽地苦瘠,丰年亦不足食,乡曲贫民,终岁啖红薯十室而九。”为了改变这惨况,黄乃裳决计下南洋,“觅一地旷人稀之处”,“为桑梓穷无聊赖之同胞避一生活路径。”这,又成了黄乃裳新的“份内事”了。

 

    1899年秋天,黄乃裳就怀揣着这“份内事”,举家登上“格兰诺”号,远涉重洋了。他先到新加坡,一边任《日新报》主笔,一边四处考察,要实现他那觅地移民垦殖的梦想。

 

    1900年4月,黄乃裳带着几个亲人来到英属沙捞越,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在拉让江找到了垦地,不禁喜出望外,“以为如得其地,垦而辟之,海外桃源不是过也。”

 

    垦地既已找到,黄乃裳就回国,在闽清、古田、闽侯、屏南等地分批招集了一千多个垦民,开始了艰苦的垦荒创业。他跟大伙在“亚答厝”(草房)里同吃同睡,一同伐木垦地,除草种稼。风风雨雨,五个春秋过去,诗巫新福州垦地初具规模,垦区内已一改往日萧条荒凉,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英文版的《沙捞越宪报》载文介绍新福州垦场,大加赞誉。

 

    由于长期劳碌奔波,黄乃裳得了严重的胃病,每回发作起来,就要疼一两个月吃不下饭,“每天只能吃几片面包,一杯牛奶,几条香蕉度命。”有一回,黄先生胃病复发,疼得异常厉害,心想:这回恐怕要去见上帝了。他回想起自己几十年来的坎坷生涯,不禁感慨万千。于是,吩咐人去拿纸笔。大伙以为他要写遗书。黄先生听了,说:“我一身奉行‘三不主义’,一不买田,二不存款,三不盖房,遗产全无,写何遗嘱?要说遗嘱,我的遗产就是垦地,都是大家的……”他挥笔而就的,是这样一对自挽联:   

    平生所愿事多违,差幸闻道壮年,天若有心,期尽藐躬份内事;

     故土久愁人太满,远辟殖民小局,我虽撒手,仍留余地后来人。

 

    他觉得,自己就是真的就此“撒手而去”,有垦区在,也死得其所了,自己已经“期尽藐躬份内事”,剩下的就连同“余地”留给后来人吧!他是以此来为垦区有成表示宽慰的,其实也是对自己终于有这样的“份内事”、这样一段人生经历的宽慰。字里行间蕴蓄的是一种不事雕饰的人生的精气神,是一种气慨和胸襟,这绝不是不知痛痒的局外人的隔鞋搔痒似的轻叹,不是自夸者的扬眉拊手。

 

    这一次,死神只是与黄先生擦肩而过,几个月后,他的身体恢复了健康,能够“治事如故”了。不过,垦区经营却逐渐惨淡了,加上当年黄乃裳带领乡亲来南洋开垦场时,曾向沙捞越当局借了四万元的债给大伙当船费,此际当局加紧向黄乃裳索还债款了。真叫雪上加霜!垦场资金一时周转不过来了,黄乃裳只得向他们申请延迟还贷。当局就明里暗里要挟着他: 延迟还贷倒不是不行,得有点条件。什么条件呢?就是你黄乃裳不能再反对当局在垦场内设赌场、卖鸦片嘛。这里有当局黑税收入在啊!

 

    黄乃裳一听,气得大声说:“我黄乃裳不会做这份事!就是杀头剥皮,我也不愿看着自己的同胞沦为赌钱鬼、鸦片虫!”

 

    就这样,黄乃裳告别了自己苦心经营五年的新福州垦场,离开了沙捞越。他先抵新加坡,协助陈楚楠、张永福办《图南日报》。那已是1904年,国内民主革命思想激荡着,黄先生认为,自己“又该去做点份内的事”。他毅然回国,带回邹容《革命军》(改名《图存篇》)5000册及其他革命出版物百余册。然后,在上海,联络革命志士,会蔡元培、陈其美、林森等人,为宣传民主革命殷勤奔走;在广东,与许雪秋等人宣誓推翻满清王朝;在厦门,办《福建日日新闻》,大量传播“民权”、“民生”思想。几个月后,《福建日日新闻》因反美华工禁约事被清政府处罚。一周后,该报更名为《福建日报》,继续出版。一年之后,因为他在报上揭露水陆提督贪赃枉法的事,得罪了官府,《福建日报》也被迫停刊了。

 

    辛亥革命那一年,他回福州任英华、福音、培元三书院教务长。年底,同盟会在福州发动起义,黄乃裳又做起了他自己所说的“份内事”,就在家里召集30多名学生组成炸弹队,配合国民军作战。福州体育会、南台商团等成员三百多人齐集仓山的福建同盟会会址,准备进城援助。队伍集齐了,需要选一名旗手在前面擎旗。黄乃裳说:“旗手不用选了,我今年63岁了,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我份内该给大家当一回旗手啊!”

 

    于是,黄乃裳擎着十八星红方大旗,带领大队人马冲向花巷民军总司令部。在市民的积极配合下,清军投降了,福州光复。

 

    福州辛亥光复后,成立了福建军政府,黄乃裳出任省交通部部长。

 

    袁世凯窃国后,黄乃裳愤而辞官,回到故乡闽清,从事公益事业,组织乡民开凿了水渠,拦河建坝,使1000多亩旱地得到灌溉。同时,于1907年自己创建了闽清县教育会,在各乡办高、初、小学34所,促进了全县教育事业的发展。各方赞誉雀起,而他真如友人所评价那样:“人我之际,能看得平,功名之际,能看得淡。”他超然处之,只说:无非做些份内事耳。先生这种高风亮节,让人钦敬不已。

 

    1920年12月,72岁高龄的黄乃裳不顾年迈体弱,应孙中山的邀请,赴广州任中华民国政府高等顾问,次年夏因病回乡。1922年又应萨镇冰之请,任福建署高等顾问。

 

    1924年9月22日,黄乃裳病逝于闽清梅城,终年76岁。离去时,他神态蔼然安详。是啊,他该没有什么遗憾,毕竟他对自己“份内事”已经尽心尽力了,至于一生的得失,就留待后人评判吧!那么,他的“份内事”到底是什么呢?自然,就是中国传统知识分子那种“先忧后乐”的赤子情怀,就是为家国的大事小情无私无畏的终生奔走啦……先生离去时所带的这一份蔼然安详,足以不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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