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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 在 彼 岸----评少木森禅诗

(2005-07-03 21:04:52)
分类: 禅意诗精选及评述
诗 在 彼 岸
----评少木森禅诗


(《海内外文学家企业家报》2000年11月20日)

许莉/文



  读少木森的诗,往往想到茶。

  陆游谈茶时说,独饮得神,二客为胜,三四为趣,五六为泛……就是说,独自一人沏茶饮着,是神思飞扬的最好境界。

  我读少木森由时代文艺出版社新近出版的诗集《谁再来出禅入禅》时,体验到这样一种生活情调:一间陋室,一壶清茶,几种沏茶品茶的姿势和声响,一副安然的神态,谛听着远处“扫叶老僧/蚕食着寒寺的萧索/遗下/一声又一声宁静/如钟/敲瘦老朴树的黄昏”。

  这是一种恬淡,一种和谐,一种包容,一种心灵的放松与飞扬。

  少木森诗题也设得很妙,《远远的一声是你》,这远远的一声,敲得“人到忘机处/只让心随落叶/一洄一荡”。

  淡泊、空灵、幽深,在少木森诗集里,禅与诗是互动的,还伴着清远的茶香。这么说吧,少木森什么时候终于找到了一条属于他自己的诗歌路子,述往思来,赏花悦鸟,品茗论禅,营造了一个深文隐秀的梦里家园,他就在这“家园”里,“以杯茶的姿势/凉凉热热泡残几瓣沧桑”。(《拈秋芙蓉而笑》)

  以禅入诗,自然并非新法。早在唐代禅诗已自流行,而王维更是把禅诗禅味发展到了顶尖层级。只是,我想王维的禅诗是不是太专注于一味的妙悟,而失之于消极或“冷淡”呢?可以不可以说,少木森诗的精神主要是儒家精神,而非佛家或道家精神,是“入世”而非“出世”的。“所有的窗口都有眼睛/所有的眼睛都艳羡过英雄/书架便金戈铁马了/画笔便剑锋火舌了……设若血能开成鲜花/该是所有人的血/不唯英雄”(《红木棉——英雄花》),不能说这是对“英雄主义”和“英雄”的否定,却是对“英雄主义”和一些所谓“英雄”的冷峻的、深层的思考。这是很“入世”的,只要你把耳朵贴近诗人的心灵,便不难从他血波的律动中听出一种沸腾,那是一种社会良知使然的感喟与幽怨,甚至是一种远胜于感喟与幽怨的痛楚。只是少木森太儒雅而中庸了,他竟然能压下那血的沸腾,笔锋一转,冷静地说“许多事物需要慢慢咀嚼/街景里/格外醒目的/乃是你且开且落”。欲说还休,情绪内敛,但这诗撞在你心头,肯定有一种“钝器击打”的份量,难怪这诗收入了《中国新诗年卷.1991》和《福建省建国五十周年优秀作品选》。

  中庸、和谐、包容、入世的儒家精神,在中国是最具群众性的精神体验,是平民向往的生活情调。因中庸、儒雅而不冲动,而冷静,使得少木森的诗获得了比“一味遁世”更多的共鸣。然而,这种共鸣圈其实也是越来越小了,商业主义、物质主义刺激着人欲望的膨胀、行为的失范和心态的浮躁。诗可以有人写,但是,诗肯定是越来越少人写、越来越少人读了。诗瘦了,诗人瘦了,绝不可能有那种物质主义的“肥瘐”的诱惑力。“午窗偶成/这诗是瘦了些/瘦如一堵古典篱墙//篱墙/使某种现实潜消/成一种深远”(《海棠篱墙》),诗在本质精神上的空灵恬淡,是可以创造一种超越“逼仄”现实的深远心灵空间的。只是,已经不是很多人想去厮守了,它已经是《最后的绿意》了:“有人/在阳台上厮守那么一点绿意/直到叶子们最后枯萎/有人/在自己的影子里唱歌/歌声/是否丰富过生命的意义”?好在少木森对诗有刻骨铭心的钟情,诗几乎已经是构成他生命的有机质之一,“听雨时/最好读些听雨的诗/让一种虚拟的深远暖意/渗透/我们的生命和形只影单的灵魂”(《雨声》)。他要让“雁过蓝天/依旧古典着一群意象”(《来年花事》),他说在欲望疯长的城市“实在是无处可去/在这一半阴影一半夕照的阳台里/如果读起诗/或许/有另一种韵律/由灰暗而明朗/那些/写你的诗句/重新涌起血/如这不知陌路的红花草”。(《分裂诗人》)

  王蒙在《高原的风》中借人物的嘴说过:“人生是痛苦的,当生活是痛苦的时候,我们为了生活而痛苦。当生活不再痛苦的时候,我们为了自身而痛苦。”少木森为何而痛苦呢?为诗!也就是为精神家园、为自由的精神而痛苦了!“季节在一蓬蓬枯草中/埋葬你与我的遥想//遥想是止不住的布谷声声/啼在冬天外面//忘却最寂寞的岁月/忘却无渡的此岸//假如世界真有天真/天真一如你一如我”。生活不是诗,沉重与压抑是生存的必然。少木森多次说过,世事洞明容易,人情练达难。他说他的沉重主要来自“人情的苦海”。我理解,像他这样具有“诗人式的天真”的人,在“人情之海”中沉浮,不要说是“苦海挣扎”或灭顶之灾,至少也是他难于“泅渡”的。请读《拒绝菊展》里这样的诗句:


  而世界为何这般残酷 竟不放过
  一二个孤高或悠然
  让她 反串热闹
  就像不放过鱼儿 在冷水坑里
  偏要鱼儿于蓝天下 反串飞鸟
  透明着 那种悬浮的热闹
  ……


  但是,少木森已经冷静到不再有尖锐的情感表露了,他只告诉人们“忘却最寂寞的岁月/忘却无渡的此岸”,这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反抗。接着,他又说“假如世界真有天真/天真一如你一如我”。这还是一种无奈,也还是一种反抗,但同时又包含了对世人的劝诫:“天真”有什么不好?!天真,是一种防御社会压力的武器,是生存的一种艺术、一种境界。在这里,我是真正品尝到少木森诗的独特的“禅味”了,全诗平淡如飘着的云絮,读之,却令人如钝器击心,久撼不已。

  少木森的诗的那种冷静是令人叹服的,这应是与其对禅的领悟以及深厚的文学功底和自身修养相联系的。只是有时少木森的冷静也让人纳闷,不露声色中似乎在回避着什么。这不由得让我想起少木森曾经有过的这样的诗句:“这是一个后英雄时代/没有战争/但似乎故事还很多/没有战争/杀人不需要动用见血光的刀子/没有战争/杀人或者被杀/其实只是一种感觉/甚至/那只是一种错觉……”如利器剜肉,令人毛骨悚然,却也让人觉得痛快淋漓。可是,到了他写《心境渐凉》之时,他却这么写了“以渐凉的心境/将一生写成格言/听过唱过遗忘过的歌或诗/很多/不论感官也不论灵魂/没有谁/能预言最终的旋律//殷殷的向往/然后/认真或随意地/听一首谁写歌或诗/如望着不见底的茶杯/以杯茶的姿势/自觅怡然”。他已然是一位儒生、一位雅士了,与先前判若两人。我这样想,少木森的心底该有一块不容触及的领地吧。不触及便罢,一旦触及他还会一面谦卑儒雅地微笑,一面拔剑以待……只是他已太会回避,太不“惹事”了,到后来他似乎越来越不容易激动了:“倚墙而立/割取一方天空/装框把玩/平息高飞的欲望/照例炫耀每一缕辉煌”(《鹤望兰》)。如果说,他的诗已达到禅的“放下去”的境界,似又不像。因为“割取一方天空装框把玩”的诗人并没有看破红尘,而是充满了对现实的嘲讽与不满,试想,连自由的天空都可以装上“框框”了,还有什么事物没有令人无奈的“框框”呢?!只不过,少木森的嘲讽太隐晦了。这样一来,这“冷静”或许当是在一定程度上是对社会的积极参与又在现实中不能得到认可的必然产物,诗人正是借助这种“冷静”去防御、抵抗巨大而残酷的外界压力,从而守护心灵的宁静的,如诗人自己所说的“谁还抱紧许多忧伤的诗句/呵护我们彼此隐藏心底的一些什么/如我们/呵护这一塘碧荷的残影”(《雨声》)。

  也许,这种回避,算是一种懦弱退却吧。这,肯定是我所不喜欢的一种为人的品格。但细思之,那一种拔剑以待,对社会究竟能有多少匡辅呢?倒是“冷静的回避”有时确能保全自己的思想,也能让体味者获得心灵的共鸣与瞬间的解放,这不能不说也是一种难得的境界。记起他诗集封底上一句话了:“几时,学会和墙说话。”乍一想,“和墙说话”该是一种怎样的清淡与雅兴,但事实上远非如此,雅兴的背后是一种身陷囹圄的沉默与小心翼翼,以及面对“墙”挤压时的心灵寄托,有着诗人的精神固守,多少有一些儿悲壮的意味!

  在平常,我老爱尝试着用一句传神的话来概括一个事物、一个地方或者一个人。但是,对于少木森,要说一句话来概括他是困难的,勉强为之,我觉得还是他自己的诗句稍能概括:他要“让一种虚拟的深远暖意/渗透/我们的生命和形只影单的灵魂”。而给他这“暖意”的是诗,他清醒地说“诗在彼岸/生生死死却在此岸”,因此,他很“入世”,他关注着此岸的生生死死;可他仍然时常神形专注地倾听着“彼岸的风/在落叶里/向你细诉什么”。这样一来,他就活得很“诗化”了,也就活得很“虚拟”了。当代堪称为诗人的人,是不是都这样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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