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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事志异——无妄之城（一、夜半惊梦）
(2005-11-11 19:59:15)| 分类： 股事志异 |
股事志异——无妄之城
引子：
2004年4月7日，中国香港上空出现了“天空之城”的奇观。当时晴空万里，只有一朵奇异的白云悬浮在高空之中，而整个天空就像一片亮蓝色的幕布，为这片白云做衬托。有市民无意间抬头望向天空，却再也移不开眼光——只见那朵白云之上，清晰的矗立着一座城市的轮廓。一栋栋银灰色的高楼耸立，在蓝天白云之间显得格外神秘与壮观。
有目击者用相机拍下了这座“天空之城”的照片。后来这张照片在互联网上广为流传，有人说这是一种空气折射现象，也有人说这是用电脑技术伪造的图片。我也见过这张照片，但是以我的肉眼却看不出来什么奥妙。
就在香港出现“天空之城”的这一天，几千公里之外的风君子最后一次见到了史丹。时间是在2004年4月7日星期三的上午十点左右，地点是在天路证券公司滨海营业部总经理史丹的办公室。之所以过了一年多风君子还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次见面有几个细节给他留下的印象十分深刻。
风君子的第一个印象是史丹的衣服。史丹是一个快五十岁的黑胖子，鉴于身份，一向穿着的庄重得体，然而那一天却反常的穿了一套只有时尚帅哥才敢穿的白色碎条纹休闲西服。风君子觉得他的装束不伦不类，但是几位进屋找史丹签字的员工，先后都一致的称赞领导显得年轻而有气质。
风君子的第二个印象是股市的行情。那一天的上证综指一度摸高到1783点，是2001年股市崩盘之后反弹的最高点位。从那一天之后，市场又开始了缠绵的下跌，直到我写这篇小说时，已经下跌到千点附近。
风君子的第三个印象是史丹当时谈论的话题。作为一个证券营业部的总经理，面对风君子这样一位知名证券分析师，在股指创出新高的这一天，却只字未提股市行情，只是不断的说着他儿子上重点中学的情况。史丹的儿子是上一年夏天参加的中考，考前风君子还指点过史少爷的作文，留下了几段放之四海皆准却能提升文章“高度”、加强老师印象分的句子，史少爷在考试时还真用上了。史少爷那次考试发挥的不错，超过了滨海市最好的二十四中学“大扩招”的分数线，离“小自费”也就差那么一点。老史二话没说，喜滋滋的带了三万块钱“赞助费”去学校替儿子报名。这些陈年旧事风君子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史丹这一天却翻过来掉过去讲个没完，这不是他一贯的风格。风君子当时就觉得有点反常，他觉得老史似乎出了什么问题。
后来事实证明风君子当时的预感是对的。老史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来上班。领导总有自己要忙的事，营业部的员工谁也不敢多问一句。但是到了星期五的下午，有一份上报总部的文件必须要总经理签字才能发出，总部来电话催了好几次，大家才着急四处联系史丹，却发现根本联系不上。
电话打到了史丹爱人那里，他爱人却跟公司的人说，史丹已经动身到无锡开会去了。这下从营业部到总部人人都觉得事情异常了。天路证券确实在那个周末有会议在无锡召开，但是这个会议并没有通知史丹去参加。这就是史丹失踪的开始，从此之后风君子以及天路证券的其他人再也没有见过史丹，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从此消失了。
关于史丹失踪的故事有很多种说法，天路证券总部也派出专门小组到营业部进行了彻底调查，据说财务问题很严重，但究竟是什么问题却也说不清楚，风君子这个外人就更不清楚了。滨海时当时共有三十三家证券营业部，算上卷款潜逃、事发被捕、加上这次的离奇失踪，史丹是风君子记忆当中第十一位出了此类“意外”的营业部老总。这件事在滨海证券业内被人们议论了一段时间。但紧接着德隆系股票崩盘引领新一轮杀伤力更大的股指下跌、江苏“铁本事件”拉开了宏观调控的序幕，大家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史丹失踪事件渐渐被人们淡忘。
直到2005年5月的一个晚上，风君子无意间在网上看见了“空中之城”的照片，这个夜里，他莫明其妙又梦见了史丹。在梦中，史丹还穿着那身古怪的西服。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一、夜半惊梦
“爸！——”杨洪亮发出一声惊呼，从噩梦中突然醒来，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卧室里一片死寂，杨洪亮仍然没有从刚才那个梦中完全清醒过来，神智有点恍惚。他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身边，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上个星期老婆已经出国进修去了。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感到了一丝寒意，非常渴望能找一个人说点什么。
2005年4月13日凌晨，风君子刚刚睡下不久，就被手机铃声惊醒。风君子迷迷糊糊的接通电话，就听见杨洪亮带着喘息的声音：“老风，我刚刚做了个噩梦。”
杨洪亮是天路证券公司投资部的副总，五年前曾经和风君子在同一家投资咨询公司工作过，关系一直不错，风君子在天路证券的好朋友史丹就是杨洪亮介绍给他认识的。但是自从去年史丹失踪之后，两个人之间已经很少有联系。风君子本能的想到如果不是特别事，杨洪亮也不会这么晚给他打电话，但还是忍不住在电话里骂道：“你做梦醒了，就不让我做梦了吗？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杨洪亮似乎没有听出风君子的不满，接着气喘吁吁的说道：“风君子，你会解梦吗？能不能告诉我我父亲到底怎么了？”
杨洪亮的话没头没尾，风君子无可奈何的问道：“洪亮，你别没头没尾的，到底做了什么梦，需要这么着急打电话？”
杨洪亮：“刚才好像记得很清楚，现在却变得很模糊了，我梦见了我父亲，发生什么事情不清楚了，但最后他死了，我只记得这个。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风君子：“你没有马上打个电话回家问问吗？只要你父亲没事不就安心了。”
杨洪亮：“现在都几点了，我如果突然打电话回去，那还不把老头老太都吓坏了！”
风君子：“你不想吓着你家老头老太，就想起来骚扰我，真是够朋友。对了，你最近见过你父亲吗，他情况怎么样？”
杨洪亮：“春节回家还刚刚见过，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
风君子：“父子之间总有一种特别的精神牵挂，当时你表面上没觉得你父亲有什么特别的情况，但是有可能隐隐约约感觉他的身体不太好，只是自己没有明显的意识到。今天你做了这个梦，我觉得应该这么解释。”
杨洪亮：“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这次回家的时候，我是有点觉得我父亲的气色不如以前，但是我并没有说什么。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惦记着的，那我应该怎么办？”
风君子：“别自己吓自己，梦只是梦而已，正常人就做正常事吧，明天白天的时候你打个电话回家，一定要劝你父亲去医院仔细做个全面检查。现在好好睡觉吧，别一惊一炸的。”
第二天早上，一条新闻传遍了整个证券市场，那就是中国证监会的有关负责人表示，解决股权分置问题的试点条件已经成熟，股权分置改革试点方案将会在近期内出台。当天市场在绵绵跌势中莫明其妙以一根中阳线报收，可见人们对困扰中国股市已久的流通问题解决抱有着很大的期待。
可是股市并没有就此走强，随后在4月15日就出现了宝钢股份大规模筹资的增发公告，随后两市股指又展开了新一轮连续下跌，连续创出多年来的最低点位。风君子是一位证券分析师，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到股市政策当中，也没有再想起杨洪亮的那个电话。
（徐公子注：“股权分置”是中国股市特有的历史。当年中国政府出于为国有企业改革脱困等目的建立与发展股票市场时，考虑到防止国有资产流失等因素，人为规定作为股份有限公司的发起人所拥有的国有股或法人股权不上市流通，但可以协议转让，这一部分股本被称为非流通股。而上市公司向社会公众发行的、可在沪深交易所上市交易的社会公众股被称为流通股。股权分置现象直接违背了股份有限公司“同股同权、同股同利、同股同价”的基本原则，导致了上市公司不断追求高额溢价发行筹资圈占社会公众资金、控制人一股独大、内幕交易盛行、坐庄炒作成风、不关心公众投资者的投资回报水平等一系列严重后果。从1991年到2005年，沪深1400多家上市公司，以净资产构成计算，非流通股东以不到三分之一的出资额却拥有了超过三分之二的股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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