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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生就业历史创造考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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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轻的历史创造者们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同样空间中的他们,依然以过去所依赖的形式存在着,但内核却在不断变化。虽然这种变化是大脑内部神经不断作用、反射弧不断自我否定、自我更新的结果,但这种生理变化所引起的人们意识、行为、观念的更迭,不断地发散着感性的回应,新的时空下,环境中的物与人不断地交叉、错开、回旋、往复,新的故事、新的希望、新的迷茫、新的感受、新的心境、新的彼岸。当我们4年都以高校的校墙为受保护理由而沾沾自喜的虚梦,被残冷的现实推倒,并完完全全轰然坍塌后成为一片积攒的废墟,一阵前所未有的刺入骨髓深处的寒风从云深不知处的雾气中吹来,瞬间穿过了我们的躯体,浑身哆嗦、颤抖、惊愕,在一个都不足以完成呼与吸的时间里,我们已经体味到了4年内都未能体会到的孤独、无助、危机、深渊、恐惧、铁灰、透凉。
一切都将随之而去,去的时间节点不会很远,而且现在已经有了“去”的迹象:班级早已解体,各自的去留都没有着落的他们,依然在不断地寻求着哪怕一丝的工作机会;班级衍生出来的家和温暖的归属感也随着班级的解体而不复存在;曾经稚嫩的言语和表情,如今也掺杂了些许无奈、沧桑和职业化;冷漠而自身不认为冷漠的对话,更加渗透出冷漠的彻骨寒冷。当我们的眼睛不再如昨般纯洁,不再如从前闪亮,不再如过去透新,青春的心灵正在接受一股洗礼。时光总会在这个支点上给每一个闯过它的准毕业生们准备一份难以名状的生存压力,这种压力不言自明,却无比地沉重而令人窒息。
“打回原籍”四个字,是学校给这些学生们最为冷酷的字眼,也是从天使一下子坠为魔鬼的最为露骨的瓷牙咧嘴。学校与工作还未与学生商量,就已经签订了一个最后的截止日期,这个日子冷冷地挂在墙头上,虽然它没有电影中经受风吹雨打、日晒水淋的镜头渲染,虽然它每天能够沐浴着明亮的灯光,但每一个临近这个日子的人,都不会给它任何好的脸色:生存压力固然是人生必然经过的历练课程,但通过“保护——撒手”的方式操练,未免让人有种极端而强烈的被抛弃感,这种抛弃感,缘于对过去的痛恨,对未来的毫无预期,对自身的无法把握,对周边事物的无法挽留。
当市场经济拉开改革序幕,竞争规则从民营经济逐步深入到社会的各个角落,并从物质环节管理到民族深层心理,影响到人才观、价值观、选择观时,生存所需要的基本条件:财富、住房、感情、家庭,几乎都已经跟市场化逻辑挂钩:财富的获得需要工作,工作的开展需要素质,素质的内核在于通观现实,现实的话语已然与表达性现实绝然断裂,现实的规则已经被市场洗练得高度精致。没有财富,何谈乐趣,何谈住房,何谈以住房为依托的生活内容?人生质量的高低,已经被市场的交易与竞争原则悄然重构着,这一过程我们并未察觉,但当我们已经察觉的时候,这种重构已经经过长期的积累,形成了一股我们一下子接受不了的后挫力,把我们硬生生地推到了不得不做出选择,进而对选择负全责的边缘悬崖。于是我们发现:我们的心智远未健全,我们的意识远未达标,我们的思路远未打通。
和平稳定和衣食无忧,是这个时代赐予我们的礼物,可没有经历那个时代的我们,自然不会理解参照系的存在,也就无法意识到这种礼物。而在硬币的另外一面,我们却瞪大眼睛瞄准转型的严峻考验,不断拿着放大镜放大,撑满自己的眼球视界,自我恐惧的同时也在消解自己的自我认知与评价,潜力也在同时被顺理成章地压抑成了一种无法扩张的、存列在博物馆的展出品。
从学校人变作社会人,需要从内生的根本层面,寻找一种路径,进行一次线状的、通透的、直入最深处的转型。转型时代的社会,牵连出生存在这个社会中的每一个人,都必须寻求自身的转型。思想的框架、意识的维度、未来的方向、脚印的形状、安身立命的所在,这些语汇虽然不能足以描述出每一个人厚杂的内容,却能从一个侧面勾勒出生活的足迹与线条:我们终将成为满脸皱纹、身影婆娑、在职场上披挂上阵的父辈,终将成为我们的父辈所不能理解的父辈,终将复制下一个时代后代们对父辈的印象塑造。
历史不断地自生着,却在同时被每一个历史的演员创造着。每时每刻,我们在演绎自己的历史,虽然它们的大多数不能列入公众的历史视野中,但却在一个温馨狭小的范围内,祖祖辈辈流传着。这种潜在的流传和流传背后的醇美,似乎并没有被我们的意识到,但当我们以奋身一搏的决心去撞击命运的未来时,历史就在以最好的线条、最优的角度、最华丽的舞姿,形塑着自己,加深着每一个历史创造者的记忆。有了记忆历史才能被呈现,有了呈现才会有回味的可能,有了回味才能突破时空局限,具备流传下去的魅力。
转型社会中的年轻人,身影依然单薄,但因有着历史刻在他们身上重重的烙印,已不再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