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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蝴蝶 |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庄子.逍遥游》
鱼
天之将黄,苍茫无尽。六合之间,四海之内,照之以日月,经之以星辰,风乎泠泠,无休无止。亘古岁月皆为弹指,万物万化皆是浑沌无际,山兮,海兮,聚天地之灵而成异形,此异形者,鱼也。
其实,我就是那条世间唯一的鱼,是那条庄子叫做鲲的鱼。我栖息游弋的地方,庄子叫做北冥。我不知道我生于何时,也不知道我有多大,更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儿。日月星辰,山川水流,我心里模模糊糊的感到有什么在流逝,常常会在日落日出,天边将明未明,欲暗未暗的那一瞬间,心底有莫明的忧伤。
后来,我知道了,那静静流逝的东西,叫做时间。
北冥真大呀,大到没有边,大到与天相连。我游来游去,水滑滑润润,总是以为再游过去,再游过去,就会从水里游到了天上。我游啊游啊,就这样游了几亿年,可是,天总在离我眼前不远的地方,仿佛伸出我的鳍便可及,但总也达不到。太阳每次都是从东边的水里跨出来,红彤彤的带着水的润,在天空游荡一阵子后,又浑身赤热的扑通一声跳进来,不过,这次,是在北冥的西边。
我从来没和太阳说过话,只是觉得他在天空游弋时,六合八荒满是金色的光芒,好不耀眼,好不温暖,就连北冥的水里,也是暖洋洋的。
太阳在天空游弋的时候,我也在水里游弋,真是惬意,心里明澄得一如北冥的水,透亮透亮的。
可月亮在空中出现时,我便不游了。月亮离我真近啊,我在水里抬起头,就感觉她就在我眼前不远处,静静的,四周是无穷无尽的柔润,那样的银光皎洁,那样的脉脉无语,我听得见水流过我身体的声音,是那样的柔细,是那样的轻宛,就象从我心里流淌出来的一样。我没有手,可我想去触摸月华的柔,心里隐约的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
月在时,我便这样整夜的抬头仰望,不动,也不游。
后来,很久很久以后,有一个叫苏轼的说了一句话:银汉无声转玉盘。让我一下回忆起了远古时曾经心无纤尘的凝望。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万年,又也许是几亿年。日月星辰是我熟悉的景物,我熟悉太阳每一刹那的光芒,更熟悉月亮每一个时刻的柔美,我知道星星在天空里的每一个方位,但,我是孤独的,因为北冥里,只有我这么一条鱼,没有其它的。
直到有一天,我在水里无意中仰头时,看见了一只鸟。
鸟
天之将黄,苍茫无尽。六合之间,四海之内,照之以日月,经之以星辰,风乎泠泠,无休无止。亘古岁月皆为弹指,万物万化皆是浑沌无际,山兮,海兮,聚天地之灵而成异形,此异形者,鸟也。
我就是那只鸟,那只庄子叫做鹏的鸟儿。庄子说,我的形体很大很大,他还把我和那条叫做鲲的鱼儿相比,说那鱼儿有几千里那么长,而我的背,就有几万里。还说,我的翅膀展开来,就象天边的云。在天空飞翔时,双翅击水三千里,环绕旋风升腾九万里。
哎,可我从哪儿来的,庄子没说,我也不知道。庄子说远古天地,只有一条鱼一只鸟,日月星辰,皆是不言不语。我感到孤独。
但我知道北冥里有一条叫做鲲的鱼。那条鱼儿是我意识的鸿蒙之初唯一的最深的记忆。我想和她说话,虽然我没见过她,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儿。
我在北冥的上空不停的飞呀飞。不停的振翅,每一次便是九万里,不分日出日落,飞了几万年,也没见着鲲。北冥实在太大了,我飞不到尽头
太阳每次从北冥的东边升起来,又每次从北冥的西边落下去,我知道他见过鲲,可太阳不会说话儿。月亮日出而隐,日落而现,我知道她也见到鲲的,可她只是在我无数次振翅而击水时默默的看着我。
太阳和月亮都没告诉我鲲在哪儿。可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与鲲不期而遇,就象日出月隐,日落月现那样的自然。
我飞啊飞,我不会累的,更不会停下来,见到鲲,和她说话儿,是我永恒的信念。这个信念,就象太阳的光芒,每一刻都是耀眼夺目,象月的清辉,无处不在,象北冥的水,无穷无尽,永不枯竭。
鱼
他在天上飞。他的双翅展开来象天边垂下的云,挡住了太阳金色的光茫,北冥的上空啊,有一片阴影在静静移动。而我,就在这片阴润的水面刚好仰头。
他的头高高的仰起,眼里荡漾的是整个北冥深深的水,无涯的深潭,六合八荒所有珠贝的亮,无际苍穹所有星星的柔,太阳光芒所有的金色都在他的眼底闪烁。
狂大的洪流涌进了我的心里,我不能游动,也不能呼吸。亘古的一切都不复存在,这样的感觉我从未有过,那是在快乐喜悦的颠峰上渗出的酸涩,是被淹没了的欢喜疯狂的锤打着心的最深最柔软处。
我听到了奇妙的乐声,细若游丝,从天上来。几万年后,庄子说,这就是天籁,是世间最美的音乐,可遇而不可求。
我不禁流泪。这么多亿年了,我第一次流泪。这么多的时间里,我不知道感动为何物,心动为何物,也,不知道泪是咸咸的。
北冥的水啊,从此变成了咸咸的,而我,那条叫做鲲的鱼儿,也从此明白了感动和喜悦的极限,是叫爱。
可那只在天上飞的鸟儿,他看不到我的感动和喜悦,也,看不到我的泪。因为,我在水里。
鸟
那一刻,她正仰头向上凝望。或许,她是无意间的抬头。但是,不管是无意还是刻意,我知道,她看见我了。因为,我看见了她眼里的泪。
鲲眼里的泪直落到了我的心里,炙热如金,翻滚出惊涛骇浪,山崩地裂。我不能自已,在心里不由自主的仰天长啸。
那一刻,天地猝然变色,日星隐耀,山岳潜形。我的世界里,只有鲲眼里的那一滴泪。
我没有停下来,鲲眼里的泪滴烙在我的心底,我停不下来。我更加急急的振动我的双翅。我要去南冥,就是那个庄子叫做天池的地方。天池有位仙人,发如雪,肌如玉,与天地同寿,他,能让我的双翅褪去,能让我在北冥里遨游,能让我在水里感受鲲的泪。
庄子只知道我乘了六月的气息飞往南冥,却,不知道,我去南冥,全都是为了鲲,希冀着不去做振翅击水三千的那只鸟儿。
鱼
他急急的往南飞走了。我又流泪。北冥的水啊,从此咸不可饮。我想长出双翅,与他比翼而飞,让他能看见我心里的泪,知道我的感动,明白我的欢喜。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迫切。可,我要怎样才能让他看见我呢?
我急急的游来游去。北冥的水翻滚怒号,云海潜形,天地之间,薄暮冥冥。
去南冥吧,去南冥。南冥者,天池也。我要去苦苦哀求那位住在天池的仙人,请求他,让我拥有一对可击水三千里的翅膀,来与那只叫做鹏的鸟儿比翼,共扶摇直上九万里,负苍天而揽明月,御轻风而翩翩然,以翱游天地苍茫。
我调头向南游去。
向南,向南。
。。。。。。。。。
又过了几千年,沧海桑田,物换星移。北冥和南冥,已成了远古时期的美丽传说。当然,那条叫鲲的鱼儿和那只叫做鹏的鸟儿,是这传说里的最美丽传奇,出现在庄子的《逍遥游》里。被一个叫做青儿的女子在每一个夜阑人静的夜晚无数次的翻开,长发每每落入书页时,便暇思万千,心动不已。
鹿鸣与绿衣
我是一只雄奇的鹿,叫做鹿鸣,头上有长长的锋利的角,还有健壮结实的四条腿,跑起来比风还要快。我生活在百草丰茂的《诗经》的时代,喜欢吃一种叫做苹的鲜嫰翠绿的植物,这样的植物漫山遍野都是,层层叠叠,无论怎么吃,山野也是郁郁苍苍,青翠欲滴。我很快乐,因为我有绿衣和我做伴儿。
绿衣是一只浑身翡翠的鸟儿。我头上的角就是她的家。她天天唱歌儿给我听。她唱歌时,阳光就会在我眼前折射出无数的晶亮晶亮,在每一朵山野之苹上叮叮噹噹的跳着细碎而空灵的舞。我一口气跑上高高的峰颠,看着山外青山白云千载悠悠,就会感觉我在比云更高更远的天空上飞翔,直飞到茫茫无涯的水的上空,向下俯视。
我不是绿衣,我是鹿鸣,可我为什么总是感觉我在飞呢?
更奇怪的是,我感觉我向下俯视时,心的深处,会痛得不可名状。绿衣清脆袅袅的歌声里,总是有一丝入骨的忧伤若即若离。
歌儿里的世界,不是山野之苹的清平,却仿佛,仿佛是远古的洪荒。一段亘古忧伤的回忆,美到无复。
绿衣唱歌时,我总是感觉我是一只巨大的鸟,在顽强的振翅向南,每一次振翅,水击三千里,乘风南下九万里。
我在寻找什么吗?我问绿衣,绿衣忧忧的看着我,漂亮的眼里仿佛有泪,仰起美丽颀长的脖子,又唱。
看到绿衣眼里的泪,我的心,在一刹那仿佛被重锤猛击,莫名的痛。
绿衣和鹿鸣
鹿鸣问我,说他是不是在寻找什么时,我终于再也忍不住,泪盈于睫。我不说话,只是不停的唱歌。
月亮出来了,几千年了,还是那样的银光柔润。可现在,月,离我却是那样的远,高高的在天边,再也不是伸手可及。我不言不语,想起了我在北冥的水里不游不动的整夜仰望。
鹿鸣睡着了。月的清辉轻柔的抚摸他的鼻翼,他的嘴角,是那样的英挺完美,一如我在北冥那一瞬间的仰头。我的心在忍不住的轻轻叹息,鹿鸣真是个大孩子,我真愿生生世世的就这样唱歌儿给他听。山野里清风习习,葛之覃兮,维叶萋萋。我又想起了太阳当空时,鹿鸣在我的歌儿里不停奔跑的样儿。跑过一座又一座的山峦,越过四周茂密生长的卷耳,穿过浅浅的小河,河水凉凉的,我看见水里有荇菜参差,左右流之。
可是这一切,鹿鸣都全不在意,只是执着的飞奔。眼里的深潭,又,一如北冥之水无涯。我知道,他在寻找那片远古时期的汪洋无际,在寻找与日月星辰共扶遥乘风的遥远回忆。
鹿鸣真傻啊,他竟然为了我而放弃了双翼。而此时,绿衣纵是生有双翅,可也不能与鹿鸣比翼啦。
可我不能告诉鹿鸣,我们在远古的北冥曾经刹那的相遇过。因为,在我变成鸟儿之前,曾经对天池的那位肌如玉,发如雪的仙人许诺,再不提起前尘往事,今世,我只是一只叫做绿衣的鸟儿,不再是那条叫做鲲的鱼儿。
我终于能和鹿鸣时时相守,可他,却刻刻在寻找我的前世。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我月华里无休无止轻轻的唱,我知道,鹿鸣在梦里能听得到。
那夜醒来,鹿鸣再也没有见到过绿衣。
又是几百年过去了,采采卷耳,山野之苹,参差荇菜都已是遥远的回忆,只在《诗经》里一鳞半角的偶露。鹿鸣绿衣,那只雄奇的鹿和那只浑身翠羽的鸟儿,早已如春尽的花瓣儿一般,零落的散在《诗经》的风雅里,被一个叫做青儿的女子在轻凉的秋阳里,一瓣一瓣的拾起,夹在夜读的书里,做了一枚美丽的书签。
短歌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宴,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那夜梦醒,鹿鸣从此没有见到绿衣,数百年过去了,没有了绿衣袅袅歌儿,世界在鹿鸣的眼前一遍荒芜。每每山头小立,梦里的歌声,总是伴了天边的云儿无限忧伤在鹿鸣的心里轻徊。这若即若离的忧伤,总是让鹿鸣血热沸腾悲壮得不能抑,只是如飞般的疾奔找寻。再见绿衣,再听到绿衣清绝的歌儿,是鹿鸣奔跑流浪的信念,一如远古洪荒时期鹏寻觅鲲的展翅翱翔九万里。
这是公元208年,赤壁之战的前夜。风紧呼呼,月隐又现,清光如剑。大江上下,波涛暗涌。江心巨船之上,曹操豪情迸发,不能遏,仰天对月,横搠而歌。
这是烽火硝烟,血肉横飞大战的前夜。空气里翻滚萧萧杀气雷动,自古英雄立于天地,胸中经纬,巨浪涛天。
船头上卧有一只鹿,不言不语仰头对月,仿佛在杀气弥漫中沉思,眼里有不可遏的忧伤,如同江之深潭。明天开战,仿佛结果已了然。明日大军十万厮杀,战火连天,无论胜败,这只鹿,能独善其身吗?
这只鹿,就是鹿鸣。
夜已深。薄云淡月,疏疏朗朗,大江上下寂静无声。曹操激情慷慨,耳中长江之水滚滚而逝,顿起悲壮之心绪难言,目光极处,那只鹿一动不动的仰望着月。一代枭雄,心里不由微微一动。
那一天,是一个风声雷动三千里的日子,八百里战火熊熊炙天,百万雄兵血染大江滚滚,厮杀呐喊声震九天云霄之外。那一天,迸发了那个年代所有的豪情,无数头颅落地,如剖瓜切菜般煞是爽利。
可这一切,在鹿鸣的生命里都是轻到无,鹿鸣的心里,只有绿衣。风声烈焰,仿佛间,鹿鸣若有若无听到一丝清绝的歌声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不由血脉愤张,这就是那晚的梦境里绿衣唱的歌儿呀,是绿衣吗?是绿衣!一定是!
鹿鸣一跃而起,火光熊熊中,似乎一道雪白的闪电划过长空。
硝烟弥漫中,曹操一眼瞥见那只雄奇的鹿如电闪般掠过,直奔华容道。
那鹿,竟然比赤兔还跑得快!如风一般。曹操毫不思索,快马加鞭,紧随其后。
鹿鸣猝然而停。。。。。。。。。。。。。。。。。。。。。。
那一箭穿过鹿鸣的心脏时,曹操在后面远远的见到了鹿眼里的泪。那是在一株梧桐树下,草丛里有一根翠绿翠绿的羽毛,鹿鸣就是在这根翠羽前嘎然止步的。而此时,利箭穿胸而过,直至没羽。鹿鸣的身躯倒下时,目光一直没离开那片翠绿的羽毛,眼里的缱眷,不尽依恋。
其实,绿衣不知道,她唱歌儿时,鹿鸣的心就是在云之上飞的,那刻,鹿鸣与绿衣,身体纵然不能比翼,但心灵上,却是时时比翼的啊。
关羽闪身而出。
鹿鸣直到生命结束,仍然没有再见到绿衣。那枝穿胸而过的利箭,仿佛穿过鹿鸣的脑海,周遭一切不复存在,百万雄兵的厮杀也罢,安天下的雄心也罢,俱如轻烟散无踪迹。离别那夜绿衣唱的歌儿竟然如此清晰分明的一直响起在天地之间,轻宛袅袅,久久不散去。
刹那间,在绿衣的歌儿里,鹿鸣竟然觉得自己腋有双翅,正腾风旋绕九万里,翱翔在北冥的上空。时空交替,奇妙的忆起了几亿年前,在北冥的上空与鲲初相遇,石破天惊的那一瞬间,忆起了鲲眼里的那一滴泪。那一滴让世上所有海水变咸的泪啊,竟然一直在鹿鸣心里珍藏了几亿年。
而此刻,生命即将结束,电光火石间,鹿鸣明白如灵犀,原来自己,就是天地鸿蒙之初唯一的那只鸟儿鹏,原来绿衣,就是天地鸿蒙之初的那条唯一的鱼儿,就是鹏生生世世爱惜不尽的鲲啊!!原来鲲舍弃了北冥的水,竟然只是为了与鹏比翼!!
鹿鸣不由大恸,天地间电闪雷鸣,恍然变色。
而这一刹那的明白,世上已是千年。
良久,一代枭雄离开华容道时,回头望了一眼倒在翠羽旁的鹿鸣。心里闪过一丝疑惑:难道,这只鹿昨日就预知了今日之局?
千年的深情,此时,竟然与得天下的雄心奇妙的比肩,如一枝枝丫上的花开两朵,各各艳到绝美。
滚滚长江东逝水,英雄早已被浪花淘尽。数百年后,那位叫做苏轼的一代文豪在赤壁遥想公瑾当年时,定然不知那只曾经在梧桐树下拾翠羽而亡的鹿。就连当时在场的曹公,也是一般的只知是鹿,而不知是鹿鸣,更不知,鹿鸣的心里,见翠羽如见绿衣,而绿衣,就是传说中远古时北冥的鲲啊。
一代豪杰枭雄,出乱世,纷战火,山不厌高,海不厌深,挥洒豪情平天下。而鲲与鹏的唯爱唯美的世界,亘古不变的深情款款,与鲜衣怒马迸发雄心的时代,却是格格的两不搭界。山兮,海兮,其邪苍苍,爱与美的高,与平天下的高,人与鹿,竟然如此奇妙的款曲相通,成为一代知音。弹指一挥,高处不胜寒。
空生岩畔花浪籍
庄子的笔下是灵,幻化出远古时期的鲲鹏与北冥。鱼和飞鸟,在青儿的意识里,亘古有之。三生石上的英雄美人,只是如花一般空生岩畔,虚幻了的时空。
几亿年过去了,几万年几千年几百年也过去了,洪荒的时代,诗经的时代,短歌行的时代,都在青儿的书卷里。每一个月隐星沉的清晨,风凉如水的深夜,冰凉的手指曾经无数次往复翻卷。草茸茸,烟幂幂,那一个境界,怎一句孤独了得。
琨兮,鱼兮,绿衣兮,是鸟?是鱼?是青儿?庄周梦蝶,栩栩然蝶焉,庄周梦醒,瞿瞿然周也。人寂花照,夜阑月明,青儿就是那朵独自开在岩畔的花儿,书卷里的悠悠岁月,纵是踏断行云流水,也是无限惆怅。春暖秋凉,不是三生的寻觅,只是今生今世的无限思量,什么也没有得到,也,什么也没有失去。
呀,风又起,素裙长发,满袖的凉初透。
夜,恰如水,凭栏临窗,不尽的意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