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困螻蟻,有名世所疑。
中庸難為體,狂狷不及時。
楊惲非忌貴,知及有餘辭。
躬耕南山下,蕪穢不遑治。
趙瑟奏哀音,秦聲歌新詩。
吐音非凡唱,負此欲何之。
据《晋书-文苑》载:宏有逸才,文章绝美,曾为咏史诗,是其风情所寄。少孤贫,以运租自业。谢尚时镇牛渚,秋夜乘月,率尔与左右微服泛江。会宏在舫中讽咏,声既清会,辞又藻拔,遂驻听久之,遣问焉。答云:“是袁临汝郎(袁宏父曾任临汝令)诵诗。”即其咏史之作也。尚倾率有胜致,即迎升舟,与之谭论,申旦不寐,自此名誉日茂……(《世说新语-文学》也有记载)
此诗是袁宏慨叹西汉杨恽故事所做,我想大家都应该读过《古文观止》,其中杨恽《报孙会宗书》的注释应该将此事的前因后果都交代清楚了吧,这里也就不赘言了。全篇最精辟、也是我最喜欢的是第一段,算是“诗眼”,就来说说此段。
“無名困螻蟻,有名世所疑。中庸難為體,狂狷不及時”没有名声的人就像蝼蚁一般轻贱,“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宁为太平犬,莫为乱世人”……古往今来百姓的辛酸苦楚是道不尽的。然而有了名声呢?“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众,人必非之”,有了名声又被人疑忌,遭陷害而亡的名人还少么?(例如诗中的杨恽)那么我遵守中庸之道总可以了吧,儒家不说“极高明而道中庸”嘛。嘿嘿,对不起,孔老夫子是说过:“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没错,但《论语-先进》中还有这么一段:“子贡问:‘师与商也孰贤?’子曰:‘师也过,商也不及。’曰:‘然则师愈与?’子曰:‘过犹不及’”
任何事要想恰做到到好处,的确是很艰难的,所以说中庸之道实在是难以把握的啊!那么恐怕只剩走极端,装疯卖傻、放浪形骸这一途了吧?可是这样做实在是不合时宜,势必会遭人唾弃的呀!总之一句话,世途险恶,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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