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个女孩多惬意   

                                            ○炊烟

    我想，生活的变迁，不仅仅是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发生变化，一些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比如思想观念的变化也是很重要的，五年来，我们家的生育观念、性别观念就发生了可喜的改变。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一眨眼我们的儿女五岁，我们这五年一直是在“生男生女”的议论中度过的。太太一门心思想要个男孩，可她偏偏生了女孩，因此，情绪一直不大对劲儿。

    是呀，太太怀孕以后，经常会受到亲戚朋友的猜测与打量：“男孩，没问题，你就是当婆婆的命。”听到这样话，太太十分兴奋，但，我常常提醒太太，你不要过于认真，他们是在哄你高兴。在我们这样一个有着重男轻女传统的国度里，大多孕者都会被人预言要生男孩。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生男孩，也不是所有的人喜欢生男孩。

    经过与女儿五年的吃喝拉撒朝夕相处，为她幸福，女儿一个小小的动作或眼神能让太太高兴几天几夜，为她担惊害怕，女儿半夜咳嗽两声，太太会立即起床穿衣抱她去医院检查。一天一天太太对生男生女有了新的感受，女儿五岁生日那天，我在找东西时，在一个小红匣子里看到了太太的“育儿笔记”，征得太太同意我在这里摘抄两段：“我抱女儿入睡时常常有怪怪的念头——生男孩的女人大多会变成无望的‘情人’——从她生下宝贝儿子的第一天起，她就眼巴巴地看着他，而且看也看不够。坏小子年幼无知时，还愿意与这个女人（妈妈）贴近。但是，逐渐他长大了，从一个小婴崽变成一个男孩，自我意识逐渐觉醒，开始下意识地甩脱妈妈递过来的那只呵护过度的手，你说：‘跑慢点，会摔倒的’，他或不理你继续跑他的，他或说：“不惊（听）不惊（听）。”好多妈妈都有这样的体会：儿子到了六、七岁，就不愿意与她手挽手散步了。臭小子一天天长大，眼神也一天天飘忽，让你这当妈妈抓也抓不住，有一点却让你很清楚，就是他眼神里的世界越来越与你无关。你千方百计地讨好他，拍他小马屁、嘘寒问暖、看他的脸色、承受他的不耐烦，他似乎不屑一顾。他稍微对你好一点，你就受宠若惊，像张爱玲笔下那个小子用单车载了妈妈一段路，‘妈妈就像被王子抬爱多看了一眼的少女一样，满脸的诚惶诚恐’。即便是这样，你也不能留住他，终有一天她会被另一个女人夺走，你的五脏六腑都感觉是空空的：‘我那叫不应的天呀！’到哪说理去。”惊悉太太的变化，我心头掠过一丝温暖。

    太太接着写道：“看你今天如此张扬与嚣张的样子，你能忍受自己将来处于那么窝囊境地吗？相形之下，生个女儿，可就是另一番景象了——小女孩较小男孩相比可爱了很多：柔柔的毛发，甚至还带自来卷，白白的皮肤，粉嫩的脸蛋，迷人小花裙，欢天喜地的模样就像花丛中飞来飞去的蝴蝶。你像伴着芭比娃娃一样一点点把她带大。她上学了，秋日的蓝天下，你带她买文具盒，买书包，柜台前试新衣……哇噻，你会不会有片刻的恍惚，如同影视剧里回放的镜头，仿佛时光在倒流，将你带到一个久违了的、似曾相识的时刻，你的心扑腾扑腾地跳个不停，怀疑这一切就是昨天的自己……接下来，你还有大把的机会与她一起温习相似的情绪：从青春期的不安到看男生眼神的羞涩，从追星到初恋，从好好甜蜜到无端苦恼，许多你以为一去不复返的小秘密、小感觉一一卷土重来，呵，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生一个女孩，就等于活了两辈子，浪漫也翻了一番。”

    可见，生男生女都一样，只要你为他（她）付出了，因为他（她）的伤风而感冒，因为他（她）的欢乐而幸福，你就会觉得当初“重男轻女”的想法是多么可笑。我太太做妈妈五年，她的幸福与惬意在女儿身上得到了延伸和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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