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敬干——

 电影《九层妖塔》过去老早一阵子了，遗憾的是还没看过，《盗墓笔记》也没有看过。估计是探险加魔幻加斗法的故事吧。虽然没有看过这部老电影，但是“九层妖塔”的片名因为起得极悬，所以一直记着。现在重提它，是让我想起书画界的种种妖魔鬼怪来，竟然也有“九层”之多！如是，就先委屈“九层妖塔”这个片名来做个“药引子”，慢慢撩开久存于绘事界的“九层画家”，看看各阶层画家是怎么样讨生活的。

其实，据我观察，书画界的“妖气”一直存在，这并非妖言惑众。比如，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画家，其作品在拍卖行的标的是近百万起拍；比如，一个风烛残年气若游丝的老画家，随手写个“茶”字，也低得上某层画家卖一年的画钱！凡此种种难道不是妖怪？真是道可道，非常道；然而众生之相，必有现象，盗亦有道，各行其道耳！如是。

其第一层是糊口都难的流浪画家：这层画家，是比较可怜的：他们上无高官牵引，下无朋友帮衬，想通过卖画作走上富裕，那几乎是天方夜谭，事实上，糊口都难。说是画家（或许说街头艺人更贴切一点）是看不见任何画坛风景的，虽能画，却不济，即使大多数也曾是美院毕业的。他们的落脚处，大都在旅游景点或在各地的所谓画家村占上一席，其它一无所有！可悲、可敬、可叹！悲的是：学画有什么用？敬的是：靠这门技艺还能活下来，叹的是：人间冷暖凭谁知。

其第二层是挟国外头衔行游的画家：具有国外头衔的画家曾牛过一阵子。牛就牛在比如国际美协主席、联合国亚太美协主席、亚太地区美协秘书长等。他们不仅能看到画坛风景，而且凭借这些莫明其妙的身份在国内收藏界横冲直撞，一时间曾好不风光：建美术馆的、招收学生的、全国巡展的等等，每到一地大小媒体连续报道其日常行踪的活动量。然而，在我看来，二层画家无论怎么折腾，永远成不了所谓的主流画家，也无论他们在联合国下的什么职称，那些毫无用处的头衔，正是他们层别的证明。

其第三层是自助式画家群：自助式也即自娱自乐式或说是自我陶醉式都行。该层画家是比较庞杂的。比如“江河湖海美协”、“地评线美协”、“空间美协”、“四季花卉美协”、“女美协”、“男美协”等等还有各种渠道组建的画院、美术研究院、将军画院等。这里边的一级美术师也好，画院院士也罢，研究员也行，反正大家讨生活也都不容易，所以我不便多说什么。但是，你是街道级的画家，就在街道玩玩吧，不要整天介说自己大师画家就行了，即使你的名片背面，套彩的印着跟有名望的人照过的像、题过的词、握过的手，实际上，仍然是浮云。

其第四层是媒体级画家：媒体（大多是无刊号的私企自媒）级画家就是你无论在什么地方，具体说吧：你在茶吧、咖啡厅、入住宾馆以及坐火车、乘飞机或在某些卫生间里；你随手拾起的一份报刊，总有那么几位称霸世界的，著名画家的生平事迹在里头。然后我们知道了他的写意作品50万元一平尺，工笔画100万元一平尺的大数据。事实上，这些热衷于“营销”自己的画家，虽然他们的“事迹”无孔不入，但是真正赚钱、赚名的应该是那些自媒吧！如是，这样把他们安排第四层，就是寓意：在人间、抬望眼、平视处全是他们的大名大作。假充让他们高兴一阵子吧！

其第五层是不三不四不堪一击的画家：为啥说不三不四又不堪一击哩！因为处在这层里的画家，大都患有自吹自擂、自视甚高、自命不凡等生理症结。比如有一位画家的画作在拍卖行一拍就是上亿元，其炒作的水平在全国堪称一流；当然，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在重演掩耳盗铃的闹剧。他的作品构图、置景、氛围等都是夹生饭，无意趣、无境界、无呼应；整个的杂乱无章，杂七杂八的瞎凑合，与古人说的可居、可游的美学思想浑身不搭介；不堪一击，所以不值一驳。谁不知道亿万元大数据的背后，“私洽”时后面零减缩了好几个的。

其第六层是展览画家：把喜欢整展览的画家放第六层是经综合平衡后，通盘考虑的。画家办展很正常，但是过度的参展就很无聊了。某些人好像特喜欢热闹，也特享受那种众目睽睽之下的虚荣感。细心的人一定也发现了这个现象：不管是二人展、三人展、四人展，抑或是什么迎春展、惊蛰展、建城多少年展、三地交流展、喜迎什么展等等，一个不落。我曾问过一位画家：“兄月月有展，不累吗？”他说：“你不知道：仲兄，现在变化快，趁年轻不整点名气，以后谁记得你？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下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其实我没有名，展览多了，没名也有名了。”哦，原来是鲁迅先生这句话提示他多办展的，奇才也。但我跟他说：你不好好画，办一万次都办不成大画家！

其第七层是喜欢冠名及到处客座的画家：“冠名”，顾名思义就是将自己打扮成某些画种的权威、代言和独家。比如：“葡萄王”“老虎张”“牡丹陈”等等，其特点是到处整笔会，而且还满腹牢骚谁也不如他，但多数是一派胡言，好逸恶劳之辈。不过“客座”就更不要脸了，好像只要是艺术类的院校他都在“客座教授”或“兼职教授”，至于真假，谁也不会去考证，因此市面上的“客座”“兼职”特别多，我一天都能见到好几个。实际上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古往今来，不识字做诗、不客座、不兼职的名人大家多的是。至于他们能在第七层安营扎寨，那是他们的确有瞒天过海的本事。

其第八层是画二代之画家群：“画二代”很好理解，就是父辈是画家，他们在能画几笔的基础上，在现今的状态下，当仁不让的成了二代画家了。“画二代”在民国以前有好多父子大画家，现在也有但大多如刘阿斗。之所以把这些画家放第二层，那是他们倘有父辈的余温在，还能帮他们招财进宝的。事实上，我曾不止一次的看到老子是评委，儿子得美术大奖励的事；老子在台上颁奖，儿子上台领奖的镜头，是如此的滑稽！

其第九层是大师级画家：我盘整了一下，如果有大师级的话，在全国也不会超过5位。他们是怎么玩拍卖的？怎么玩世不恭的？怎么顽固不化的？怎么玩味水墨的？相信大家的感受度不会比我少。如是，在下就不多言语了。

综上所述，我想借丰子恺先生“人生三层楼”的比喻，来结束此文：“一层是物质生活；二层是精神生活；三层是灵魂生活”。那么好，九层画家，只是我行文的一个比喻，或是我的一家之言；而至于有没有？有几人是为物质的？有几人是为精神的？又有几人是为灵魂的？相信是天知地知事！。打住。诗曰：

九层妖塔多怪异，

九层画家居天地。

人生易老艺不老，

评家话多当狗屁。

2017年9月29日上午仲敬干匆匆于老屋北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