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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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跟理工大搞完联谊晚会后，00中文班几朵耀眼的花儿就如同出嫁女，远嫁他门了。那些平时在男生眼里多少有点看头的花儿此时一近在咫尺却更是远在天涯，所有的男生都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现状很不适应。以前课间围在那些“花儿”的身边都有一种莫名的企图，而如今这种一直不可告人的企图被一场联谊晚会彻底击跨得支离破碎之后，他们刚刚建立起来的某种信心也随之轰然崩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远之弃之的复杂情绪。

最初，花生米还口口声声对萝卜蕊恭维得不得恨不能将班长宝座跟萝卜蕊对换以博取美人笑。以致常常利用职务之便堂而皇之地接近她。可如今，只要萝卜蕊一句“他在门口等我了”的话有意图地在花生米某些工作以外的事情发生时，花生米就只好悻悻而退，不情愿地结束这种所谓处在工作范围之内的交谈。为此，所有的男生都将联谊会的策划者归入阴谋制造者之列。而花生米，萝卜蕊首当其冲进入了黑名单。

至此，能够装点班容班貌的女生或多或少都被人家领走，本班的男生“近水楼台失得月”，竹篮打水却是一场空，而大菜头虽然没有身体力行地参加此次联谊会，但无疑也是一名损失者。尽管当时茄瓜籽只与其发生“一夜情”‘态度明确表示不再“后续前缘”，但大菜头的失望仅是孩童时在河塘里抓泥鳅抓溜的这种失望，只要循着某种方向，报以恒心，也许终会抓到。而此时，“泥鳅”已被人抓走，只空留遗憾与心了。

那么，班上所遗留下来的女生，诸如辣椒片之流的，都是人家不愿领走的，所以只好固守阵地。既然没有外来风，班里的男生并没有谁真正有了“佳人”，所以“面包会有的”，一切都是时间问题。

当然，也不可以否认，班里还有像小白菜这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花儿”，知识这种“花儿”倒不是视“贞操”为生命的，而是她们摆出的架式向来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或者说是不解风情的。为此，一些原本也曾试图“啃”这些面包时都知趣地闪开，在她们面前，所有的男女情事都不过是狗男女的人间闹剧。因此，00中文班更是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闷中。

在无聊苦闷中，日子也在无聊的缝隙里悄无声息地捱过一茬又一茬。他们在一种无望的郁闷里等来了一个足够长的假日——国庆节。而今年的国庆节又恰逢上中秋节，两节历史性地重逢，让这个假日得以有充分的理由延长开来……于是，那些首次离家的人都纷纷回家过节，以其排解囤积在心底的郁闷。而这种长时间的空闲，于大菜头来说，更是一种无望中的绝望，象站在大雾天里，试图等待雾气散去，却等来雾气加重，伴随天气愈暗，只哈哦蜷缩于宿舍，在无聊中打发无聊。

国庆前夕之夜，大头菜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地掰手指，蓦然发现昔日狭窄得进出时一不小心就会发生身体碰撞的宿舍豁然变得空旷开俩，原来并不适应的狭窄空间在突然变得空旷之后倒愈显得无所适从。

宿舍里没有回家的只有大菜头，苦瓜叶和番薯绳。此时，苦瓜叶外出未归，宿舍里空留两个男人半裸着躺在各自的床上，且两张床只不过距离了一个过道而已。睡在床上的大菜头仰躺地盯着天花板掰手指时发现两只壁虎在追逐着，仿佛在打情骂俏。大菜头妒忌壁虎，怕引来自己的伤心情事，将身子斜翻，面对着对面睡在下铺的番薯绳。

番薯绳面壁而斜躺着，用裸露的后背提醒大菜头宿舍内还有人。大菜头平时就极少跟番薯绳有过建设性的对话，这基本在于番薯绳属于黎话派人士，加以番薯绳性格怪异，时而热情似火，时而冷漠如冰。让人难以捉摸。最重要的是，番薯绳有口吃现象/他每次讲到激动处，这种口吃现象就愈加明显。而一般患有口吃毛病的人，都会极力掩饰，尽量少说话，且能够自知自明地放慢语速，让满嘴语言能够按次序有节奏地列队而出。但番薯绳却恰恰相反，也许他想为口吃人树立新形象，每每他“激扬文字”时。他总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仿佛总统演讲，需要做到抑扬顿挫，起伏有序。为此，他的口吃也就不合时宜地来了：“我……我……我……”

傍晚，苦瓜叶风尘仆仆从外面回来，刚脱掉一只袜子时，就迫不及待道：“今晚我们一起逛街，还有小白菜，哦，番薯绳，辣椒片也去，还叮嘱我一定一定带上你。”端着饭盒坐在苦瓜叶对面床铺上吃晚饭的大菜头被臭袜子添了一味，皱了以下眉，挪到走廊外。

苦瓜叶看了看，得意洋洋道：“其实，我的袜子哪里比我的臭屁呢。”为了证实他的话的真实性，接着“卟——”一声，臭屁响起。大菜头忙百米冲刺跑开，却踢翻了饿走廊上的苦瓜叶的桶，还没来得及洗的衣服撒了一地。大菜头顿觉心里平衡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