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在宋朝——斗蟋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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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玩在宋朝》 |
济颠和尚也喜欢斗蟋蟀。
济颠就是我们熟悉的济公,南宋僧人,俗名李修元,法号“道济”,浙江天台人。道济不是一个安分的人,身在空门也未能免俗,最喜欢玩蟋蟀。
道济写有一阕《鹧鸪天·瘗促织》:
促织儿,王彦章,一根须短一根长。只因全胜三十六,人总呼为王铁枪。
体烦恼,莫悲伤,世间万物有无常。昨宵忽值严霜降,好似南柯梦一场。
从这首词中看,道济养的一只蟋蟀死了。这是一只善斗的蟋蟀,两根须子一根短一根长,百战百胜,道济视如珍宝,为它取名叫做“王彦章”。
王彦章是五代时期的一员猛将,一杆铁枪天下无敌,被人称为“王铁枪”。可惜道济的这位“王铁枪”并非战死在沙场之上,而是死于一场突出其来的霜降。
宋人当中有许多痴迷的玩家,当自己心爱的蟋蟀死去时,虫主如丧考妣,有条件的还会用金银薄片为其打造精致的小棺材,追封“大将军”一类的宏大响亮的谥号,隆重下葬,玩得十分入戏。
道济穷得身无长物,没有能力为他的“王铁枪”打造金银棺材,下葬的过程却是一点也不马虎。除去用这阕词自我解劝,济颠在把“王彦章”火化、撒骨之前,还分别作了一篇《把火文》和一篇《撒骨文》,其中那篇《把火文》读来颇有趣味:
这妖魔本是微物,只窝在石岩泥穴。时当夜静更深,叫彻风清月白。直聒得天涯游子伤心,寡妇房中泪血,不住地只顾催人织,空费尽许多闲气力。又非是争夺田园,何故乃尽心抵敌。相见便怒尾张牙,扬须鼓翼,斗过数交,赶得紧急。赢者扇翅高声,输者走之不及。财物被人将去,只搭得些儿食吃。纵有金玉雕笼,都是世情虚色。倏忽天降严霜,彦章也熬不得。今朝归化时临,毕竟有何奇特?伎此无明烈火,要判本来面目。
咦!托生在功德池边,却相伴阿弥陀佛。
文中的语气又痛又怜,又恨又爱,俨然是一种失去幼儿的慈父口气。《撒骨文》的文风与此相似:
一夜青娥降晓霜,东蓠菊蕊似金妆。昨宵稳贴庄周梦,不听虫吟到耳旁。大众万物,有生皆有死,鸟雀昆虫亦如此。今朝促织已身亡,火内焚尸无些子。平生健斗势齐休,彻夜豪吟还且住。将来撤在玉湖中,听取山僧分付汝:冤与孽,皆消灭。
咦!一轮明月浸波中,万里碧天光皎洁。
像贾似道、道济和尚一样有心的蟋蟀玩家代不乏人,千百年来,一只小小的虫子给国人玩得越来越精致了。
玩斗蟋蟀之风一直延续到今天。随着时代的发展,为了提高蟋蟀的战斗力,玩家们已经掌握了许多小诀窍,比较有科技含量的是使用兴奋剂。据说,为小小的蟋蟀注入兴奋剂的方法就有好几大类。
相应的,也就有了检测兴奋剂的方法,当然不是像运动员一样收取尿样去化验,但也比较复杂,有一种方法似乎是为蟋蟀洗澡,估计那一定是一件让人气促手抖的细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