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4.17 星期五 晴

一个很多年没联系的只是当时合作了几个月的同事打电话找到我。
手机里他的号码，早在不知什么时候被清理掉了。
声音很耳熟，样貌也能联想到个大概，记得是个高高大大的形象。
但名字还是陌生的，不过这并不影响什么。
我并未对没留着他的号码而感到任何的不好意思，这是情理之中。

固然是有事情才会想起我的，有项目找我合作。
说几年没联系了，他也已经开了公司。MS混得还不错。
他说，几年前看到我做的东西就认为不错，想必几年后我会有更大的进步。
是啊，想想4-5年前的时候，我似乎还是仅凭借喜好做东西。
现在我已经能够在准确定位之后结合自己的喜好做出令人满意的东西了。
这是个漫长的蜕变过程，由量变到质变，并不是恍然大悟就能达到的。

任务对我来说是能够轻松应对的，没有难度。
只是万万没想到信息传达错误，他传达给我的和客户的意思满拧。
结果第二天我提着笔记本奔赴老远开会，被两个村儿里来的还挺拽的客户否了。
一个是副总，一个是总监。
副总听起来像个北京人，说话没口音，坐在我旁边一边看稿子一边给我们讲他的意见。
从他刚进门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很眼熟，在脑子里翻找了很多形象，但觉得都不吻合。
只是象很多脸拼凑在一起的样子，神似。
但我倒是不反感这样的人，应该还算憨厚，只是有些拿劲儿。
我这个人有不太好的习惯，客户越是拿劲儿，我越是在气势上不能输他。
说话的语气会更坚定，也更肯定。
朋友说那个副总什么都不懂，也不清楚自己要什么，只是懂德语。
我反而和他们有不同的感觉，那个副总其实对自己要做的事情要达到的效果很清楚。
虽然说话并不文邹邹，也没有很多专业术语，但却能直指核心。

另外那个总监，长了一副龟孙子样儿，尖嘴猴腮，缩脖端肩，唯唯诺诺的德行。
会议上，他一直在帮我们说话，帮我们做解释。
有些事情不用多说，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儿了。
满眼都转着钱，丝毫不压抑自己的贪婪。
我想，如果我是那个副总，手底下有这么一个人，我也不会信任他极力推荐的公司。
所以我认为我那个朋友他们的公关手段有问题。
你的公司并不是真的这么没有实力，何必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反而影响了形象呢。
也许是太急于把这个活儿拿到手，又找不到适当的方法。

谈得还算融洽，最后那个副总对我的印象看来不错，也肯定我的能力。
最后只是说，最好明天能让他看到完整的画册。
我觉得这是开玩笑呢，做设计不是变魔术。
朋友还在用委婉的语言说可能困难一些，我就直接告诉副总不可能。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更不喜欢那种浪费时间的委婉。
也许会议上我几次的直爽，让朋友吓一跳或者有些吃惊。
但凭我对这两个客户的观察，我觉得他们不需要这样的客套，直来直去更好。
如果你们希望能拿到满意的东西，那必须给我足够的时间。
但如果你们不注重质量，那我也能在你规定的时间内拿出来，只是质量会和时间成正比。
达成的协议是，周五交出封面封底+一个内页的设计。

于是周五的下午我又奔赴了这么老远。
等车的时候，头顶飞过一驾直升机，我能清楚地看到它的机身，蓝色的尾巴。
头一次坐特9路，很不错的巴士。
一层的后排座椅前会有个白色小桌，可以放很多东西，甚至是笔记本。
每次在路程上浪费1-2个小时以上我就迫切的渴望有一辆自己的车。
但车不是一个便宜的玩具，不是垂手可得的。
再迫切也是没有办法，所以只能耐心的等，等到我可以拥有的那一天。
每个人失去东西和得到东西都是一样的，会有一个最适合的时刻。
之前的种种暗示和阻碍，都是为了等待适合时刻的到来。
通常，好事我们都喜欢称为好事都磨，漫长的过程里有我们的期盼。
但坏事我们通常不愿猜测和预见，漫长的过程里是我们的逃避，于是坏事总是突如其来。

事实上，我到了开会地点才知道我们被放鸽子了。
我做的仅仅也只是把文件考进可以上网的电脑，然后QQ发给那个副总。
我完全可以不用过来，更不用带着电脑过来。
三个稿子，那个副总选了第一稿，总监喜欢第三稿。
会议室除了我以外的5个人，三个人投票第一稿，两个人投票第三稿。
当然稿子已经被老总定下来了，所以大家玩闹而已。
最后布置了工作量，周一交出完整版设计。
散会。

某天，他跟我说，周末带你去玩，你想去动物园还是元大都？
不待犹豫的就选了动物园。
这两天睡觉前以及开会中脑子里一直都在想去动物园玩的事情。
像小时候春游前一天的兴奋心情，有些按耐不住。
祈祷周六会是个晴朗阳光明媚的天气。

我原路返回，在聚集了百人的车站等车，和一堆怀疑是小偷的人挤车，之后绕了半个四环。
我看着身边的一个妈妈，带着她上了小学的儿子。那是何等的辛苦。
换乘车站，把太阳都等落山了，车还不来。
说真的，有这时间，我走着回去都到家了。
抬头看着摇摆的柳条，叹了口气。
不知为什么会偶尔叹气，觉得生活和人生都太无奈了吧。
但我仍旧在内心保留着一丝对未来的希望，相信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