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不只有北京和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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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杂想杂谈 |
永远的火车站
离开美丽的洱海,在后春运期到达昆明火车站时,我瞬间后悔了我为什么要选择火车回广州,年轻时都没有坐过超过15小时的火车,这次居然要在火车上渡过24小时。昆明火车站前人山人海,武装警察随处可见,达候车室需要两道安检,我紧紧抱着我的大包小包,担心着万一哪里人群中爆响一颗炸弹。
我在的车厢是整列车上唯一的一节软卧,我试着走到旁边的一节硬卧车厢去看看,还没进入,一团浓重的汗臭和烟草味道混合着凝滞在空气中,几近令人窒息。车厢连接处有几个人彻夜坐在小板凳上,我想他们定是认识人或是买了资格,否则怎么可能被允许坐在软卧车厢处。时常嘲笑朋友们没有5星级酒店出不了门,其实自己也回不到从前了。当年在无立锥之地的车厢里把座位让给打工的小弟弟小憩;在拥挤得提前半小时就关门了的火车边,被好心人从窗户里拽进去,肋骨在窗棱上一条条捋过;在火车上与陌生人聊天打牌,一路欢歌。
现在想起火车,脑子里只有高铁了,当人们为中国高铁的长度和磁悬浮的高度感叹中国赶超美国时,其实在中国发达的东部之外广袤的土地上,火车站依然拥挤,卫生凌乱、空气里飘着永远不散的厕所的味道,当中国一部分人拉着Rimowa旅行箱时,更多民众依然扛着类似行李袋的大包,只是花色比多年前的条包略有改进。北京上海代表不了中国。
永远浓浓的亲情
四川会理属凉山彝族自治州,名副其实的边城,距最近的飞机场攀枝花两个多小时的车程。LG原本是计划去看姑姑的,未曾想姑姑一进2015年突然病故了,留下了我们永远的遗憾。说来也怪,几年前在成都与她老人家匆匆一见,感觉一家人似的特别亲。
姑姑家有三兄弟,自从我们到了会理,他们三家人就倾巢出动全程陪同,每一顿特色饭,经典小吃、水果与出行都安排得周密无比。两兄弟后又陪同我们一起去了几百公里外的西昌,在前往泸沽湖的路上送了一程又一程。
几日来我常想,如今我们总是感叹人心不古,亲情淡薄,如果在北京,外地来个老朋友,能一起吃个饭已属不易,来了亲戚也多数指下路,哪里可能全程陪同。然而在中国的土地上,那些浓浓的亲情与乡情依然在,只是我们在现代化高节奏的都市里自我迷失了太久,忘了来时的路。一句尊重隐私,从此把邻里关系变成了老死不相往来。在会理古城中散散步,看着人们隔街大声地攀谈着,看见亲戚们与这个打打招呼,和那个握握手,几十年的时光都记录在这个地方,凝固了友情亲情。
姑姑的墓地就在县城边的一座小山上,开车过去也就几分钟的路程,想来看看抬腿就来了,带上水果点心好吃的供在墓前,上三炷香,亲人们聊着天,临走时把水果点心吃掉,得美好的祝福,如同一家人再次重聚。大哥说这不是悲伤的事情,哪天把麻将桌扛上来在这儿打麻将。这和我的生死观何其相似,那是一种灵魂与灵魂相聚的狂欢,阴阳无界的陪伴,亲情凝结为永恒。
永远的蓝天
从北京经重庆中转降落在攀枝花机场,机场伫立在丛山中唯一的高山平地上,问了下杜娘才知道机场海拔1976米,是填出来平地。天蓝得不真实,艳阳晃瞎了人眼。车行在蜿蜒的山路上,金沙江江水清澈,金沙江大桥巍峨,我一路都在想,退休后就每年到这里来住上几个月,尽享蓝天。中国不只有北京和上海。
在会理两日,每天早上睁眼都没什么意外地看见蓝天丽日,无需期盼,无需祷告。我们被问得最多的问题就是雾霾是什么,我极尽词汇无法解释雾霾不是雾,有多么可怕,可是他们仍不能理解空气能有毒。在会理、泸沽湖、大理我深切地感受到蓝天丽日是上帝赐予人类的最好礼物,有了他们万物绽放美丽,山峦幽幽青翠、花儿鲜艳欲滴,湖水波光粼粼,夜晚月明星稀,人们心花怒放。
回程的火车上柴静的关于雾霾的纪录片刷屏了,深深理解她的痛,这种痛在她的非典报道中可以看见,在她关于家乡小河被小煤矿污染的情殇中可以看见,在我们那年驾车沿黄河上游而下,黄河水从碛口清澈的老牛湾到河曲之后变成化学制剂般颜色中可以看见,真的是到了每个人应该为我们的蓝天丽日做点事情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