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口腔医院看牙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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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牙不好,已经逐渐拔去不少,上下都装了大块义齿。今年(2012)二月底,上排的义齿突然断了,必须处理。因为接下来的时间,不是我一人守在家中顾影自怜,胡凑乎着过,还有一些外事安排,“狗窦大开”有碍形象,说话吐词也有影响,使人丧失自信。一个又聋又哑头白齿落的糟老头,如何与人交往,把人家吓着怎么办?
于是在2月28日,我带着折断的义齿去南京市口腔医院就诊。我请求医生先把这个折断的义齿粘修一下,因我最近有事,办完事再彻底重装。医生回答:你这个义齿不是我们医院做的,我们不修理。无奈,医生的话是最高指示,不理解也要执行。她检查了我的口腔,写了一些我认不全的字,让我到口腔外科就诊。拔牙后,三个月再来修复科安装假牙。
2月29日,我重新挂号来到口腔外科,是位男医生接诊。有3颗紧连的残齿肯定是要拔的,还有一颗孤立的门牙已摇摇欲坠,和下颌骨只有一丝若即若离的关系。于是决定先拔这4颗牙。医生征求我的意见,说我年纪大,是否分两次拔?我想,拔这几颗残牙,摧枯拉朽,何足道哉?我要求一次拔除,医生反复告诫一次拔除可能出现的危险,我都认可。医生没再坚持,开始操作。用了一个注射器,一支5毫升装的利多卡因,在我口内注射了几个点。接着拔牙,颇顺利。
事后检查费用,406元。再一看,麻醉费收了4次,一个就是接近自动脱落的门齿,收局部麻醉费17元,再是神经阻滞麻醉3次,每次收35元,不算几元钱的麻药和注射器的钱,合计麻醉费为132元。这对普通患者来说,是收费价目表公布的,看不出任何问题。但我心里明白,我3颗连在一起的残牙,要打三次神经阻滞麻醉吗?你打的哪根神经啊?这话我放在心里,不敢说出来。
又过一周,再去就诊,让我去看口腔内科。是位女医生,比较耐心,说我剩下的5颗牙,可做根管治疗,不拔也可,但治疗费用要花数千元,还要用不少时间。我说我剩下的这些牙,条件都不是很好,一个穿了多年的破烂衣服,有没有必要花大价钱买好布来修补?医生不置可否,说你自己决定。我又问,这事如果在你自己身上,你怎么办?她笑了笑,无明确回答。
怎么办?我从口腔内科出来,真的惶惑了。牙拔掉了,这一辈子就不会再长了!不拔,有没有必要花大价钱做不怎么可靠的内科治疗?内科治疗能保住这牙多少年?到时候牙又坏了,我人还活着,又得拔除再重装新义齿吗?我虽然搞医,医学内部分工精细,也是隔行如隔山。这怎么办?奈何奈何奈若何呢?
我在医院走廊里徘徊,没有一个熟人可咨询。下两层楼再去问那个初诊的修复科的医生,人家忙着,等了好长时间,问了一句,还是我自己决定。医生都在干各自的事,找不到人问,也不耐烦回答一个白头老汉的没来由的问题。我问一个口腔外科年龄大一些的护士,她说“不能拔,留着好。”(留着好让医院继续有生意,不敢这么恶意理解人家的话,但有多少可信度?)我这时突然想,这个医院可以设一个“口腔咨询科”,哪怕费用高点,这时我也一定去挂号咨询,听听能为患者利益考虑的真话,假如咨询科的医生肯讲真话的话。但为本院经济利益考虑,恐怕也难听到真话。真感到孤独无助啊!
从精力、金钱、一劳永逸的角度,我犹豫再三,还是下决心选择了拔。
3月6日,我又来到口腔外科,是个男医生,后来看公布的医生照片,这人是副主任医师。不过我感觉他对患者的态度生硬而冷漠,语言也较粗鲁。我说你帮我检查一下,看哪几颗牙该拔?他没好气地说:“你叫我拔哪颗,我就拔哪颗!”好像他只是我雇的拔牙工,就和装修房子拿着大铁锤只负责打墙的人一样,其他事儿不管,我真无奈!
按口腔内科医生原来的提示,我觉得保留下右最后一颗臼齿。拔余下4颗牙。副主任坚持4颗牙分两次拔,我坚持一次即可,几经拉锯,最后让我在病历本签字画押,一切后果我自己负责。
这次拔4颗牙花费387元,麻醉费他也不能完全“免俗”,收了2次神经阻滞麻醉费,一次局部麻醉费,比头一个医生笔下稍留情了一些。但他操作时,把我的一颗牙拔断了,牙齿残根断在下颌骨里。于是打麻药,用手术器具又挖又凿,声震全室,惊动了一位好像是进修实习医生来参观学习。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把一个断齿根挖出来,因造成的伤口太大太深,用粗丝线8字加固缝合2针。当然,这处齿龈术后疼痛时间最长,恢复最慢。奇怪的是,门诊病历上竟无一字记载。看来粉饰太平报喜不报忧的传统不仅是官僚政客的行为。(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