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肝良药水飞蓟

刘玉霖小花系列248

刚刚从“大蓟小蓟泥胡菜”云里雾里走出来，2022年4月21日，在中山植物园又见到一畦密密的有一人高的植物，开的花看上去与大小蓟差不多，“形色”鉴定叫“水飞蓟”，回家上百度核对无误。

查资料，认为小蓟、大蓟、水飞蓟的花还是有区别的。我说差不多是我不专业，即使用文字照搬几句鉴别点，到实地也未必派得上用场，不啰嗦了。但叶子的区别我是亲见的。小蓟虽有毛毛刺，我儿时挑猪草选入篮中，猪都爱吃。而水飞蓟的叶片就如金属薄板剪成，再加过硬的尖刺，是蓟家族中“不爱红装爱武装”的极致打扮。

水飞蓟的干燥果实用作中药材，突出的功能是护肝和治疗肝病。和从古至今吃中药一样，无非按方将药材置入罐中水煮，饮其煎出液，具有清热利湿、疏肝利胆作用。

水飞蓟已如此沿用千年，功莫大焉。直到20世纪60年代，德国一名科学家从水飞蓟中成功提取出了有效成分“水飞蓟素”，为黄色或棕色粉末，分子式为C25H22O10。中文可用“4-羟基-3-甲氧基苯基”表达，这就不神秘了。于是吃中药就如吃核桃一样，无须把核桃外面的果皮和壳子、甚或连核桃树枝叶一起入锅水煮了喝汤，只需吃核桃仁即可。牙齿不好的，可加工成核桃粉、核桃糊食用。服用原中草药水飞蓟也是如此，只要把它的有效成分制成小小的片剂或装入胶囊即可。各药厂工艺不同，包装不同，就有不同的商品名，如水飞蓟素胶囊、水飞蓟宾葡甲胺片等。其他如益肝灵、利肝泰、利肝隆、护肝片等，也都是含水飞蓟有效成分的商品药名。再有如利加隆、西利马灵之类，应该是外国进口水飞蓟素制品的音译商品名。原是中草药的水飞蓟也穿起西装、唱着“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然中国心”来了。需要强调的是，这绝不是用白开水放鸡精去媲美炖了几个小时的老母鸡汤。

其实，屠呦呦的青蒿素也是一样，一种中草药放弃了神秘的“中国特色”，把它的分子式（C15H22O5）研究出来，纳入到西药体系，为世界人民造福，获得诺贝尔奖。如此做法，不知是中医征服了西医，还是西医同化了中医？当然，考虑某种因素，最好的说法恐怕是“中西医结合放光芒”，“把神农本草推向世界”，“是中国传统文化自信的体现”等等。不管用什么说法，水飞蓟素的分子式有了，神秘的特色外衣剥去了，用天然药材还是人工合成，效果都是一样的。如脱开狭隘民族主义和政治挂帅传统，不矜“特色”，不计中西，表述为“人类科技文化的进步”或许更有道理。说到这里，我必须特别强调，生命从本质上绝不仅仅是物质分子原子的精巧组合，不作讨论。

水飞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