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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时评文化排队奇葩 |
分类: 情感记忆 |
那些年,我们排过的队有多奇葩
三十多年前,几乎干什么事儿都要排队,购买什么东西都要排队,人们排队排出了水平,排成了习惯,形成了很多现在无法想象的独特的规矩。排队的目的和排队的个性有多奇葩,这里稍作盘点。
最主要的排队,还是在购买各种各样生活所需的商品时。
即使规定要使用各种各样的票证,即使规定了极其有限的限额,即使只有城市户口才能购买各种或稀缺或根本属于日常用品的商品,商品似乎仍然永远是紧俏的。于是,就要赶早排队,就要争取排在前边,最好是最前边,因为说不定排了大半夜或是大半天的队,仅仅最前边几个人意思一下,营业员就会宣布要购买的商品‘卖完了’,砰地一声关上高高在上的售货窗口,任你在外面谩骂牢骚。
所以,只要听说某天商店、粮站、菜站供应一些稍微特别一点的商品的时候,人们就会起个大早跑到店门外排队。即使是早晨三四点钟赶到,也会发现自己并不是第一第二名,因为有人头天完善就已经来排队站位子了——或许人不在场,但前边或放着一个小凳子,或摆着一个旧篮子,或干脆有那么一两块路边随便拿来的砖头——这都代表有人排着队了!奇葩且我们现在人们无法理解的,居然这样的排队很少被挑战和怀疑,只要某人赶在轮到他购买商品之前赶到,说出某物件某砖头是他(她)占得位儿,大家也都会大度地让其按照物件和砖头所占的序号先行购买,即便这种东西再紧缺、后边的队伍多长,最多也就是发几句牢骚罢了。
至于那些吸引大家如此兴师动众购买的“紧俏商品”,回忆起来也足够奇葩,带鱼、冻肉、白糖、香油,甚至大白菜、嫩豆腐,等等,或者平时就要排队购买,或是只在节日之前才有供应、或者长期断货突然出现引发疯狂“排队抢购”。最奇葩的,是曾经夜里四五点钟排队购买一种“紧俏商品”——白薯,因为可以抵定额粗粮且换算比例更合适、可以买到更多。
到食堂吃饭,是要排队的。这里所说的食堂,既包括单位内部的,也包括大街之上对外营业的——好像当时几乎所有的饭店都改叫了食堂。食堂里卖的东西也简单,而且都是要先付钱和粮票买票才能凭票取食品。于是,在食堂中买饭,就需要排两次队,一次买票,一次取食品。到食堂排队,也是要有资格的,就是手中得有粮票,没有粮票,饭店里没人卖给你食品,多给钱也不行,原因之一是不敢,原因之二是所有的饭店都是国营或是集体的,卖多卖少与其无关。只有偶尔出现在街头的偷偷摸摸的小贩,敢在你没有粮票的情况下加钱卖给你个“高价食物”,换算比例大概是一两粮票两分钱。
人们当时的生活简单,似乎购买的商品总是围绕着日常生活必须,比如买煤,就是一件天大的事。要早早的请好假,借上单位的架子车,也要早早起床赶到煤店门外排队,一开门就挤进煤店挤到正在哐当哐当打煤球的机器旁,从传送带上抢着搬下湿漉漉的煤球自己码成一堆儿,装上车子拉回家——在此之前,排队在小小的窗口递上钱是必须的,如此繁重的劳动往往需要全家齐上阵也是必须的。当然,也可以土豪一把让煤店的搬运工送到家,但是,那有有另一种意义的排队等待着你,什么时候供应你、什么时候送到家,那个排队漫长到足够让你从煤矿把煤拉回家再制成煤球!
排队购物,想要细心挑选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不要说商品质量没有选择余地,也先不考虑售货员会一把抢过商品直接招呼后边顾客,就排在身后那拐着几道弯一眼看不到头的长长的队伍给你的无形的压力,就逼迫着你早早的将钱准备好、排到自己之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赶快闪人,就如华老栓从刽子手中结果特殊的馒头一般。
经常会有一些需要数万人参加的大会或是集体活动,于是老老少少的人也都在自己的单位或是学校的组织下排好队打着旗浩浩荡荡的从四面八方前往集结地;每逢重大节日或是有重要精神重要指示,人们也会被通知排起对舞捂着自制的彩旗呼着口号到街上制造声势。
还有一种排队,更是奇葩,那就是上厕所排队。当时的人们,几乎都住在没有家庭卫生间的大杂院、家属房或是筒子楼中,几十户人家共用水龙头、共用厕所是普遍现象,早晨洗涮解决内急问题,急掰掰地排队,很是不雅却又回避不了的一件事情。更有站在蹲位前两腿交错等待机会者,其急迫程度不堪想象,亦时有忍不及先行在衣裤中解决者,那份尴尬气急败坏,至今想来仍十分清晰。
每天,类似今天的晨会的早请示晚汇报要排队,每天十点全国一起做广播操时要排队,坐总是姗姗来迟的公交车时要排队,吃饭要排队,购物要排队,连上个厕所也要排队,这就是我们曾经的生活方式,回忆起来,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