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过年(文:紫情冬语)
年,是家与老家的距离,他的老家,我的老家,过年,就是丈量家与老家的距离,家在中间,老家在南北的两端。
我的老家,曾经温暖的小院,记忆里,父亲在躺椅上安静的读着老书,父亲的财富就是一箱一箱的老书。
那个年代,没有电脑没有手机,父亲的大本书就是我小时候搬来闲看的爱好,《杨家将》的英勇,《呼杨合兵》的演义,《岳飞传》的精忠报国,记忆久了,很多书名也不记得了。
父亲的喜好让我们兄妹喜欢了读书、买书,书里自有黄金屋,书里自有颜如玉。今,仍然喜欢泛着墨香的书,握在手中的书,远比手机上的阅读更有味道、更有温度。
记得过年时,父亲就忙着为村上人写对联,一写就是很多年。印象中父亲在西头那间小屋摊纸研墨,桌子上放上几本对联书。以前春节时,大家都是买了红纸请人写对联的,父亲就是村上会写毛笔字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过年时除了和母亲忙年货,节前父亲的时间都是免费交给邻居们的对联了,还有忘事的邻居吃了三十中午的水饺才想起赶紧送来红纸。
小院,堂屋门口,冬日的阳光照在母亲纳的布鞋上,风抚过母亲裁剪缝制的棉衣,只触一眼,即是暖暖的感觉。母亲给我儿子亲手缝的衣服和鞋子,穿过了小时候的舒适,也舍不得扔掉,洗刷干净后被我搁存在衣橱里,如搁存了母亲留下的温暖与幸福。
那时录音机里的磁带,大部分是母亲爱听的戏曲和坠子书,许多的故事和戏曲都是从母亲那里听来的。母亲一边听着戏一边缝制衣服,还会哼唱几句,或者讲一段和戏有关的传说。一路听来,经典的豫剧名篇一开唱我都会知道戏名的,可惜只会听不会唱。
记得小院五月的石榴红,悄悄钻进了房间,院里的香椿树是舌尖上的美味,屋后的杨槐树春日里飘着清香,南墙的葡萄架挂满夏日的果实。小院的半个天地曾经是父亲的菜园,父亲辛勒的培育,是我们季节的收获。
后来,亲不在,那些生长的东西也成了怀念,小院的寂静让心走进了荒芜;后来,路过小院门口,不忍推门,唯愿小院还是记忆里的欢声笑语;后来,村庄成为拆迁项目,静立的小院终于静止,老屋的土地上将成为新建的楼房,所有关于村庄关于老家的画面都将成为说书人的章节。
他的老家在牡丹花乡,公公健在时是养牡丹的好手,每年春节前要下广培育牡丹出售的,记忆中公公都要在初一下午才能回到家中的。曾经老家小院的墙外,是大片大片的牡丹,穿过四月的天空,花香总会浓浓地走进了院子。
回家过年,回他的老家过年。老家也不知什么时间就要拆迁,新开的公路已把村庄分成了东西两半。
老家还沿袭着传统的过年习俗,曾经节前忙忙碌碌的婆婆身体也不再硬朗,今年也忙不动了,家里的弟弟、弟媳接过了做馍、拜神等和过年有关的事宜。晨起,回家,围着火堆取暖,一家老小团坐而食。
老家,是个念想,那是亲情的发源地,那里有父亲母亲,那里有兄弟姐妹,年,牵着老家,给我们亲人团聚的理由。
感谢老家,感恩亲情,感念过年,年,一年一至,而老家,在小村里或者在心中,父母,在老家里或者心中,老家,一直都在,亲情,一直都在,年,在奔向老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