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常去的欧莱雅洗头发。入冬了，人人都多加衣服，发廊的衣帽间因此显得热闹起来，风衣夹克羽绒服挂的满满当当。

    做好头发到银台交费，在我前面的是个帅哥，正在把找零塞回钱包。发廊里人气旺，又有暖风，他只穿着一件短袖T恤，露了半截白生生的胳膊。交费之后的步骤就是送客了，圆脸女助理一边将手伸向玻璃门，一边带着职业化的微笑履行最后一步流程：“请问您有需要拿的外套吗？”

    帅哥怔了一下，然后反问：“你说我能穿成这样出去吗？”

    女助理吐了一下舌头，赶紧就往衣帽间跑去，周围的人全笑了。

    我也笑，笑的不完全是这位女助理，而是想起了我以前的一位女员工。她虽然没有一个叫李刚的爸爸，但是却有一位了不得的舅舅，正是凭借着舅舅的权利，她才能免除一切面试，直接进入我们那间令无数人艳羡的公司。

    总经理大概反复权衡过，觉得只有我的部门才能塞进一个智商有限又娇生惯养的人，于是就把这个烫手山芋当成新年礼物送给了我，并语重心长地叮嘱：好生调教，不许辞退。

    我只好把她放在前台，给了她一本行程单，让她先熟读，觉得没问题了就开始接待咨询者。

    这位小姑娘要是从表面看起来，还是蛮精明的，闲聊时也是快人快语。没想到一上岗马上就出岔子，我坐在后面，常听到她跟游客说：不知道，我给您问问……然后就向后转，找老员工，找计调，或者找我。

    我很头大。人人都一堆事情，不可能总陪着她。于是把她叫来，耐心地说：你所有的问题，我们的行程单上都有，只要你把那个本子看熟了，就一切都能摆平。见她频频点头，我又启发说：再教你一招，有些行程是可以调整的，你如果能多给游客一些选择，对方就会更感兴趣。比如说，对方要去苏沪杭，你就可以问问他――您是想往返双卧还是想双飞呢？或者想一飞一卧？我们都可以安排。

    小姑娘说好，转身去前台了。没过半小时，来了个咨询去海南的。我就听到小姑娘很麻利地问：您是想双飞呢？还是想坐火车呢？游客愣了半天，才开口问：你们公司的海南游还可以坐火车去？

    我晕，赶紧让计调过去解释。计调刚把这位游客引开，又来了个咨询去承德的，小姑娘一边刷刷地翻着行程单，一边问：您是想双飞呢？还是想坐火车呢？

    要命了，整个一个复读机，，，那位迷惑的客人还在问：天津去承德的机票多少钱？我赶紧派出第二个计调过去解释，同时把小姑娘叫到我身边，朝着会议室一指，有气无力地说：那里面有张中国地图，你这两天的上班时间就待在里面，看明白了再出来吧……

    码字到这里忽然觉得有点饿了，最近我家附近开了个必胜客的宅急送，我常要他们送餐上门。刚要拿起座机点餐，又想起他们那个烦人的流程：

    尊敬的顾客您好，请问您的电话是12345678吗？

    是的。

    请问这个电话有分机号吗？

    没有。小姐，关于我的宅电没有分机号，我已经回答了几十次了，你能不能在资料里备注上，我这个电话是直线？

    对不起，这是我们的工作流程，我们必须询问您的电话是否有分机号，请您理解。

    好吧。

    那么，请问您的电话有分机号吗？

    我，，，，，

    烦死了，今天我直接用手机订餐好了。

    尊敬的顾客您好，请问您的电话是1358199××××吗？

    是的。

    请问这个电话有分机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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