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一点点变成柔美的月牙形,我正睡得昏天黑地。
没定闹钟,也没想追日,对我来说,睡觉,享受此刻的安逸幸福,胜过一场穿越五百年的离奇相遇。
但我确实做梦了,就在这个万众瞩目的上午。我在梦里和一个人牵着手,行走在一片无边无际的山川,周围草木葱茏,鸟语花香,这时我的同伴指着天空对我说,看哪,日月同辉!
我抬头望去,天是极度透明的浅蓝色,没有一丝云彩,只有一个圆圆的白白的太阳,和一个圆圆的白白的月亮,它们一东一西,遥相凝视,散发出同样璀璨的光芒,象试图亲近,又象彼此抗衡。
我呆呆地看了许久,忽然想起应该拍照留做纪念的,于是去手袋里翻出相机,对着天空不由分说狂拍一气。
梦就到这里,就到这里。它只是一个片段,前无头后无尾,来无影去无踪,但它给了我瞬间的震撼和惊喜。
当我醒来,手里没有记忆卡。但这不要紧,它经过了我的眼睛,在我的心里永久存档,不会被无趣的现实删除,也不会被琐碎的生活格式化。
醒时,已过正午12点,天闷热潮湿,偶有微风掠过窗棂,感觉只要一放松,就会又一次陷入充满诱惑的梦境。
忽然想起小学五年级,同样是一次难得的日偏食,我们就象一群小鸭子,被老师赶到操场上,每个人发了一片涂满黑墨水的薄玻璃。我们看到了什么?印象里就是白天一下子变成了浅淡的夜晚,风有点大,还有点冷。后来小梅在我身边抽泣,因为她的手指被玻璃划破了,温暖的血一点点涌出来,我看到了,眼前忽然一阵阵地发黑,天空在我眼里,比日偏食的那一刻黑得还厉害。上了初中我才意识到,那是我第一次晕血。从此,做外科医生的理想,就变成了一桩无比失败的策划案。
梳洗。
皮皮在窝里打鼾,麻雀在柿子树上斗嘴,我要出门去买点蓄谋已久的什么。
天气预报说,北京今日有雷阵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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