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梯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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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周一,坐高铁回北京。
从出租车的下客区要连乘两次滚梯,才能到达天津站的前广场。地下二层的滚梯窄小些,人都密密麻麻挤在上面,到了地下一层就好很多,不但东西侧有两部滚梯同时运行,中间还有宽敞的楼梯。
为了避免拥挤,我多走几步路,选择了西侧那部滚梯。在放空几个梯级之后,按照左行右立的原则,我拖着拉杆箱迈步上前,靠右站好。
这段滚梯并不算长,从底到顶,也就是30来秒钟的路程。我一边随着滚梯上升,一边盘算着晚上弄点什么菜式,就在这时,站在我左前方、跟我隔了几个梯级的一位老太的身体忽然剧烈摇摆起来,双手在空中大幅度挥舞,就象小泽征尔在指挥勃拉姆斯的《第一交响曲》。我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她已经以一个倒栽葱的姿势倒了下来。
文字的描绘是缓慢的,当时的速度却很快,我连惊呼声都未曾发出,她已从高处跌落,先是背部重重磕在滚梯上,然后身体继续下冲,头部顶住了下一个梯级,顿时,整个身体脚朝天的立了起来……
她的腿一定是在空中呼啸着划出了半圆的弧线,然后整个人完成一个后滚翻,重重砸在滚梯上,胸部、腹部、面部也在同时受到了严重的撞击――后面的这些场景是我的想象,并不是亲眼所见,因为当她脚朝天地从我身边滚落时,她肢体的某一部分毫不客气地打击了我,我根本没时间反应和躲闪,就开始陪着她一起倒下。
在我开始感到自己的坠跌的时候,我一边尖叫,一边试图去抓住扶手,找回平衡。但我已经歪斜的身体绊到了箱子,手指也在拉杆上狠狠别了一下,这让我分心,没能一把拉住扶手。我只好倒换脚步,不过我很快发现,在地心引力和滚梯上升力的共同作用下,想要保持平衡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只好很狼狈的和我的拉杆箱一起,继续完成下跌的动作。
万幸的是,因为事先有抓扶手的动作,导致我变成了侧翻,而我身后不远处,恰恰站有一位身形健壮的男士,我只下落了一级台阶的距离,身体在空中还是倾斜的,就被他一把架住,阻止了这场可怕的摔跌。
这时人们才纷纷惊呼出声,有人摁停了滚梯,我回过神来,急忙向救助我的男士表示感谢。那位老太因为被后面的乘客挡住,总算停止了下跌,趴在五六级台阶之外的梯面上,发出微弱而持续的呻吟声,直到此刻,她的女儿(或者儿媳,总之,是年轻的同行者)才一边“哎呦哎呦”地叫着,一边从上面急匆匆地跑下来。
出了这样的事情,滚梯肯定要暂停运行了,乘客们只好徒步往上走。我活动活动手脚,除了几个地方隐隐作痛外,倒没有什么大碍,看那老太摔得也够惨,于是放弃了跟她家人交涉的打算,自己拎起沉重的拉杆箱,步行走完了余下的大半截滚梯。
回到北京,检查伤势,膝盖磕青了一片,右手的食指有点挫伤,倒都属于小问题。只是想起这件事,还觉得非常后怕:如果当时我没有遵循乘坐滚梯左行右立的公序良俗,我肯定是要被那位下跌的老太一脚踹倒,并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接替她,完成滚梯上的后滚翻。就我这身子骨,来那么一次个人表演,恐怕住院一个月都恢复不了。
当然,想起那位老太,我的心里也充满了同情,不知道她的伤势有多严重,希望她能尽快痊愈吧。同时也给各位博友提个醒:在陪同家里的老年人和小孩子乘坐滚梯时,一定要注意他们的安全,最好和他们平行站立,或者上行时站在他们后面、下行时站在他们前面,这样万一出现什么状况,也好及时处理,避免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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