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悟空•中道

 

樟青

 

（一）禅

1、“思而可知，虑而方得”，非禅也；“行住坐卧，动静语默”，真禅也。

 

2、“心外求心，寻寻觅觅”，非禅也；“拈花微笑，自自然然”，真禅也。

 

3、“撷长补短，相辅相成”，非禅也；“一门深入，当下顿悟”，真禅也。

 

4、“有法可说，有法可得”，非禅也；“无法可说，无法可得”，真禅也。

 

5、“阳春白雪，下里巴人”，非禅也；“是法平等，无有高低”，真禅也。

 

6、“住于我、住于法、住于空”，非禅也；“我空、法空、空空”，真禅也。

 

7、“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法可法，非真法，禅可阐，非真禅”。

 

8、“所谓佛法，不是佛法，世间一切法，皆是佛法”；“所谓禅，不是禅，世间一切法，皆可参禅”。

 

9、“光说不干，假把势”，非禅也；“光干不说，真功夫”，真禅也——从“念念一掴一掌血”入手，直至“念念不留痕迹”的自在解脱：来不高兴，去不挽留，无修而修，无证而证。

 

10、“执着有我是我，执着无我也是我”，非禅也；“真正‘无我’的显现”，真禅也——来不高兴，去不挽留，与三世诸佛同一鼻孔呼吸，也与一切众生同样地吃饭睡觉、屙屎撒尿。

 

（二）悟空

有人说，男人靠思维，女人靠直觉。我说，空灵，因空而灵。理性也好，感性也罢，最终都得通达无我之灵性——悲智并起、究竟涅槃。因而，悟空，乃人性修养之至高境界。

 

悟空，先得明白：“空”为何物？佛法认为，世间万法，自时间上看，无永恒和常住——“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自空间上看，无真实之物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悟空，还得知道：执着我，执着法，错了，因为，“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缘起性空，万法皆空；我们要随缘觅菩提，直至“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证得真觉悟、真快乐。

 

但悟到了空，就够了吗？不！执着我空，执着法空，也错了！因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性空缘起，因果不空；我们要随缘广种福田，普度众生，她是菩萨最美丽的“梦想”。

 

悟空，就得做到：随缘不执着，放下不放弃；时时平常心，处处平淡心；早上笑嘻嘻，晚上嘻嘻笑；一切顺其自然，莫忘辅之自然。归根结底，探究一个“和谐”，观照一个“度”字！

 

悟空，还得做到：努力不执着，淡定而积极；要务实，要体验，劳其筋骨，磨其心志。因为，理可顿悟，事须渐修；佛教的空，决不是空无所有，而是性空而非相空，是理空而非事空。   

 

（三）中道

何谓“中道”？先请听一个故事——

 

佛世时，有一位比丘，名二十亿耳，出家前是一名琴师。随佛出家后，急于证果，日夜不懈地精进修行，不但久久没有开悟，反而把身心弄得疲惫不堪，因此生起了退转心。佛陀知道后，就对他说：“譬如琴弦，太紧则弦易断，太松则不成调，唯有急缓得中，才能弹出美妙的音乐来；修行也是如此，过份急躁或懈怠，都不是正常之道。”听到开示后，二十亿耳调整自己的修行方式，终于证得阿罗汉果。

 

中道是佛教的根本立场。佛教的中道，在实践意义上，以八正道为主；在理论上，可以说就是“缘起”。儒道两家也都讲中道，儒家的中道，即中庸之道，执持两端，择其合于中道者而行；道家的中道，即道法自然，顺其自然，辅之于心。

 

其实，山山水水，人人事事，都在行中道，如花开花落，云卷云舒，行住坐卧，生老病死。在你我的笑谈里，在有相的文字中，均可悟中道，如：“过犹不及”，“乐极生悲”；“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过分的谦虚，等于骄傲”……

 

行中道，贵在发心。人生只有单行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因此，应义无反顾选择中道。这正如高速公路上行车：只有一条道，只认一个理——快车进慢车出，顺者安逆者危。

 

行中道，贵在践行。法门无高低，八万四千道，应因人而异修行中道。若是流水，可以为山涧、小溪，为江河、海洋；可以或静、或动，或进、或退，但皆为佳境，皆为英雄。

 

行中道，贵在正见。佛法修行的基础为八正道，其中以正见为首，依正见建立幸福人生，依正见迈向生死解脱。正见因缘因果，我们就有能力坦然面对种种顺境、逆境；正见无常，可以摆脱对永恒的执着；正见无我、空，可以摆脱由我执而产生的烦恼。

 

行中道，贵在悲智。有悲无智，“慈悲生祸害，方便出下流”；有智无悲，“无量劫被法所误”。大乘佛法不着两边，又去掉中间，即我空、法空、空空。正如一首偈说的：“海藏多罗一叶舟，不居两岸不中流。一篙撑出虚空外，惹得春风笑点头。”

 

中道，解脱之道，方便之道，幸福之道，快乐之道。朋友们，让我们乘般若之舟，扬方便之帆，身心双修，福慧并行，直至“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四）法尔如是

我是凡人，是个错误不断、修行不止的凡人。对于“禅•悟空•中道”，我似梦似醒，时明时昧，但能持之以恒地观照着——

 

在《南无佛网》里，与网友们探讨“您认为怎样才能解脱”时，我跟了帖：“困了，睡觉去；渴了，喝茶去；累了，歇一歇；乐了，笑一笑……”

 

可有段时间，又常在想：参禅，悟空，行中道……这一切的关键是什么？一天，与小儿在电话里谈及此事，他笑着说：“爸，不就是您常说的度吗？放下，随缘，从身边做起，从脚下做起……”放下电话，我为自己的“头上安头、坐而论道”，感到好一阵子的惭愧！

 

是啊，我是个凡人，因此我不断提醒自己：我思故我在，我行故道在，我观故自在；于是，我不断思着，行着，观着，并快乐地采撷着这些时不时“冒”出来的小精灵——

 

话无正误，但有逆顺。爱听乐听，感悟感恩。有缘无缘，无门有门。//方者方正，圆者圆融；无方则不立，无圆则不行。外圆内方，般若乘东风；内方外圆，娑婆度众生。

 

哈哈，我是个凡人，因而便有了诸多的“方便”：因材施教，随缘应化，放下拿起，快乐当下。——“非因缘非自然，法尔如是”啊！

 

——整理于2009、1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