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恐怖故事让人着迷？

——从生物文化的视角看“恐惧的魅力”

杨舒雅, 雷雳

恐怖文学、电影和游戏这些形式让许多人在瑟瑟发抖的同时又无法抗拒其吸引力。是什么让我们迷上了僵尸、吸血鬼和鬼魂的故事呢？阿尔胡斯大学的心理学家Clasen为我们揭示了答案。他认为恐怖故事成功的秘密在于“生物文化结合”：它既扎根于人类进化心理的恐惧本能，又深受文化背景的塑造。

一、恐怖故事的进化根源

人类的恐惧机制是进化过程中的重要成果。例如，在原始森林中，稍微一声树叶的沙沙声，就可能触发人的紧张反应，为潜在的掠食者做好准备。这种恐惧感源自“危险管理系统”，是帮助人类应对未知威胁的核心机制。

现代恐怖故事正是利用了这套心理系统。例如，观看恐怖电影《午夜凶铃》时，屏幕上一头黑发的小女孩可能唤起我们与现实中危险无关的强烈生理反应，如心跳加速和肾上腺素飙升。这是因为我们的感知系统早已进化出“宁可多疑，不可放松”的偏向，以避免潜在危险。

二、恐怖故事为何全球通行？

恐怖故事之所以能跨越文化界限传播，离不开它“普适化”的本质。吸血鬼、僵尸和鬼魂等形象是对人类祖先生活中的威胁的夸张化表达。虽然文化差异会影响具体的恐怖角色设计，但其背后的核心驱动力——对未知和威胁的注意力偏向——是人类的共同特性。例如，在欧美文化中，吸血鬼常被塑造成“性感危险者”，而在东亚，鬼魂更多表现为悲剧的化身。无论何种形式，恐怖角色通常结合了“不寻常”与“危险”的特质，从而能够更有效地吸引注意力。

三、恐惧为何“令人愉悦”？

尽管恐怖体验令人毛骨悚然，却也充满了娱乐性。这种矛盾背后，隐藏着重要的进化逻辑。模拟危险情境可以帮助个体在安全环境中测试自身的应对能力，同时提升对未来真实威胁的准备。例如，看恐怖片不仅能为朋友聚会增添刺激，还能通过集体经历的“挑战”增强团队的纽带。此外，年轻人，特别是青少年男性，往往更钟情于恐怖题材。这可能是因为这种体验象征着“勇气试炼”，也能在异性面前展现男性特质，增加社交吸引力。

四、“恐怖”的文化密码

虽然进化因素是恐怖故事的根基，但文化也在其中扮演着重要角色。举例来说，僵尸的形象在不同的时代有着不同的隐喻意义。乔治·罗梅罗的经典电影《活死人之夜》就被解读为冷战时期对核战争威胁的映射，而21世纪初僵尸的流行则反映了对传染病和社会恐惧的焦虑。此外，恐怖作品往往能够映射出时代的社会情绪。例如，《吸血鬼日记》和《暮光之城》中那种“高颜值吸血鬼”折射出了现代社会对浪漫与完美外表的追求。

综上所述，恐怖故事之所以迷人，在于它在进化和文化之间架起了一座桥梁。从人类的生物学根基到现代社会的情感需求，这种融合解释了为何恐怖主题能够在全球范围内持久流行。下一次，当你被一部恐怖电影吓得冷汗直冒时，不妨想想：这不仅仅是制造的“惊吓”，更是一次与我们内心深处原始本能的对话。

资料来源：

Clasen, M. (2012). Monsters evolve: A biocultural approach to horror stories. Review of General Psychology, 16(2), 222-229. https://doi.org/10.1037/a00279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