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谷寻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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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风醉人,三月的雨温润,三月的油菜花开了,黄澄澄金灿灿;三月的柳条儿绽芽了,烟柳朦胧美不胜收,连孟浩然下扬州也赶在三月,诗仙送他一首诗,流传了千年。
距扬州200里,有一个叫凤谷的小村子,从未去过,却让我魂牵梦萦了几十年。
很小的时候,我就千百次的从我奶奶嘴里知道了凤谷村,那是我奶奶的出生地,她在那里生活了二十年,一直到她将近百岁去世,再也没有机会回去看一看。凤谷村给她留下的、也印在我脑海里的是,繁忙的古运河码头、一条东西走向喧闹的老街、摩肩接踵赶集的人群、琳琅满目的各式货物、幽深的青石板小道、香烟缭绕的能仁禅寺。
我对凤谷村的好奇,还在于它的名字,平畴千里的江淮平原,周边的满是张村、李庄,唯独它叫凤谷!说它没有故事,谁信!
百度一下,还真有一段美丽的传奇故事。乾隆爷下江南曾路过此地,当时唤作伏龙村,皇帝爷为避讳,御笔一挥,赐名凤谷!意即凤栖山谷,就此流传至今。普天之下,泱泱中华,由皇帝敇封的村子还真找不出几个,凤谷算是一个。
凤谷村名气在外,近代却没出过什么上得了殿堂的名人,能够排得上号的,大概就只有著名连环画画家赵宏本了,赵1915年出生于凤谷村,后去上海学习绘画,成为上海连环画“四大名旦”之一,代表作有《三打白骨精》、《水浒一百单八将》、《七侠五义》等,小时候都看过,却不知原来是凤谷的同乡。
三月底的一天,我来到凤谷村寻根,我是想循着我奶奶当年的足迹,去体会令她终生难忘的故乡情愫。
村口,几个扎堆的村妇用好奇的眼光看着我们几个外乡人,或许是见多了,什么也没问。
天上飘起了蒙蒙细雨,站在那条贯穿凤谷村的老街上,街还是那条街,味道全变了,两厢的房屋是新建的,脚下的石板道换成了水泥路,商铺倒是不少,都是铁将军把门,冷冷清清,没有一点烟火气。从东走到西,几百米的路程,没见着一个人影。
古运河道由于泥沙长年淤积,没人打理,河窄水浅,不要说行船,就连小舢板都走不了,当年码头船只云集的繁荣不复存在了。
村西的能仁寺是近几年新建的,原来的在抗战期间毁于战火。
我失望至极,这就是让我奶奶引以自豪的故乡?我心目中曾经出现过千万遍的凤谷村,绝对不是这个样子,褪去了神秘的外衣和时光的磨蚀,它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一个小村庄。
这些年来城市化的浪潮卷走了农村绝大多数年轻人,剩下的除了老人,就是小孩。没有年轻人的活力,衰败就不可避免了,凤谷村的式微是当前中国所有农村的缩影。
离开的时候,雨还在下,雨中的凤谷村变得朦胧了,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