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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自我不识危害何其多

(2020-08-09 08: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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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自我

世界

分类: 杂文时评

撰文/姜汉忠

人一生下来,就开始学习。最初是跟着父母学习,父母对孩子提供的身教是孩子的自然经历,除非孩子生下之后托人代管。待等年龄渐长,懂事渐多,请老师给予系统言教则成为这世界上多数孩子的不二选择。这时有个说法会来到一个人的面前,那就是学问。何谓学问?古人云:“
君子学以聚之,问以辩之。”“”“二字都在其中。学,通过积累而进;问,则以辨别是非而成。正因如此,子入太庙,每事问,但凡不懂,一定不耻下问,这不仅是一种辨明是非的态度,也不失为一种极为有效的方法。


方向有了,目标明了,那么如何才能把学问做起来呢?要知道,学问可是要解决世间问题的,解决不了问题的学问算不上真学问,充其量不过一堆教条。西方有无“学问”之说,我没研究,不得而知。我只就我了解的中国“学问”说上一二。

古人认为,世间万物最初混沌一片,可以说无从下手,将其视为一团缠得很紧的乱麻似乎是差了点,因为乱麻虽乱,倒也有些形状存在,只要细心,总能找头绪,可是这混沌的世界就不同了,无从下手!再难也难不倒古人,随着实践的增多,古人终于找到了认识世界、解释世界乃至应对世界事务的方法,那就是条分缕析,分门别类,正所谓“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只要分类清晰,归集整齐,天地之间就会井然有序,世间万物就会研究有门,人类也不例外。

可以这样说,分类是类人认识世界、理解世界的基本方法。分类这个方法看上去简单,可是借此方法,人们可从熟悉事物出发,走上认识陌生事物之路,从而对世界认识逐渐增多。眼下发生的新冠病毒,人们大概就是这样对待的,略去与其他病毒的相同点,找出与其他病毒的不同处,最终认清这个病毒区别于其他病毒的本质。一旦本质明晰,驾驭之,战胜之,便指日可待。

认识外部世界只是人的一个任务,一个追求,认识外部世界的同时还要认识人的内部世界,也就是人的自身;人自我认识的目的,是为更好地认识外部世界。从某种程度上讲,人的自我认识就是对外部世界认识的镜像,对外部世界认识到什么程度,自我认识就会是什么情形。那么人如何才能对自己,准确地说对自己的内在需求有一个接近或者符合实际的认识呢?

从中国哲学角度分析,还是分类,这是人最为熟悉的手段。通过分类,一点一点地加深对人自身了解与认识,尤其是对人内在需求的了解与认识,这是人自我认识的终极目标。讲到这里,有几个问题不得不小心对待,那就是什么需求尽是表象,什么需求才是实际,什么需求重要,什么需求次要,什么需求紧迫,什么需求可以暂且搁置一旁,所有这一切都要弄得一清二楚,不如此,就有可能出现重大差池。认识越深,辨识越明,人对自身需求是个什么状况也就判断得越来越准确。

我国四川有个水利工程叫都江堰,我参观过两次。这个工程建成虽然已有两千多年,不过时至今日依然发挥着重要作用。我们在惊叹古人创造智慧的同时是不是也应细细品味一番这样的工程是怎么设计出来的?我想这个工程的问世一定与设计者对自然的认识及对自己和当地百姓内心需求的理解有很大关系。设计者充分利用当地
西北高、东南低的地势特点,顺应江河出山口处的地形、水脉、水势,因势利导,无坝引水,自流灌溉,使堤防、分水、泄洪、排沙、控流相互依存,共成体系,使防洪、灌溉、水运及社会用水综合效能得以显著发挥。

当然,也有不少相反的例子,自我认知浅薄,导致内心需求轻重不分,缓急不辨,最终作出错误选择。
孟子以无名指无法伸直为例,指出无名指相对其他四指,作用小很多,可是有人因为指头伸不直有碍观瞻而耿耿于怀。这时候若是有人能使其指头伸直,即便这样的医者住在秦国、楚国也不在所不惜,二话不说,立刻启程,真是不远千里呀。可是内心若是有什么毛病却不在意,一点紧迫感都没有。孟子管这叫不知类也,用今天的话讲就是不知分类,也就是何重何轻。对照今天的情形想一想,孟子两千多年前批评过的现象到了二十一世纪是不是依然大量存在?就拿我写文章来说,如果是讲具体问题的文章,人们就欢迎;如果是讲理念与观念的文字,就没几个人愿意读。如果当面辩论,大概没有多少人反对理念、观念更重的说法,可是实际上呢?还是把无名指伸直之类置于优先位置考虑。

对这种本末倒置的做法,孟子不惜笔墨详细阐述一番,但是依然采用其擅长的类比手法。孟子说,有的园艺师栽树,不知大小,放着落叶乔木桐树、梓树不栽,专找灌木酸枣、荆棘取而代之,这样的园艺师一定是糟糕透顶,就像一个庸医放着肩膀有病不去治,一个劲地去掰无名指,使其伸直一般。写到这里,我猛然想起以前读过的一篇老舍文章,文中说头疼去医院,医生非要病人住院不可。十天之后,头疼好了,可是脚趾给割掉一个。这个不知轻重的庸医跟治好了手指忽略了肩膀病的大夫没什么两样,一个治好了手指,另一个切掉了脚趾。无名指伸不直不算什么,可是脚趾割掉一个对人生活多少会有影响,至于麻烦多大。我没亲身经历,说不上来,恭请见谅。一个对内在自我认识上有显著问题的大夫看病,结果大概只能如此,难有其他。

认识世界,当然也包括认识自己,要有办法,古人的分类、区分之法简单而又实用。不过需要注意的是,认识世界的同时需要多下功夫认识自己。如果自我认识,尤其是对自己内心真正需求的认识不能接近或者合乎实际,对世界的认识我看也准确不了多少。都江堰的设计者给了我们积极的启示,而孟子笔下的大夫和园艺师也让应该记取的教训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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