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西门庆”之死
(2008-09-21 01: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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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感悟人生 |
镇雄县位于云南省东北,云贵川三省结合部,乃“鸡鸣三省”之地。坪桥村是镇雄县的边远山村,处于云贵两省的交界处。由于山高路险,当地自然条件落后,村民靠耕作山坡上贫瘠的土地,只能解决基本生存,因此,村里的青壮年劳力几乎都靠外出打工挣钱补贴家用。当一个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撇下妻儿老小背井离乡,踏上外出打工之路之后,坪桥村委会三家寨因失去了能为妇孺们遮风挡雨的男人,逐步成了一个阴盛阳衰的“寡妇村”。面对眼前的现实,暂时独守空房的“寡妇”们迫使自己迅速完成从家庭配角到主角的转换,既要赡养公婆,还要担负起抚养和教育孩子的重任。此外,她们在默默操持着各自家务的同时,也饱受着对自己丈夫相思之苦的煎熬。近10年来,三家寨村的10余名不甘寂寞的家庭妇女,因身边暂时缺少自己的男人宽厚的肩膀来温暖她们,在经不住同村一位名叫杜凤华的男子无端纠缠后,相继倒进了他的怀中。刚刚失足的妇女们把自己与杜凤华之间的畸形感情纠葛,仅仅看作是“吃亏上当”,然而,当她们久久等不到自己的丈夫归来时,她们逐步将杜凤华这名始终以蹂躏她们的肉体为目的的恶棍,看成了各自精神和身体上的依靠。
体形高大魁梧的杜凤华成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每逢赶乡街的日子,人们总看到他拎着一挎包瓶瓶罐罐在母享或堰塘两个乡镇集市上摆摊,忙着替人清洁含氟过重的苞谷状黄牙、掏取耳结石、叫卖狗皮膏药,以此赚一些生活费用。前来洗牙的大都为生性爱美的女性,借此机会,他对来洗牙的年轻妇女动手动脚。杜凤华的妻子刘花会秉性忠实,习惯逆来顺受。“杜凤华不断在外面勾扯着别的女人。刘花会在他眼里只是一匹能干各种重活的老骡马而已。”由于嫌刘花会碍手碍脚,杜凤华干脆把她撵出去打工了。
杜凤华曾说过:“那些出去打工的人,等他们回来,自己的媳妇到底是谁的还是个未知数呢!”在三家寨当年青壮年男人成堆时期,村里根本不会有哪一位女人愿意正眼瞅杜凤华一眼,当村里大多数男人竞相远走他乡后,杜凤华这个无恶不作的坏人,竟然成了该村少数时刻盼望自己丈夫回家的女人内心深处的“偶像”。妇女们一拨拨送走自己家男人后,牛高马大的杜凤华开始频频出现在村民们的视线中,大家自然将他看成了主心骨,这个昔日的地痞,俨然成了村子里活着的保护神!每当夜幕降临后,杜凤华就故意把他家那台三家寨仅有的电视声音开得很响,用它动听的歌声,吸引众多为等待丈夫归来而长年在家独守空房的女人们。见村里有男人外出一两年都不回家,心怀不轨的杜凤华开始不失时机地挑拨他们的妻子,甚至添油加醋地恶语中伤那些没回家的男人一定是在外面找了新的女人。听了这些风凉话,这些本来够焦心的女人心里就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一般。与“寡妇”们的交往,杜凤华深感她们已经没有了未婚女人的羞涩,开个玩笑都会把夫妻之间的事说得一丝不挂。他甚至认为,村里这些“寡妇”所谓对丈夫的牵挂,实际上只是她们对性的一种渴求。我是这个“寡妇村”里唯一一个可以算得上男人的男人,面对这些已婚少妇享受未婚生活的待遇,我要代替她们的男人,引导她们懂得和我一块寻欢作乐……
最后将杜凤华送上黄泉路的是他的情妇苏红。苏红被杜凤华勾引上床后,索性住进了他家。她的反叛在腮嘎村掀起了轩然大波,常年守着空房的女人不少羡慕起苏红来。腮嘎村外出打工的男人们听到消息后,争先恐后赶了回来,他们围拢在老人们的身边商讨拯救村子的办法,在如何让杜凤华罪有应得上,老人们唆使已经返回家中的男人们团结起来,用民间的方式围剿杜凤华这个恶棍。
20077年11月22日深夜,苏红打电话给杜凤华说:“我们两个的事情被我的丈夫知道了,他毒打我之后把我丢在山坡上走了,他不要我了,你来把我背回家去,从此我和你一起过日子”。杜凤华按照苏红所说的地址寻找,在距离三家寨直线距离约500米的山坡上果然传来了苏红的呻吟,借着手电筒的光亮只见苏红正蹲在地上哭泣。杜凤华立即朝她迎了上去。就在他弯腰准备背起苏红时,苏红的双手不是缠绕在他的脖子上,而是张开了十指,将握在双手中的两把石灰猛地撒向杜凤华的双眼。就在杜凤华发出痛苦的嚎叫之时,埋伏在周围的七八名吴家男子个个挥舞锄把、木棒,朝着杜凤华的身上一阵乱打。手无寸铁的杜凤华丝毫没有预料到,等待他的竟是一群对他有着深仇大恨、手持棍棒的男人。在寂静的夜空中,杜凤华悲惨的哀鸣很快就被棍棒的敲打声淹没了,他的前额上很快被打了个窟窿,四肢的骨骼在“喀嚓”声中碎裂……次日清晨,有人发现已经死去的杜凤华匍匐在地上。
杜凤华死有余辜,但那些老婆被他睡过了的男人们,却进了监狱,这真的是一出天大的悲剧。西门庆可恨,可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们就没有过错吗?我们应该问问,是谁,将一个乡间地痞活生生地造就成了农民“西门庆”?欲望,有时真的不受我们所左右,为了挣更多的钱,男人们抛妻别子,弃离那方热土到外地去打工,这是欲望使然。如狼似虎的女人们独守空房寂寞难耐又该向谁诉说?从来,出墙的女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我们只能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月亮惹的祸”,怨不得谁的。
无论城时还中农村,相信总会有层出不穷的“西门庆”在成长。而女人,无所谓正派,正派是因为受到的引诱不够。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这就是人性。“西门庆”,无非就是这游离状态间的一个产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