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是一个让后人
“剪不断理还乱”的时代。尤其在其中晚期,几乎乏善可陈。但弃其政治之举,文学倒是有许多可圈可点之处。一部短篇小说之精华的《聊斋志异》就足以让清代文学高悬史册而不朽,更不用说堪称中国小说之巅峰的鸿篇巨制《红楼梦》;就是中晚期的《儒林外史》、《官场现形记》《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孽海花》、《老残游记》亦足以让人啧啧称赏。但真正的文学之研究者,往往不满足于对作品一般意义上的解释与说明,他往往会探幽发微,道一般读者所不能道,言一般读者所不能言,可谓别开生面,高人一筹。鲁迅先生对清中晚期的这五部小说的绝妙分析,就足以让人拍案叫绝。
在《中国小说史略》中,鲁迅把《儒林外史》看作是讽刺小说的的典范之作。说其”秉持公心,指擿时弊,机锋所向,尤在士林;其文又慼而能谐,婉而多讽:于是说部中乃始有足称讽刺之书。”也就是说,吴敬梓对社会进行观察和描绘的时候,能采取客观公正的立场,揭露社会弊端,批判的锋芒尤其指向士林阶层。行文诙谐又哀伤,讽刺尖锐又婉转。这使《儒林外史》成为第一部能称得上“讽刺小说”的作品。在对精彩段落进行赏析后,他又总结道:“是后亦鲜有以公心讽世之书如《儒林外史》者。”足见其对《儒林外史》评价之高。
而对晚清四大谴责小说,鲁迅先生则道:“虽命意在于匡世,似与讽刺小说同伦,而辞气浮露,笔无藏锋,甚且过甚其辞,以合时人嗜好,则其度量技术之相去亦远矣,故别谓之谴责小说。”大致意思是,清末内忧外患使有识之士觉醒,希图维新富强,因为对政府的失望而开始以小说来揭发弊端,抨击时政以至世风。虽然主旨是为了匡救世道人心,可是描写流于刻露浅薄,甚至为了迎合读者而过甚其辞,无论是气度还是技巧都远远逊色于《儒林外史》,只能称之为“谴责小说”了。皮里阳秋,自含针砭。
法眼不同,则自有一番见地,正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吾辈后学。不能不深思而慎取之也。
2010年 4月13日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