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样沦为坐台小姐<44>
(2009-05-15 22: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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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坐台小姐瓦房床头柜文文杂谈 |
分类: 文学旅途 |
穿过弯弯曲曲几条阴深的小巷,每条巷子都刚刚好能一人穿过,如果迎面而来了一个人,那只好斜着身子靠着墙角滑过,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每次斜着身子滑过的时候,我都会有一种瑟瑟发抖的感觉,心中有几丝不安。
一间挨一间的瓦房,之间没有间隔,虽然显得有些错综交措,但是整洁,不是我印象中的那样的邋遢环境,反倒有一种特殊的回归家乡的感觉。
紧紧的贴身跟在津津身后,待她推开一间瓦房的两开木门的时候,一个大约八岁大的小孩子正从里面冲了出来,重重的撞在了我身上,随即又反射性的弹开了。虽然,这样一下没有感觉到特别疼,但是我还是下意思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惊诧的望着这个小孩的同时,小孩子已经叫着了姐姐,不是叫我,他已经走到了津津面前,正拉着她的手。
津津看着小男孩的慌张,好象意识到出了什么事,赶紧问眼前这个瘦得干瘪的小孩,为什么这么慌张,姐姐呢?
小孩子有些结巴的回答道:“姐。。。姐姐,在里面呢。她有些不舒服,她说让我去找你。”
小孩说话的同时看了看对于他来说还很陌生的我,显得有些拘束,略显生涩。
津津有些慌不择路的冲进了里屋的房间。
房子很大,让我奇怪的是,里面却只有这么一个房间,我怀疑是不是这间陈旧但干净的房子是不是被人重新改装过。
我没有去问津津,我知道,此时的津津正被这两个对于我来说也同样陌生的可爱孩子,弄得揪心了起来。
小女孩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满脸通红,红的已经发着巫,挂着无比难受的表情。
女孩也一样的干瘪,但相对于男孩而言,又健康一些,皮肤也要白一些。
我侧目于津津,津津不停的眨着眼睛,但还是没有完全阻挡住所有眼泪,掉下来一滴,重重的落在了坑洼的地上,马上将一颗小土粒完全浸湿。
津津蹲下身,伸出双手,一只手把小女孩身上的被单理了理。另一只手,贴在了女孩额头上,可是,津津好象被什么触动到了一样,这一只手马上又反复的做了许多次同样的动作。这时候,女孩微微的张开了眼睛,确认了眼前的是津津过后,微笑着,轻盈的说,:“姐姐,你来了!”
津津点了点头,一边说,“文文,你怎么了。” 同时还在反复的抚摸着她的额头以及脸部。文文试着想起身,却没有成功,抿了抿已经干枯的嘴唇,说:“姐,我的头好痛好痛。。。” 同时,还是带着那缕微笑。
我知道津津非常着急,但是我却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为什么拿不定主意,为什么不能确定小女孩到底怎么了,小女孩到底需要什么。 我的心,无数次起伏过,这一次,又慢慢的开始起伏了开来,打了个疙,接着意识下的深呼吸。 同样,也蹲了下来,伸长手,捏住小女孩的手,很烫,松开,再捏住,还是同样的烫,我没有辨别错,女孩子高烧了,我抛开了一切杂念,将所有担忧都融入于此时女孩身上,因为我知道,这关乎于生命。。。
我本不愿再次去视察什么,但是还是将手伸到了津津刚才反复贴近的地方——文文的额头上。没有任何犹豫,甩开了身上的包,双手试着托起小女孩子,但是,有些吃力,没有成功。
于是不顾一切冲着津津怒喊着,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点抬她起来,送医院。
我知道,我失态了,津津对于我的突然狂燥,楞了一会,但马上与我合力,将女孩送在了我的背上,其实女孩子并不重,但是我感觉到了我后背上的分量,我开始气喘,甚至一口接着一口不停歇的喘着。。。。。。
医生说,很及时,如果再晚一些,文文虽不会失去生命,但,会留下遗憾。
津津喜极而泣。
小男孩,也连声对我道谢。
我笑了,笑的有些不自然,指了指津津,对小孩说,“别谢我,要谢就去谢你津津姐吧,是她救了文文。”
津津与我对视,走了过来,很自然的笑了笑,说:“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我始终没有想到送她来医院。”
这样说着,我有点不好意思,回答说:“我还没给你道歉呢,我太冲动,那时不该冲你吼。”
“不,不,是你把我吼醒了,如果不是你在,我还不知所措,后果不堪设想。”
我笑了笑,笑的很灿烂。
突然发觉,总在身边的人安全无事的时候,无论自己有多大的困难,都会划过瞬间开心。
我没有开口,望着小男孩,抚着他的头,按在自己身体上。
津津告诉我:“他们俩是亲姐弟,来自一个偏远的小山村,说你听也许你不敢相信,那个山村,也许不能称为村,总共不到十户人家,全部是老人与小孩,并且。。。并且。。。”津津抿了抿嘴巴,继续说:“没有电,更不用说电话,也谈不上幸福的生活。能解决温饱,也许他们就会满足。”
我一直认真听津津说着,除了难受,我不知道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但是我竭力的保持着面容的平静,插话问道,“那你是怎么认识他们俩的。”
津津说:“他们被父母带到这个城市,也许是无力养活他们,也许是为了他们能遇见好心人,能有更适合的环境生长,也许他们难以忍受城市给他们的生活压力,无力如城里人一样幸福生活的事实,就这样,他们俩被抛弃在了火车站。那天我刚好去车站送人,两个小家伙可能在那儿安静的等了许久,耐不住,就问我是否看见他们的父母,接着,我们陪他们一起等,一直到深夜,各种寻找的途径都用了,但是他们的父母始终没有出现,文文和小涛始终不相信这个事实,不相信爸爸会不要自己,不相信妈妈会这么狠心,因为他们一直都很关心自己的孩子,以至于我也想不通。 有时候,我会想,也许他们在暗处看着,看着自己的儿女跟着一个善良的女孩在一起,所以没有出现。”
说到这,当津津自己说自己善良的时候,津津很勉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着说:“如果真是这样,我宁愿我是他们心中的大恶人,我不想看着孩子失去父母之爱的成长。”
一口气,津津说了很多很多,一直在叹气,一直在感伤,可是这些都已经成为过去,摆在眼前的,是我们要倾注出自己的爱,来弥补别人犯下的错,这个世界太不公平,因为我们也还只是一个孩子!
津津冲小男孩叫道:“小涛,快,松开姐姐,去看看文文姐姐醒了没。”
从津津的一番话语中,我才知道这个小男孩的名字,小涛抬头望了我一眼,跑开了。
津津环顾了四周,对我说:“好久没来过医院,没想到他们收费收的这么高,病房住一晚上都要几百。”
我楞住了,说实在了,我没想到津津会说这样的话,毕竟这与别的事情不同,一定不能将钱放在第一位。我没有说话,我等待着津津下面的解释,因为,在我心里,津津不是一个唯钱是人的人。
接着,津津说,“我的钱不够了,我得现在去凑一些钱去。要不然。。。。”
后面的话,津津没有说出来,但是我明白了,可有些出乎我意料之外。
我不敢太相信津津说她自己没钱,因为我以为,她应该非常有钱才符合她现在在外面所交际的人和交际的地方。
津津冲我说了句,“你留在这看着他们一些吧,我很快就回来”后,正欲转身。。。。。。
我留住了她,说:“等等” 一边试图去掏口袋。
津津望着我无奈的笑了笑,说:“你那一点,太少了,不够。”
一句听起来蔑视的话,但是配合着津津的语气,还是无奈。
说着,津津踏着大大的步子,越走越远。。。望着津津离去的背影,我思考着一系列的问题,但,我没有怀疑津津是否真的如她所说,没有钱了,也没有怀疑她所说的去凑钱是否能凑的到,一切,我完全没有质疑,我相信她。也许这只是一种寄托,无可奈何的寄托。 正是当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只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最信任的人的身上。
津津背负了沉重的包袱,所以,有时候我会自私的去为她而想,为什么她要如此无怨,她原本可以一个人过着舒适的生活,可现在,一个懒洋洋的男朋友,两个可爱的小朋友,现在又加上一个我,津津一个人支撑着,难道她真的就甩不开吗?也许在她心里有一种许多人都无法理解的责任。
一个人在走廊上呆呆的站了半晌,转身,推开病房的门,一股更浓的药味扑鼻而来,我没有用手去捂着鼻子,反倒感觉到一种药中的芬香。
病房里有两张床,一张上面靠着一个体态硕硕的中年男人,旁边围着一个女人和三个同样中年的男人,有说有笑着,完全打乱了病房里应有的宁静。
另外一张床,文文睡在上面, 小涛坐在病床旁,双手正趴在文文身上歪着头和文文低语着。我走过去,摸了摸文文的额头,烧退了,随即,在床沿上坐了下来,拉起文文的手,安慰着轻声说:“好好休息,慢慢就会好的。”
文文瞅了瞅另外一支手上插着的针,药水正一滴一滴的向下流淌,对我说:“姐姐,津津姐呢?”
我回答说:“她出去有事去了,你有什么事吗,跟我说吧!”
文文犹豫了一会,还是张口对我说了:“姐姐,以前我和弟弟病了的时候,妈妈总是会熬姜水我们喝,如果发烧,就会用湿毛巾盖在我们的额头上,为什么你们不用湿毛巾帮我盖在额头上啊?”
对于文文的话,我有些不能理解,于是敷衍着说:“姐姐太不小心了,急着把你送来医院,就忘记了。”
文文好象有些着急,对我说道:“不是的啊,你们不用送我来医院的。 以前病了,妈妈都是那样用湿毛巾盖着我的额头上,过段时间就好了,妈妈说,来医院要花很多钱的。”
随着文文带着稚气的话语,一行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竭力的控制住没有让它流出来。整理好情绪,拍了拍文文的肩膀,说:
“文文,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钱花了,姐姐以后会再挣的。但是你的病一定要好起来。知道吗?”
文文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回答道:“知道了,姐姐。”
站起身,感觉到房间突然间变得异常安静,于是下意识的朝隔壁的床位望过去,惊诧的发现,几个人正用奇异的望着我们,有的盯着文文,有的盯着我,有的目光在我们三个人身上游走着。
我有点不太自在。跺着脚在一个小范围内走了几圈,突然想到我该去买点水果。
于是,下意识的向中年男人那边瞟了一下,鲜花,果篮已经堆满在整个床头柜子上。
望着文文的床头柜上面,凌乱的摆着两个茶杯,心中不是滋味。 我没有与人攀比的心理,但是我的确感触到了一种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小涛。。。小涛”
“恩,姐姐”。叫了两声,小涛才转过身回答了我。
“知道了,姐姐。”小涛用一种乞怜的眼神望着我。
也许他是怕我不再回来,也许他怕象自己的父母那样,被我们再一次抛弃。 幼小的心灵,也许受不起这样沉重的打击太多次,可能一次已经足足需要一辈子去抚慰。
回来的时候,津津的已经先回来了。
津津先开了口,说,:“他们说你出去了,去哪了!”
我将拧在手上几袋水果,提了起来抖了抖,说:“去买了点水果。”
津津笑着指着床头柜,说:“我也买了一点过来。”
望着已经被堆满的床头柜上,我欣慰的笑了。
对津津说:“现在已经退烧了,不过还需要休息调养。”
一个年轻的护士走了过来,靠近文文,检查了一番之后,对我们说:“现在病情已经稳定了,不过还存在被感染的可能,所以需要继续留在医院观察。不过,你们不要太担心,也不需要一直陪在这里。”
“麻烦你了,谢谢。”津津冲着将要走开的护士道了谢!
随即,望着我笑了笑,腼腆的说:“刚才真的被吓到了。”
津津的笑,一种轻松下来了的表情,带动了我开心的情绪,于是和她开起了玩笑:“说,是被我那时的怒吼吓到了吗。”
津津推了我一下,也随我的情绪而来,说:“怎么可能,就凭你,也能把我吓到,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吗?”
我收起情绪,认真的问津津,“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津津好象还沉浸于刚才属于我们俩的欢快气愤之中,回答说:“你别看我一弱女子,我有着能耐呢。”
我继续认真着,但是没有说话。
津津可能意识到了我想知道一个答案。
于是接着说道:“在这个城市几年了,能帮我这样忙的朋友还是有几个的。”
“不多,就几个”津津特别强调着。
“津津,谢谢你,我替他们谢谢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真的好想哭,可是我努力的控制着。
“别这样,小红,换了是你,你也会这么做。”津津收起了刚才调皮的表情。
“说实在的,在那些男人眼里,你是一个只认得钱的女人,可是,你真的很伟大。”我开始对津津又一次说出了藏在心里的话。
“是的,我应该向你学习,我想做个像你这样如此伟大的人,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得到。”我接着说。
“小红,你别这么说,我承受不了。其实很多人都会想去做一个好人,但是却没有做一个好人的能力,或者环境。而我,也是其中一个,我在尽力而为。”
“曾经,我小姨让我感动过,让我认识了很多,现在,你又让我感动了,也许人生就是这样,遇见一些人,一些事,就会被这些人或者事情潜移默,但是这些人与事又分好坏,我所接受的是好的一面,这个值得庆幸,也是我最骄傲的地方。 也许,将来,我也会是一个能让别人感动的人。”
“小红,看的出来,你是一个善良的女孩。”
“你也一样。”我诚挚的说。文文的病好了,但走起路来,还是不那么有精神。
津津试探着对我说:“小红,怎么样,你委屈委屈就暂时先和他们一起住在这里吧。”
“不,不,没有委屈,我很乐意在这里住。”我很坚定的语气回答了津津,接着继续带着调侃,说道:
“你可想想,如果不是你的帮忙,我可能现在已经成了流浪乞丐了呢!” 说这句话,我为了不让津津太多的牵挂着我,从现在开始我想着应该如何为他分担,如何和他一起帮助文文和小涛这两个懂事可爱的小孩,而努力不再去做一个傀儡,想成为她的帮手。这样,欲望更加浓烈,一个想法就愈来愈想去实现。
“以后再也不许你说这样的话。小红,说实在的,你很聪明,但是我看中的不是你的聪明,而是你透露出来的一颗善良的心。我想交你这个朋友!” 说着,津津冲着我张开了双臂,身体微微前倾。
我凑了过去,和津津紧紧的抱在了一起,带着一种感情,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谢谢!”
还记得,当我每次被别人所作,所为感动的时候,我都会流泪,从来都不会例外,但这次,却没有。可能津津让我太多次的感动,我已经显得有些麻木了。
文文和小涛见状也靠了拢来,四个人就这样紧紧的族拥在这个简陋瓦房下面,很久很久,谁也舍不得提早分开。
唯一的遗憾,就是这间瓦房里面透不进更多的阳光,显得格外阴暗,当我们不在嬉戏的时候,伴着安静,就算是白天,都会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凄凉。
津津几乎每天都会过来,带来一些生活用品,书籍,和零食,总之每次来的时候都尽自己最大限度的提着两大袋子。
当津津来的时候,就是文文和小涛最开心的时候,津津会和他们打闹,会告诉他们外面发生的有趣的事情,会教他们认识书上的图片和文字,会学着他们同样稚气的声音与他们相互讲故事。即使屋子没有丝毫阳光,伴着欢声笑语,心心相缠,让一种爱散发在整个屋子里,无比光辉灿烂。
“小红姐姐,小红姐姐”,文文和小涛总会这样叫我,津津也总会不时的望着我。 可是,我总无法参与进他们三人的世界。可能陌生,但是我已经和他们相处多天了;可能拘束,但面对两个天真的小孩和一个心胸坦荡善良的女孩,毫无必要;也可能排斥,我会为脑海中出现这个词语而可耻。 渐渐明白,我在思考,我是否该去做些事情,做能挣钱的事情,做能很快就挣钱的事情。。。。。。
“带我一起去上班吧!”压得低沉的声音,说完,我咬了咬牙。
“你真要去吗?”津津有些反应。
“我想好了,也决定了。”我睁大眼睛望着津津。
“我似乎不太明白。”我回答。
“的确,是可以赚到很多钱,但是你不会快乐,就象我一样。说实在的,像我们这种人,不适合做这一行。”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津津的这一句话,刚才下定的决心,又开始有些动摇。
津津接着说,“看看我,渴望爱情,家里那么一个男人就是我所爱的,曾经的甜蜜,曾经的海誓,曾经的真真切切,走到今天,你那天也看到了,我们之间已经完全没有爱了,却又难以摆脱。”“你可以抛舍吗?”津津再一次质问。
这一次,津津质问的好象不是我,也许她是在对自己发问,也许她想起了自己曾经的不开心,也许她有太多太多自己的痛苦,我不明白,我会害怕,但是我希望一步一步的走下去,但是现在,我必须找到一条路让自己去走,即便他是一条无数人走过的绝径,我也必须去走。这,并不是我已走投无路,而是,我渴望变得无私,我渴望为身边的每一个人着想,宁愿去忘却自己的所有悲痛。
“津津,别说了,我们一起努力吧!我们不是朋友吗?我们一起承担所有,好吗?”
我坚定,我不移,我承认自己已经肯定不了是否将来会丢失自己,但是我像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一样,死心塌地的作出了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