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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台小姐<42>

(2009-05-14 01:21:29)
标签:

老汤

小雪

坐台小姐

司机

汪小红

杂谈

分类: 文学旅途

也许就那样静静的睡着离去,以一种浪漫的姿态升往天堂,那么一切就都这样结束了,没有了未来,没有了等待,没有了痛苦,没有了一切伤感,没有了这些伤策心扉的文字.
  但最后我却再一次勇敢的站了起来,迎接了所有即将来临的一切困苦.
  而今天,我又坦然的面对了这一切,我无悔.
  一股刺心的痛将我从死神边缘拉了回来. 睁开眼,几条黑影正围着我,手中拿着木棍,用力的在我身上用力的戳着.
  当我的意识慢慢恢复了过来,"忽"的跳着站了起来. 伴着一声女生的尖叫,几个人楞了一下,马上扔掉手中的木棍,撒腿就跑开了.
  不知道出于怎样的目的,我试图追过去,想喊又没有喊出声,几步后停下了脚步,勾下腰,双手支撑在膝盖上,浑身酸软无力.
  努力回想着昏迷前所发生的一切,庆幸的是我还能清晰如夕的回忆起那点点滴滴.
  醒目的思维让我无限冷静,呆呆的望着波涛澎湃的海浪,自喃着:"我好傻,好傻,为什么这样对待自己.为什么?"
  含着泪的眼睛阻挡不住我表露出冷峻的眼神,整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欣赏着这种傲人的眼神,因为再无旁人见到.一边拍打着身上的沙子一边瘸拐着朝来时的方向走回去.
  站在马路边,我好比一个被无数人抛弃而唾满污渍物的糟糠女人,我没有办法面对任何人. 将头垂在已经遮掩着面部的长发之中,即使这样,还是引来了三三两两行人的侧目观望.
  我等待着,同时辨别着方向,一个自己想要选择的方向.
  于是,想起了津津,摸摸口袋,钱还在,鼓足勇气,伸手去拦一辆迎面而来的出租车,眼看着就要准备停歇下来的时候,司机又突然踩下油门,车疾驰而过了.
  正当我眼眶又快要湿润的时候,又一辆出租车停靠在了我身旁,司机探着脑袋问道:"小姐,去哪儿."
  我锒铛了一下,说:"蓝天俱乐部,去吗?"
  司机似乎有些同情的说:"赶紧上来吧!"
  我打开后车门,摔倒似的坐了上去. 我知道,前面一辆车的司机给予我的打击还没有完整的去尝试,接着我就遇到好心人了.
  前面的后视镜,司机不时的观望着我,椰动着嘴唇,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车厢里弥漫着王菲倾人心弦的歌曲<流年>,很快我的感情完全和这首歌融入在了一起,想起过往一切的一切,顿时热泪盈眶.
  司机终于开口说话了,以一种关怀的口吻问到:"小姑娘,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可能是长久的缺乏这样直接的关心,我有些受宠若惊,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破涕为笑,傻傻的笑着对司机说:"没事,谢谢你."
  司机微微笑了笑,说:"你这个样子,没事才怪了."
  我低下了头,打量了自己一番,然后将身体挪了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把你的坐垫弄脏了.
  司机憎着望了我一眼,急忙说道:"不,不,我没那个意思."
  伴着歌曲和与司机的聊天,我的心胸开阔了许多. 广播里传来了整点报时,两点了.
  随后, 一个极磁性的男主持声音从电台里传出来,断断续续,略带伤感:"插播一则寻人启示,一个刚来本市不久的女孩汪小红,失踪了,此时此刻,她的亲人和朋友都非常焦急.女孩身高1米70左右,上穿一件灰褐色外套,下穿一条蓝色牛仔裤和一双白色球鞋,长发,面容清秀.有知其下落者,请速与本电台联系,电话XXXX,同时如果汪小红本人听到广播,请速与我们联系,你的好友津津非常焦急的等待着你的消息."
  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在了我的身上,以前对于电台以及电视台,都以为是我们这样普通渺小的人无法企及的地方,现在自己的名字居然从空中电波传出,我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们的做法让我感动,我明白了,自己的不经意逃离开,竟然给她们带去如此巨大的麻烦.
  我从斜靠着的后座上"啊"了一声尖叫着跳了起来,头被车顶重重的撞击了一下,顿时真的像蒙了一样.
  司机紧急刹住了车,转过头连忙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告诉我,兴许我能够帮你.?"
  我无法再忍受住对津津他们的感动和与对自己的自责,一下子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哭了起来,起伏触动着自己的胸腔,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我...我就是..汪...小...红."
  司机没有太过于惊诧,似乎起初就预感着我的不同寻常,一边说一边拿起手机,说:"我就知道你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接着,叹息着自言自语着:一个女孩深夜走在外面,真是的!
  司机拿着电话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停顿了所有动作.转问道:"你记住了刚才电话里报的那个电话号码吗?"
  原本,电话号码在我脑海中,有瞬间的闪过,可是转念即逝.我没有记牢. 于是,我对着司机,使劲的摇了摇头.
  我亲切了叫了一声眼前这个好心司机"叔叔",说:"叔叔,您还是送我去蓝天俱乐部吧!"
  司机好象感觉到自己做错了事情一样,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急切的说道:"看我笨的...."
  说完,发动了汽车,途中,明显要比之前开得快了许多.
  这位司机,姓汤,我们后来尊称他为"汤司令",每次这么叫他时,他都会乐呵呵的笑个不停.
  当然,需要出租车的时候,一个电话,无论等多久,我们都愿意等着老汤的车过来,心甘的将生意照顾给他.
  老汤见证了我的一步步的转变,我们的事情他都知道,但他从来不用另一种眼光看待我们,总是给我们讲些他自己的人生经历,开导着我们,我们默默的聆听,之后总会豁然开朗.
  自然,我们就会时不时的找到老汤聊天,甚至有时看到老汤生意淡而我们又清闲的时候,津津就会拉上我,特地坐上老汤的车,装出有急事的样子催促老汤'快些快些',但上车之后,又是一副懒散的样子,弄得老汤一头雾水.倒是看着一副正正经经开着车赶路,生怕耽搁我们的正事的老汤,我们俩躲在后面闷闷的笑.
  到达了我们随口说出的目的地后,老汤泄下心情,,说着'终于到了到了'. 而我们又说不到这儿了,要去另外一个地方,几番折腾以后,老汤终于看出了我们的心思,猛力拍打着方向盘,说:"你们这到底是想干嘛啊?" 津津和我索性躲在后面 "啧啧"的笑,不去理他.直到他起身拉开后车门,把我们赶下车为止,我们就会趁老汤不注意,扔出完全大于车程所需要路费的几张钱到驾驶室,然后离开.
  对于老汤乐于生活的态度,我们在设法获取,也许这也正是我们寻找快乐源泉的一种方式.
  但是,对于老汤,我们是尊重的.
  下车后,我一眼就看到了双手交叉抱着身体,已经冻的直哆嗦的小雪正四处张望着.
  我拉开车门,不顾一切的冲到了小雪身边,喊了一声:"小雪."
  小雪看到了我,情不自禁的瘪起嘴,又哭又笑,然后抱着了我,叫了一声:"姐." 之后,大哭了起来.
  小雪抽泣着问道:"姐,你去哪了啊,爸妈还有津津姐他们都还在到处找着你呢!"
  我也在哭,一边拍打着小雪的后背一边不停的小声说着,:"小雪,对不起.小雪"
  片刻后,一辆车驶过来,而另外一辆车和它错车之后,正在转弯准备离去,这时我才反应过来, 我忘记付车费了,我一边朝车追去,一边叫着:"喂,师傅,等等,还没给钱呢," 可任凭我再大声的叫喊,出租车司机好似没听见一样,缓缓离去,我只好默默记下了出租车的车牌号码,目送他离开.心想着,也许会有办法再还给他钱.
  驶过来的车辆下来两个人,一个中年男人,还有一个,是津津. 津津走了过来,她显得比我和小雪都坚强得多,没有哭,但我知道,他其实特别想哭出来,只是强制性的忍受着.
  津津不太用力的推了推我的肩膀,带着一丝苦苦的笑,很坚定的说:"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相信自己,勇敢的活下去." 津津继续说道.
  "嗯...我会的..."我不停的点头应允道.
  津津伸出双手,作了一个拥抱的姿态.
  我靠了过去,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直到这时,我才感觉到,津津将所有情绪藏在了我背后,传来了阵阵的抽泣声.
  站在我们旁边的小雪也靠拢了过来,和我们紧紧的缠绕在了一起.
  也许,上天注定,我们三个人的命运将从此会永远纠葛在一起,生死不离不弃. 津津的心志,我想,我永远都无法超越。
  她可以在面对困难的时候,不顾一切的付出,她也可以在开心时候将自己的快乐带给周围的所有人。
  她没有象男人那么强健的背弯,但她有广阔的胸襟和一颗包容的心。
  这足以让我钦佩不已。
  在遭遇困难的时候,她冷静但绝不漠视,她会尽心尽力做好处在逆境中事情的每一步。
  但她的内心是否真的快乐,我始终无法摸透。
  津津向我介绍了老胡,老胡转过头冲我友善的笑了笑。
  无奈,我只好露出的一点笑容,很小声的喊了一声“老胡,你好。” 之后,马上收回了笑容。
  老胡也转过了头去,继续开着自己的车。
  津津在副驾驶室上一直扭着身子看着后排的我。
  小雪在我旁边,呆呆的想着什么。
  只听见汽车的马达声,时间几乎凝固。
  我不知道津津要带我去哪儿,也没有去问,似乎从前独断独行的我,现在对津津产生了一种依赖性,默默听从着她的安排。
  潮湿的全身和裹着的沙粒混合于一体,让我痛苦不堪。 我强制自己忍受着,没有拍打,没有抓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装出一副淑女的形态,静静的坐在那儿。
  其实,在我的脑海中早已经浮现出一个场景:
  我幻想着抛弃全身的束缚,需要温水的冲刷,需要一种清凉舒适的感觉。
  我想蹦,想饶,想在地上打滚,想用力拍打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可这一切此时都无法实现,我忍受着,痛苦的忍受着。
  脑袋中一个个不能短时间实现的场景不停的旋转着。
  持续了一段沉闷的气氛后,随着津津的话语也随之结束。
  津津开口对我说:“小红,先去我那儿洗个澡换身衣服,再送你去小雪家吧。”
  接着,津津又冲着小雪问道:“小雪,你打过电话给你妈妈吗,告诉她小红找到了,让她别担心。”
  小雪延迟了一下才谎过神来,回应了津津,说:“刚打过了,妈妈说让我们早回去。”
  津津问我,说“小红,还是先去我那儿洗个澡再回去吧,好吗?”
  我一刻都不想回到那个地方,不想看到舅妈,但我想起了舅舅,心中充满了愧意。
  于是,我没有表态。
  津津最终还是将我带到了她住的地方。
  老胡开车自己回去了。
  一个很老的小区里面,爬到四楼,刚推开门,津津就介绍道:“一个这么破旧的房子,一室一厅,600块,现在的房子真的太贵了。”
  我不太了解这些,所以我还是默不作声。
  只是小雪在一旁应允道:“是啊,我妈妈租的那间房,还是跟人家合租的,也花了500,比这儿小多了。”
  走到卧室门口,里面有一个男孩,于是我没有继续走进去。
  津津看了男孩一眼,没有说话,似乎故意无视他的存在,她继续走到房间里面,转过头对我说:“小红,你先去洗澡,我找几件衣服给你穿。”
  转身之前,我有意的瞟了男孩一眼,因为对于津津住的地方呆着一个男人在里面,还是能引起我的注意。
  男孩白白净净的,有几分帅气,但卧倒在床上、脸上挂着痴呆的笑、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屏幕的姿态,着实有些窝囊,让人看了就会生气。
  当喷出的温水落在每一寸肌肤上的时候,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贴在身体上的沙粒在缓缓下坠,直到此时此刻,我才恍悟,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之前的一切颓废都是自己真实经历过的。
  我不是想要寻找幸福美好的生活吗?我不是对自己说好了要坚强吗?我不是还有一个美好的期待吗?
  这一切都还没有实现, 为什么就会突然这么傻,做出那样践踏自己的主动,我好恨,恨自己太冲动,冲动之中显得无知,面对现实的残酷,我完完全全的暴露出了自己的无知。
  随着喷头里流出来的水,眼泪根本没有在脸上停留的机会,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正低声抽泣着,因为我正痛不欲生,于是,下定决心,从此善待自己!
  走出门,分明看见津津发怒的踢打着床沿,从来没有看见津津如此神情,狰狞的面孔让我有几分咻。
  一向善解人意温柔的津津,一副这样粗鲁的架势,以往的形象在我心目中大打折扣。
  可是,发怒的对象却是躺在床上的男孩,我又急速的返回到原来的态度。
  男孩似乎根本没有在意津津的主动,看的出来,津津急迫的催促着男孩去做什么。
  看到我走了出来,津津赶紧走过来,递给我原本托在手中的衣服,说:“小红,你先换上。”
  我看了看又套在身上粘满泥沙和海水的衣服,脸顿时红了起来,不好意思的抓起津津递给我的衣服,匆匆的再次冲进了洗手间。
  等到我再次出来的时候,津津居然和男孩靠再了一起,有说有笑的,很甜蜜。
  我有些不解,但逃避着这样的场景转身朝出门处走。
  津津迎了上来,拧住了我的双肩,笑着说:“果然如我想像的一样,果然是一个大美女。”
  确实,我喜欢上了津津的这一套衣服,虽然打破了我以往穿着的观念,但是也开始了一个新的起点。
  当然,津津将我穿在身的这套衣服送给了我。
  “这衣服我买过后我只穿了一次,感觉不太适合,所以一直放着。”她继续开着玩笑,说:“看来它是在等待它真正的主人啊。” 津津指的是衣服。
  我低着头转了一圈,说:“这衣服很漂亮。”
  放开了拧着我双肩的手,津津说:“送给你吧。”
  “这。。。”我推辞着。
  “没什么,反正我也没穿,我几个柜子全部是衣服。” 说着,笑了笑。
  对于津津的又一次慷慨大方,我又欣然接受了。
  但是,感觉自己欠津津的太多了。
  同时警醒着自己,不要把津津对我的这一种帮助变成为一种习惯,我必须去改变它。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直去寻找着一种让这种帮助不转变成习惯的办法。
  小雪在一旁急忙的帮我说了谢谢,于是我只是冲着津津笑了笑,表示感谢。
  津津好像受到赞赏一样,摆出了一副略显羞涩的样子。
  我说:“津津,我不打扰你了,我们先过去了。”
  津津把我拉到一旁,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再那么傻了,看把自己弄的,坚强一点。”
  我抿了抿嘴,拼命的点了点头,说:“嗯,我会的。”
  她拉低了声音,突然很严肃的对我说:“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对这个男人爱之真,恨之切!也许你不懂,但我希望
  从我身上你能看到或者找到,你所需要的东西。”
  我似乎懂得,但不太明白津津这句话的意思,于是瞪大眼睛看着她。
  津津笑了笑,并且笑出了声。
  接着,她走到小雪跟前说道:“你表姐刚过来,好好照顾她,先送她回去吧。”
  说完,津津回到了房间。
  小雪托起了我的胳膊往外推。
  一边慢慢的往外移动,一边思考着,不知道津津为什么此时不送我回去,至少应该送我下楼吧!
  我问小雪,小雪也只是摇头。
  我笑了笑,可能是取笑着自己,一直受着津津的恩惠与帮助,一旦突然失去,是不是真的有些不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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